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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 作者:一捧麦碎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05-09 02:50:28
  • 字数:73320

她原名叫做熊姝姝, 家里很有钱,受节目组邀请的时候原本还有些犹豫, 可在节目里认识的小姐妹们都怂恿着她参加,于是她心一横就还是来了。

这次来节目组亮相, 熊姝姝还专门带了自拍设备, 给小姐妹们直播,带她们云参观。

——“我需要一个西西这样的朋友陪我去密室逃脱。”

——“我感觉他们班已经没辙了,都是重复的吓人手段了,完了,鬼屋被人破了哈哈哈哈。”

她的视角自然也被节目组推给了大众, 人气并不比其他直播间低。

随着一个接一个“鬼”的阵亡,弹幕里疯狂嘲笑:

——“哈哈哈哈第几个了,二十个了吧?”

——“小熊西西的胆子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有几次我在镜头后面都被吓得够呛。”

鬼屋有低中高三个难度等级,价格不一,熊姝姝直接花三十块钱选择了最高难度。

对比其他进去的人鬼哭狼嚎的情况,熊姝姝一个人简直冷静的不得了。

面对接二连三的“鬼”从各种角落爬出来或者跳出来,熊姝姝淡定的用镜头给他们来了个怼脸拍,引得观众们哈哈大笑。

在难得的一个晴天, 和煦的太阳轻柔驱散冷风,方便人们走出户外,感受清新的天气。

而《令人心动的学习》新的校园义卖活动, 也热火朝天的进行中。

每个教室都被学生们布置成义卖场地, 学生拿着自己攒的零花钱, 游走在各个教室之间。

第61章

为了不砸招牌,这个班几乎所有学生齐齐上阵,势必要吓到熊姝姝。

一间教室大小的鬼屋,熊姝姝简直走得比唐僧取经还艰难。

“小熊西西”是《令人心动的学习》的老牌土豪观众, 之前给寒时霖砸重金,领着大堆氪金粉,捧他上排行榜第一。

这次活动, 不仅是全校学生, 还请来了别校的学生,以及一些幸运观众。

“小熊西西”也在受邀之列。

熊姝姝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女生,素颜不化妆, 戴着一副无镜片的框架眼镜,依稀看得出皮肤很好,五官也不差,显得非常低调。

她镜头没有对着自己,而是根据弹幕指引,近距离去拍观众要看的东西。

……

熊姝姝感觉自己即将走完整个鬼屋,不由提高了警惕,估摸着后面会迎来一波大招。

很快,无脸人携带者贞子、鬼脸、僵尸、电锯杀人狂、摄魂怪等对熊姝姝展开了车轮战。

等熊姝姝无奈应付完,松了一口气之际,视线角落里扫过一道白衣女子身影。

她扭头一看,却见一个断手断脚满身是血的畸形男婴咧着嘴笑嘻嘻朝她爬过来,婴儿满头都是蛆,每只蛆似乎都有脸,都是一副贪婪狰狞面孔,在咀嚼着什么。

而婴儿朝熊姝姝张着嘴,黑洞洞的口里,没有舌头牙齿,但能清晰看到里面的骨血残渣。

婴儿又抬起一只断臂,试图去碰熊姝姝,熊姝姝小心往后挪了一步,就见从断臂口的骨血中,探出一个皱巴巴的新生儿脑袋,新生儿睁开鼓起的眼睛,瞧见熊姝姝后,张开一口尖锐牙齿猛然朝她咬了过去。

熊姝姝惊得连连后退,撞到一只手,熊姝姝强忍着没有回头,一道幽怨的女声响起:“我儿子们都喜欢你,你下去嫁给他们吧。”

等熊姝姝出了鬼屋,喘息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直播屏幕在婴儿出来以后突然一片空白,弹幕一瞬间消失了,等熊姝姝出来后才开始滚动: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吓死老子!!!魂都没了!!!”

——“好逼真啊!我鸡皮疙瘩现在还没消下去!这怎么做到的啊!!!”

