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草小心地把鸡蛋磕碎一个点，再剥开。

蛋壳下面是漂亮的蛋白，真的熟了。

小乌一口一口吃了，没取面纱，但姜小草能看见面纱下隐约一鼓一鼓的腮帮子。

好看。

她好奇地咬了一口，软嫩，是那种火候刚刚好的水煮蛋味道。

想着想着，鸡蛋被送到了她面前。

“嗯？我不用了，你吃吧。”

还要等很久才开门。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

身边，小乌还在仔细地剥鸡蛋。

漂亮的手指一点一点把蛋壳揭开，和蛋白放在一起时，看上去比蛋白更莹润。

姜小草被惊艳。

“你会魔法？”

小乌：“不是魔法，只能做很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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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草看着看着入了神，不由地想到刚才小乌帮她热鸡蛋时指尖留下的触感。

时间太短，她都没感觉到更多，只依稀记得他的指腹很柔软舒服。

没想到现在，她偶然遇见的同伴竟然可以把生鸡蛋变成熟鸡蛋。

姜小草很小的时候就总是生病，有一次打完点滴出来，妈妈把她背在背上，带她去看魔术表演。

那时候她看着鸽子从魔术师的帽子里飞出来，特别开心，她记了很多很多年。

好吃。

姜小草认认真真把一颗鸡蛋吃得干干净净，十分满足。

吃过晚餐，姜小草要继续去找空月镇的东西，小乌跟着她。

和木偶村有各种自然景观不同，这里全是白房子。

虽然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可在这种千篇一律的复制粘贴建筑中，找东西会简单很多。

如同在白纸上找黑点。

可那只是理论。

姜小草走过一个又一个白房子群，什么都没找到。

难道是东西太小了吗？

不过她已经累了，决定停下休息。

空月镇只有数不清的房子，没有公园，没有石头，更没有座椅。

唯一可以坐的就是从房子到围墙门中间的那段楼梯。

这样的门不只一扇，附近刚好有。

天渐渐变黑。

空月镇没有灯，天黑之后整个镇子都陷入绝对的黑暗。

头顶天空，有一道圆弧，那是月亮的边缘。

圆弧亮着，线里面还是黑漆漆的模样。

凌晨两点，门开了。

姜小草算着时间提前躲开，远远地看见一群白色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真的是白色，从头到脚都裹着白色的衣服。

额头的位置，画着和天空中月亮一样的图案，也就是一个空空的圆弧。

白色的人群如流水一般流淌进一栋栋白色房子里，每一个人的步子都很沉重，透着无尽的疲惫。

密密麻麻的人，走进密密麻麻的房子，没有一个人在路上逗留，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吐槽，交谈，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姜小草亲眼看见他们出来，会以为空月镇里依然没有人。

“不正常。”

她再一次得出这个结论。

这个地方太不正常了。

“嗯。”

干净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是同样在朝外面看的小乌。

姜小草仰头，猝不及防看见面纱遮掩着的绝美下颌线。

她眨眨眼睛，多看了两眼。

空月镇的居民都回来了，这里却还是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灯光。

姜小草回忆他们的穿着。

“我们需要伪装一下。”

小乌倒是本来就穿着一身白色衣袍，但是他的衣服看上去质量很不错，和这里的人穿的完全不一样。

通往新月镇的门会在凌晨4点开启，姜小草带着小乌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守着。

空月镇人很多，全部通过大门需要一定时间。

因此，尽管说是凌晨4点开门，实际上3点30左右就已经有人朝着门口聚集。

“他们2点刚回来，现在又要出门……”

只睡一个多小时？

每天都这样吗？

白色小人们迈着麻木空洞的步子，机械向前。

姜小草和小乌很轻松地拿到了需要的衣服，对方完全没反抗，直直晕倒。

只是拿了衣服后，姜小草发现他们的额头上也画了圆弧。

她用手碰碰，目光从他额头上的图案和右手手腕上的红色小痣上扫过，在附近找到和白色粉笔差不多的东西准备自己画一个。

没有镜子，姜小草朝小乌招招手。

“来。”

小乌走过来，俯身。

她捏着“粉笔”在他眉心画下一个圆弧。

“应该能过关吧。”

空月人眉心那个标志看上去并不是很精致。

姜小草给小乌画好后，将“粉笔”给他。

纤长的手指拿起白色“粉笔”，仔细描摹。

“好了。”

两人裹上白色外袍混进人群。

凌晨4点，大门准时开启。

寂静无声的小白们穿过大门，去到新月镇。

4点，天还没亮。

踏过大门后，姜小草很快注意到头顶的月亮。

在空月镇那边，天上的月亮是一个空的圆弧，在这里则是细细的月牙。

空月人过来后，熟练地去到不同方向。

新月镇有一些人的生活痕迹——有垃圾处理中心。

街道上也有稀疏的照明设施。

有圆弧标记的空月人负责处理垃圾或者搬运各种东西，什么都做。

他们似乎没有固定的岗位，就像是水流一样向前面流动，什么地方缺人就自动去到那里开始工作。

姜小草和小乌顺着人潮往前。

这里的楼没有空月镇那么密集，偏向于姜小草了解的那种正常商品房小区模样，每一户有一扇小窗户，房子整体是白色。

奇怪的是，空月人会在穿过居民楼的时候，分出一群人走进去。

姜小草没有跟，但是从外面经过时，看见底楼的一个房门突然打开，一只手把其中一个空月人用力扯进去。

其他空月人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往前。

注意到这一点后，姜小草在经过下一栋居民楼的时候调整了速度。

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的确是住在这里的居民把门口的空月人拉进了屋里，动作很粗鲁。

又经过几栋楼后，姜小草发现这种事完全没有规律。

屋子里的人有时候是男性有时候是女性，他们拉进去的人也有男有女。

如果门没有主动开，会有空月人去敲门。

姜小草从一扇没有立刻关上的门里看见，那个人进去后开始打扫卫生。

进门的时候，她和小乌走在人群后面。

他们进了同一扇门。

门内的人穿白色睡衣，睡衣款式很奇特，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大概因为他们是两个人，那双眼睛多看了一眼。

说起来她上次送书的时候，也给尼娜他们送了两只小鸡，按照时间流速，那两只小鸡也能生蛋了吧？

这里很奇怪，不是他熟悉的世界，处处受限。

“那也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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