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许牧羊。

许牧羊是不可能不结婚的。他是豪门世家的子弟，肯定担负着传宗接代或者开枝散叶的历史重任，所以不可能跟一个不能结婚的女人有过多的纠缠。

那是沈双鱼梦寐以求的英式庄园生活。

为什么，命运总是如此残酷呢？

许牧羊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与他结婚的女人。

如果没有爱上林天蝎，如果没有那场被骗的婚姻，如果没有那两年的牢狱生活……

她就已经成为查茨沃斯庄园的女主人。

那么漂亮的庄园，而且还是05年电影版《傲慢与偏见》的拍摄场地。

月光倒影在湖面上，那是一张苍白的、死一般的笑脸。

沈双鱼呆呆地站在湖畔，凝视着水面。也不知就这样保持着凝视的姿势，过了多久，她徐徐地弯下腰去，拾起湖畔的一块石头，用力地像抛硬式棒球一样，把石块仍向了水面。

“砰”的一声，水面上浮动着的月亮开始变形了，像是扭曲了的笑靥，更像是“呜呜呜”的哭泣的脸。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沈水瓶。

沈双鱼懒洋洋地回答了声：“是我。”

趁着沈水瓶走过来的时间，沈双鱼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中的月亮。

63、发泄

好痛快！

沈双鱼歇斯底里地想。

多美的诗句。

梦魇般的月亮。

那一刹那，沈双鱼想起普希金的那首《月亮》——已不会再有那样的月夜，以迷离的光线，穿过幽暗的树林，将静谧的光辉倾泻，淡淡地，隐约地，照出我恋人的美丽。

而不是像沈双鱼这样的婚无能。

这样想着，沈双鱼不由冷笑了起来，旋即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靠近查茨沃斯湖。

“姐。”已经走到沈双鱼旁边的沈水瓶并没有靠近。

“我诅咒你，月亮！”

话音未落，隔着纷乱的桤树树枝，沈水瓶看见沈双鱼第二次举起了石块。

这是比第一次更加巨大的石块。

“轰隆隆”地仿佛雷鸣而过，一阵这样的巨响之后，沈双鱼和沈水瓶看到湖面上被瞬间点亮的一道雪光。

炸开了，完全炸开了。

月亮在水面上被这极具威力的炸弹炸散开来，飞溅起雪白、可怕的火一般的光芒，彻彻底底的粉身碎骨。

那火一般的愤怒的残酷，像是白色的鸟儿一般，迅猛地飞掠过水面，喧腾着，与黑色的浪头猛烈地撞击着。

湖面的风景很有夜色的味道。沈双鱼看到芦苇荡里一片的黑暗，和少许芦苇在月光下闪烁着的微微光亮。时不时还有小鱼跃出水面，摇曳出一股悠长的光线。

因为突然感觉脑袋顶上，有什么东西，像是巨大的可怕的幽灵，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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