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你说，你爹爹是新科状元？”师爷忍不住往前一步，轻问道。

“是，我爹爹，嗯......叫蔡乂，字伯嗟。”小六子说着，还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清楚记得娘亲说过爹爹的名与字。

他竟然......

“......”县太爷忽然将目光瞧向锦衫公子，嘴张了好几下，却迟迟未曾开口言。

“哐当”一声，县太爷的惊堂木滚到了桌案下面。

只是，他竟然瞧向了堂下的小六子，甚至不经意间斜了柳茹石一眼。

堂下的小六子大而明亮的眼眸，干净且纯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

蔡乂？

而那位公子却压根没瞧见她，似乎他的视线不会停留在任何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柳茹石想，这位公子莫不是县太爷家的什么亲戚？

瞧那通身气度，一点都不像，若说是什么皇子、世子之类，倒有几分可能。

“六，六，你，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娘没事的......”丁氏泪眼模糊，哽咽着，跪挪着膝盖，将孩童往外推。

“堂下孩童，可是丁氏之子？”县太爷眯了眯眼睛，声音倒是没了之前的生硬，甚至有些轻缓。

这语调，倒是让柳茹石有些惊诧。

“娘，娘，人不是你杀的，你不要认！”外面传来孩童的声音，甚至随着呼喊声，冲入了人群，直接奔到堂前。

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皇子，世人皆知岭南不是什么好去处，皇子又怎么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世子嘛，兴许有几分可能。

不过，他似乎对县太爷的任何反应都不感兴趣。

何况，他没有犯错，他娘也没有！

一点也不胆怯。

他记得柳姐姐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有担当，遇事不能畏首畏尾。

离得近的衙役，赶紧捡起，悄咪咪地放回桌案上。

县太爷这般模样，他们可是见多了，一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总是这般吓得六神无主，这惊堂木也就跟着糟了罪呢，动不动就骨碌碌滑到了地上。

锦衫公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县太爷的目光，却不动声色。

县太爷自讨没趣，满眼无奈与不甘。

实在没得办法，只好打算隔日再审。

正欲拍起惊堂木，忽地一声，“且慢！”

“谁，谁家女娃在喧哗？”师爷在县太爷发飙之前，赶忙开口。

“民女见过县太爷，师爷。”柳茹石直接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不卑不亢，只是拱手作揖，并未下跪。

“大胆民女，竟敢扰乱公堂！”捕头一个箭步，就闪了过来，似乎想要柳茹石下跪。

柳茹石淡淡一笑，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一直面无表情的锦衫公子倏地朝她看来。

下跪女子眉目清秀，嘴角微微上扬，似带着隐隐笑意，却没有丝毫做作，与他以往见到的女子皆不相同。

明眸大眼里似乎还透着一丝狡黠，倒是有点胆识。

“堂下所跪何人？”县太爷忽然开口，似乎对下跪女子起了一点兴致。

“民女与丁氏为邻，也识得小六子与蔡家婆婆。”柳茹石抬头，轻声细语，却甚是清晰明了。

“......”县太爷有点懵，这，这节骨眼儿，还有上杆子来攀亲的？

关键这，这时候来沾亲带故，地方选得是不是不太对？

柳茹石再次瞧了眼那位公子，倒是淡定，竟有些波澜不惊。

这县太爷有点意思。

“回青天大老爷，我是小六子，我爹爹是新科状元。”小六子脆生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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