——“谁懂我一个人在家的心情,我现在觉得房间每个角落都可能爬出来一个婴儿……”

——“你们鬼屋为了赢也真是不折手段啊,这哪是吓人,这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啊。”

……

熊姝姝在冷静后,面对着在一旁偷笑的学生们,提出了和弹幕一样的疑问:“怎么回事?”

经过熊姝姝的直播宣传,已经有大量的学生和路人在往这个班级赶了,鬼屋班上的同学对熊姝姝眨眼:“秘密,等活动结束了才能告诉你。”

哪怕熊姝姝在看某个班,召集一群身高180+的男生穿旗袍骚首弄姿热舞的时候,脑子里还时不时浮现那个婴儿的画面。

直到一舞完毕,教室玻璃上绽开朵朵烟花,才让熊姝姝回过神。

定睛一看,那烟花原来是贴在玻璃上的屏幕,一直不停的在变换窗外的场景,只不过太逼真了导致他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晚上时分,熊姝姝把所有班级都参观完毕,她迫不及待去往鬼屋那边,等她赶过去,鬼屋外密密麻麻围满了人,都等着揭晓答案。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

“啊?你看到的是红衣女鬼?我看到的是秃头邋遢男鬼,我都一时不知道我是被吓到的还是被恶心到的。”

“我是看到一群被剥了皮的豺狼,出现的时候没把我吓死,后来觉得自己面对一堆食材有啥可怕的。”

“讲实话,我进去的时候其实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被吓到了……”

……

鬼屋班的学生把那块的帐篷掀开,就见最后那小间帐篷里全是各种屏幕,都连接着外面的电脑,而那些鬼怪都是屏幕的3D效果。

“大手笔啊。”众人感慨。

“不是外面的。”带头的女鬼对大家说,“是当初拜托了寒时霖帮忙弄的,耽误了他好多天。”

提到寒时霖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恍惚了一下,事情过去没几天,但脑子好像需要思考几秒,才能想起这个人是谁。

陆陆续续响起感叹——

“不愧是寒时霖,牛批啊。”

“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寒时霖真的是没日没夜帮好多班做准备。”

“之前还免费帮人讲题呢。”

……

熊姝姝作为寒时霖早期粉丝,不由唏嘘,她在寒时霖被网络攻击那会,一直带头帮寒时霖说话,当时所有人都一副这辈子不会原谅寒时霖的态度,连带着她也被骂很惨。

可这才多久,大家似乎就忘记了当初的事情,又赞叹起寒时霖的好来。

她不禁恶意揣度,如果寒时霖没有退学,是不是在这里的声音又会不一样。

就在她胡思乱想走神时,灵敏地发现角落好像有人拿着手机对着这边拍摄。

熊姝姝立即凑过去,却发现是一个全身裹着严严实实的男生,只露出一双圆碌碌的双眼。

就全他打扮成这样,熊姝姝也一眼认出来了,这是当初跟寒时霖在医务室躺板板的小可爱!

作为浅磕过他们西皮的熊姝姝,当即激动了一把,小心翼翼凑过去,还没搭上话,就见小可爱似乎在纠结什么,皱眉了半响后鼓足勇气,越过她走向鬼屋班的同学们。

熊姝姝好奇跟了上去。

“你们鬼屋今天这么成功,有没有什么感激的话想要对寒时霖说啊,我想录下来。”小可爱对最前面的一个同学说。

那个同学听后有些诧异,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转身去询问后面的学生们。

小可爱的这个要求慢慢被传开来,连围观人群都有点莫名其妙看向他。

熊姝姝见小可爱紧张得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不安地瞟着所有人。

“不好意思啊。”有个学生站出来,“这会有点不太合适……”

“拜托了!”小可爱打断道,向前迈了一步,又慌张退了半步,直直盯着那个学生,“他现在很需要大家的鼓励。”

“额……”那个学生左右张望,“也,也行吧,等下找个时间我可以帮你……”

