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打开房门，玄空正要敲门的手悬在半空，手里还端着膳食和药。

过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姜月，但她已能脸不红心不跳，姜月侧身让玄空进来。

玄空收起笑容，但眼里尽是笑意，“嗯。”

姜月正要转身出去，玄空又将人叫住，“阿月。”

闻到饭菜的香味，姜月才意识到自己已一天未进食，夹菜的手都快有残影了，面上还是矜持的小口进食。

姜月打开门，还是那个清冷自持的风月楼楼主。

想起还没与他说，又转身回来，不期然看见玄空笑的灿烂的脸，姜月无语，他这么幼稚的吗？

“我明日要回长安，你与我一起吧？”

姜月怒目而视，张开嘴，感受到苦涩加倍，瞬间蔫了，“糖。”

玄空两手一摊，“没了。”

姜月想喝口茶水缓解一下，拿了个空，才记起茶壶还在玄空房间，正急的在房间打转，不敢张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吱哇乱叫。

姜月缓缓展开信笺。

共两条消息，上次找出的武医双绝的人都是名不副实的，传言中的他们比他们自己厉害的多。

姜月早该想到的，若真有这样的人，都不需她找，忠勇侯自会把人带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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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用脸盆里的水漱漱口，玄空终是起身，捏着她的下巴将糖塞了进去。

下一秒，姜月跳到玄空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末了，不解气，还张嘴咬住玄空的脖颈，留下个深深的牙印才罢休。

但回去之前，她还得会会云里。

姜月深知此时是个要紧的时候，但凡有一点差错，线索就会就此中断。

姜月决定回长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放下筷著，姜月擦了擦嘴，玄空提醒道：“把药喝了。”

姜月深吸一口气，待药喝完，姜月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朝玄空伸出，玄空半天不动，姜月喉咙里焦急的发出“嗯嗯”声。

四目相对，“你真有恢复记忆的法子吗？”

姜月颔首，玄空向前几步，望着她，认真道：“我已知晓自己的身份，也大致知晓当年发生了何事，恢复记忆对你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玄空说的没错，姜月动摇了。

但云里的身份没有确认，姜月根本不放心他给玄空施针，现在说出来，只会给玄空徒增烦恼，“还需调查一番，待下次回来我定告知你。”

姜月与云里对坐饮茶，云里有些心不在焉，每次姜月来都没好事。

一杯饮尽，姜月为云里斟上一杯，不急不缓道：“我明日与玄空回长安。”

云里猛然抬头，眉峰紧皱，眼里都是拒绝。

姜月粲然一笑，“看来方丈是知道凶手就在长安。”

云里已无所谓姜月会看出什么，不认同的开口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玄空去长安？”

姜月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自有我的法子，方丈若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块去。”

云里沉默不语，姜月端起一杯茶，轻轻吹走上边的茶沫，继续道：“方丈既然救了玄空，又为何还要包庇凶手呢？”

云里眯起眼。

“或者是，方丈是包庇了凶手，出于愧疚才救了玄空？”

姜月语速极快，“方丈既然扮成和尚，自有一番慈悲心，却如此包庇，让镇国公的亡魂如何能安？让…”

不知那句话触动云里，他终于开口打断，“胡说，我从未包庇。”

姜月轻蔑一笑，“哦，那为何要封住玄空的记忆呢？可别再说怕他疯了，我认识的魏南风可不会这般没用。”

云里无言。

“封住玄空记忆，就是怕他说出不利于凶手的线索，这还不是包庇吗？”

“我佛慈悲，难道是对凶手慈悲吗？那亡魂要如何安息呢？”

姜月说罢，便起身走了。

云里去拿茶杯，伸出的手颤抖不已，将茶水都晃出来了，打湿了衣摆，也没察觉，嘴里依然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云里扪心自问，他做事从来出自本心，以大局为重，却从没想过亡魂会无法安息。

他或许真的错了，云里枯坐一晚，半夜时，蜡烛燃尽，“啪”的一声灭了，一室漆黑，云里才缓过神，喃喃道：“罢了，时机已差不多了，随他们吧。”

天还未亮，玄空与姜月来拜别云里。

云里单独留下姜月，“我随时可为玄空恢复记忆。”

姜月硬扯出个笑，“我如何相信一个包庇凶手的人不会趁机把玄空变成呆子？”

姜月话音一转，“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

回应姜月的是“砰”的一声关上的门。

长安城内，从南宁县回来的姜穗一下马车，便迫不及待去寻傅灵。

两日的行程，对姜穗来说着实有些抓心挠肝。

她也是直到与姜月在南宁那次早膳才发现，姜月对那个叫玄空的十分不同。

拉着他的手入席，时不时给他夹菜，生怕他面对她与沈觉不自在。

姜月与玄空都到如此地步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还对玄空一无所知呢！

姜穗刚跨入大门，陈管家便上前，“大小姐，侯爷来信了。”

姜穗心中焦急，但也知道轻重缓急，“在哪？”

“已放到您的书房了。”

姜穗调转方向回摘星楼，陈管家跟在身后，“可知是何事？”

“侯爷要回来了。”

姜穗回头，眼里都是惊喜与雀跃，“当真？”

陈管家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喜意，“真的很，皇上已经下旨了将侯爷调回长安，掌管皇城禁卫军和南山的兵权呢。”

姜穗继续向前，却不如刚才那般开怀，神情担忧。

皇城的禁卫军和南山的兵权加一块，几乎是整个长安的兵力，能得皇上如此信任虽然是好事，但也让人心忧长安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

姜穗却不知，这道圣旨是在半夜发出的，由八百里加急送到边关，皇上没有与任何人商量，朝臣都是第二日上朝时才知晓。

朝臣自是全部反对，奈何皇上岿然不动，任凭堂下吵得不可开交。

忠勇侯的信里亦没说明原因，姜穗思虑不减，天色渐晚，便没再去寻傅灵。

第二日一早，姜穗便去了傅灵住的流回院。

傅灵来长安已有好几日，人生地不熟，她也不敢贸然出去。

玄空不为所动，“什么？”

难道真是隐世的高人？隐世的高人又为何会与当年的凶杀案有牵扯？

第二条倒是个好消息，上线已经被抓到了，正在严刑审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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