“不能继续下去了。”齐木楠雄是所有人中最不受影响的那个，眼角余光瞥见从小蛇乃怀里挣扎着抓挠五指的手臂，抬手设了个防护罩。

“哈哈……可算能正常呼吸了。”家入硝子狼狈的吐了两口沙子出来，刚才全靠杰在保护她，不然她一准会被这股邪门的暴风刮走。

齐木楠雄摇头：“你们自己世界的未来也没什么不好。”

嘴唇动动，小蛇乃叹气：“你还是不同意啊，明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小蛇乃全程分享五条悟身上的无下限，防护罩落下来时，她看起来倒是比其他人还要好一点儿。

小蛇乃继续说：“她成功的话，她就是‘我们’。”

齐木楠雄回复：“她就是她自己，不会是任何人。”

小蛇乃执拗的看着他：“可是那样的未来只有一个。”

女孩稚嫩的声线向他传递着什么。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齐木楠雄：“没办法，总不能看着她乱来。”

三十三

乘坐咒灵飞在空中的几个人艰难的在暴风中拽住彼此，超能力者手里还拎着一个坚持不住，差点儿就要掉下去的重伤雷神。

夏油杰勉强抬头，看到的就是一片雾蒙蒙的白色，理智上知道那是一小块皮肤，但也是理智，难以将视野中的这一幕和人类的皮肤划上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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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乃轻声：“她没做错事。”

齐木楠雄轻轻应下，“嗯，我知道。”

日轮高悬之景，照耀四面八方，也令人头昏脑涨，而那狂暴的风尘就是迎面扑来的冷水，从头到脚的感觉到清醒。

好像创世的巨人，只是呼吸就让狂风席卷大地，好像造物的母神，裙摆所过之处，生命便从阴影中诞生。

一切生命的生长始于太阳，一切生命的诞生源自黑暗。

女孩睁大无忧无虑的黑色眼眸，对上超能力者稍显复杂的目光。

“可以把它给我吗？”齐木楠雄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藏在镜片后面的紫色眼睛与她平视。

她眺望云端，看不清云后的画面，但她猜得到，那里的“自己”一定在放松的呼吸。

小蛇乃收回目光，神情严肃起来。

“你知道做下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齐木楠雄只是摇头。

小蛇乃扁扁嘴，她知道没长大的自己反抗不了一个加持了世界恩惠的超能力者，不甘不愿的递出怀里一直在装死的手臂。

齐木楠雄拿过来后才说道：“我做不到评价你们的行为，可是我绝对不会任由我和我家人的未来被重新锚定。”

小蛇乃看起来快哭了，“不会的，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不了解情况的高专三人组只是看着，连带一个不明真相的雷神，四双眼睛研究了一会儿，不明觉厉！

齐木楠雄虽然表情冷淡，但却是全场最心软的一个，小姑娘含着两包眼泪，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很快就觉得良心不安。

于是，在场众人都听见他叹了口气。

“不伤害任何人不代表不伤害自己，蛇乃加绫，闹够了没有？”

他望向云天，提高声线。

“只有斩断[空想树]制作出桥梁，才能联系起百万个平行世界，在时空中，将它们重叠为一体，也即你口中的‘现在’。”

“异闻带的体量不足以承受这么高密度的个体，所以你指向诞生出平行世界概念的主世界，清理历史，破坏文明，为的都是腾出足够的‘空间’，装下你这么巨大的‘个体’。”

“个体顶替了文明在星球上的分量，人类就会止步在山地田野之间，哪怕再有生命生出智慧，创造出文明，那也是依附你而生的附属品，你之于星球，就如同[空想树]之于异闻带。”

“你的想法确定了你的‘现在’，却否定了众多蛇乃加绫所追求的那个未来。”

游戏，愿望，确实存在，齐木楠雄所在的那个[未来]就是蛇乃加绫抛下的饵，但是从始至终，她和其他“蛇乃加绫”的心愿全然不同，她想要的是一个人都没有未来，也即——永恒的“现在”。

只一瞬间，真名被点破，概念被重置，错乱的混乱神魔，永恒的唯我佛陀摘下虚伪的假面，露出背后的空洞与虚无。

正是——

【无我无为无极无天大世界混沌菩萨】

祂以极致唯我的概念创造出了一个“体量”不逊“主世界”的平行世界，本质是由无数平行时空重合而成，又因为此乃唯我的概念，如同佛家一念一世界，一花一宇宙，此世界中的一切发展皆因祂一念所成，百万条命运线随心变化，真正达到了混乱无界的领域。

混乱的平行世界与遵循一条轨道前进的主世界，一正一反的概念中加入异闻带这根蛇乃加绫打造数万年的“长矛”之后，两方紧密的结合到一起，成为一表一里的存在。

表：主世界。

里：平行世界。

就像是一棵树上结的果子，里面不是果核，而是另一个世界，或者，果核也是一个相同的，但有更多无穷变化的世界。

这颗果实被摘下来，拿在手里。

佛祖托举着蟠桃，用它创造出【无极无我混沌大世界天】

“怪不得只能在她开始之后，成功之前阻止她。”齐木楠雄望着祂所展露出来的“真容”喃喃自语。

因为不曾开始就不曾知晓她的真正姿态，不见真相，自然无从阻止这个【无我无为无极无天大世界混沌菩萨】。如果不在祂成功之前阻止祂，那么祂就会毁灭百万个世界的未来，将主世界的发展锁死。

所有选择都会被收归进里世界，将那一刻诞生的无数可能性化作祂本人的一念。

外在体现就是主世界周围的全部概念都会被丢入虚数海洋，平行世界从主世界的选择延伸而来的那一刻就会被剥夺立足物质宇宙的根基，成为祂清空耳旁“杂音”的一种手段！

……

现在的蛇乃加绫很享受能自由呼吸的感觉，她漫步在没有任何一个世界的空间。

[云端之上]

这是一个庞大但虚无的概念。

比喻的形象一点儿，她的行为就像是在长满果实的果树上，人为清空了一根枝干，又摘干净附近的果实，只留下自己手里的这一个。

将世界比喻成果实，她在这根枝干上将再也听不见其他世界的杂音。

祈祷也好，呼求也好，诅咒也好，参拜也好。

听不见人间的悲苦哀鸣，也平等的失去倾听欢声笑语的资格，换来的是一片能淹没灵魂的寂静。

这样很好。

她想。

那些声音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蛇乃加绫继续向没有目的的前方走去。

……

“这样下去，泛人类史会被当做燃料燃烧，烧光全人类三千年的文明之后，平行世界就会彻彻底底的与人理结为表里。”

齐

小蛇乃眨眨眼，出乎意料的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要求。

她实在是太大了。

她真的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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