“我也可以!”在围观人群里响起一个嘹亮的男声,如利剑般刺破嘈杂的人声。

而正要感谢对面的季白绪掉过头,发现是当初那个讨厌数学却在数学初赛时碰见的男同学。

他露着熟悉的阳光笑容:“寒时霖同学也帮了我很多,我也想给他说声谢谢。”

“我们班也可以,我们班窗上的屏幕也是当时寒时霖帮忙的。”有人也在人群里喊道。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但凡有个人起头,剩下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季白绪举着手机,一段一段的录。

直到手机没电了,还有人想说的话没有说完。

季白绪到处找充电器的时候,一台相机递到了自己面前。

他抬头一看,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子,温柔说:“给,按这个键就可以开始录制了。”

一时也找不到充电器,季白绪接过相机,小声道谢。

等录制完,季白绪还想问怎么把视频导出来,戴眼镜女子已经打开相机,把里面的内存卡拿出来给了季白绪。

还从包里找出来一个转换器:“送给你,把卡放里面插电脑里就行。”

“谢谢。”季白绪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我这里有糖,跟你换吧。”

“不用了。”女子摆手拒绝。

季白绪也有关注网络,通过网友知道了这个女子的身份,于是再次把糖递过去:“你是寒时霖的粉丝吧?这是寒时霖送我的糖,你应该会喜欢的。”

女子有点讶异接过。

在两个人就要分别时,季白绪听到转过身的女子小声嘟囔:“他们是真爱!”

季白绪:“……?”

第62章

寒时霖先是接到了快递的电话。

原本以为是京区那边给自己寄来的东西, 接过才发现就是本地寄来的。

他都不用想,目前能够有耐心陪他耗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寒时霖把包裹丢在了一旁。

他想, 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打开这个包裹。

等半夜被一阵急促且巨响的闹铃声惊到, 寒时霖找遍了整个房间, 终于发现了振动着的包裹。

寒时霖:“……”

强压着怒气, 寒时霖拆开包裹,是一个带密码锁的铁制闹钟, 必须调对正确的密码,才能够让闹钟停止。

而闹钟上贴着一张字条:亲,加v信xxxxxxx, 可免费获得密码哦。

寒时霖:“……”

对方v信头像是段音符, 寒时霖看不懂, 刚申请加好友,就被通过了。

没过一会儿, 对方就发来了一个链接和一串数字。

寒时霖输入数字,越来越响的闹钟终于停了下来。

他顺手点开了链接,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初始是一段校园景色, 寒时霖看到这些熟悉的地方,一股窒息的情绪涌了上来。

那是种让人难受的感觉, 夹杂着愤怒和不解。

寒时霖伸手想关掉视频,画面粗暴的一切, 转到了纷乱的人群中, 在喧闹中,能够清晰的听到几个声音——

“寒时霖也太厉害了, 也就他愿意帮忙弄这些东西。”

“这次鬼屋班高低得给寒时霖磕个头哈哈哈。”

“听说那些视频也是寒时霖合成的,一个人干了一个班的活啊。”

……

镜头切换, 一个男生出现,寒时霖认识,是他曾经班上的何为栖同学,因为数学成绩拖后腿,经常被数学老师点名批评。

何为栖开朗说道:“寒时霖,谢谢你当初帮我讲题,什么时候回来大家聚一个啊,我请你一个大鸡腿!”

迅速下一个同学出现:“寒时霖同学,要不是你帮我们班做屏幕,我们也不会赢得这次活动的胜利,我们所有人都想对你说声谢谢……来!排好队了吗?一个一个来,女生优先,快点!另一个班还等着呢。”

视频整整放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等结束的时候,寒时霖才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没动过,手举着都有点发麻了。

而闷在心口的迷惑情绪,随着视频的进度条,逐渐消散开去。

随之而来的是五味杂陈。

就像原本他很想要一个玩具,可他最需要的时候,告诉他,这辈子他都得不到这个玩具。

可后来,有人千方百计为他从别人那里争来了这个玩具,可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稀罕了。

缩在被窝里的季白绪半天没有等到寒时霖的消息,就抱着手机睡了。

清早起来的时候,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就把它放在家里充电。

到了培训班后,季白绪发现季佰思早早就到了,并从最前排搬到了自己座位旁边。

季白绪原先的同桌去了更后面的位置。

季白绪也不敢吱声,估摸着是自己上课摸鱼被人举报到季佰思那里去了。

一看季佰思那严肃的模样,就是来监督自己学习的。

果然,早自习的时候,季白绪只要稍微走个神,就能感到季佰思的视线暼了过来。

立马就挺直了背,举起课本。

“听说了吗?又要来新同学了。”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

“谁啊?”有人接话,“是熟人吗?”

“又是《令人心动的学习》那边转过来的。”答道。

季白绪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前门。

当上完早自习,班主任居然真的带着一个男生来到教室门口。

正好有别的老师过来,班主任在门口跟老师谈话,摆摆手让男生自己进教室。

男生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何为栖,以后大家就是同学了,请多关照。”

说完,何为栖扫了一眼全班,看到季白绪时还挥手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寻了一个中间的空座位坐下了。

班主任进来,见何为栖已经坐下,又叮嘱了几句大家要好好相处,又走回门口张望:“人呢。”

没几刻,又有一个抱着书本的人进来,顿时引起班上喧哗。

班主任向大家介绍:“这也是新转来的寒时霖同学。”

寒时霖挑了靠最前排的位置,直接坐下,一言不发。

季白绪跟其他人一样惊讶。

大概寒时霖之前乐于助人的形象深入人心,下课的时候,就立刻有人拿着题目过去了。

大家就见寒时霖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人又灰溜溜回去了,接着第二个过来的人也碰了壁。

原本想效仿的季白绪,只能把手上的习题放下。

“果然只是在综艺里作秀啊,现在装都不装了。”后面的人小声嘀咕。

这些话自然也传进了寒时霖耳中,可他没有丝毫改变,甚至在以前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就在其他人不适应这样的寒时霖的时候,而季白绪却对这样的寒时霖,更加熟悉了。

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即将开始,几乎所有选手都在化妆室做造型。

而陶莱莱没有用活动方的造型师,早就找了公司最好的化妆师为她装扮好了。

她此刻正和经纪人在活动负责人办公室,拿着节目单,难以置信:“方立觅竟然真的唱《沦为人质》?”

“对啊。”负责人也无奈,“我们有劝过他换歌,但他执意要唱这一首。”

陶莱莱惊讶看向经纪人:“我没想到他跟我说的都是真话。”

“不管真的假的。”经纪人压抑不住的开心,“那这场我们赢定了。”

陶莱莱听着经纪人的话,内心却有些愧疚,她这段时间一直觉得方立觅对她用尽了心眼,没想到原来却是自己脑补过度。

等结束后,一定要重新好好请他吃顿饭。

陶莱莱内疚地想。

放学后,季白绪谎称有事,让季佰思先回家,自己磨蹭等到所有人离开,才急忙出校。

外面下起了大雨,季白绪兄弟俩都没带伞,也不知道季佰思是怎么回去的。

季白绪本想在雨中冲刺,前脚刚踏出去,就被轰隆的雷声吓得缩回了脚。

希望季佰思到家后能够送把伞过来。

季白绪瞅着天际边的闪电期盼着。

“没带伞吗?”一道声音响起。

季白绪回头,见何为栖笑吟吟看着他。

他点点头,何为栖摊手:“我也没带伞。”

季白绪怔怔看着他,想了想,配合露出可惜表情。

“但是!”何为栖又爽朗道,“我点了外卖,伞很快就送过来啦!”

“等下我俩一起走吧。”何为栖上前去勾住季白绪的肩膀,“对了,我俩还没加好友呢,加个好友呗。”

季白绪伸手去掏手机,才想起来手机没带,示意给何为栖看:“不好意思,下次吧。”

何为栖夸张道:“你也太牛了,我要是手机不在身边,简直比丢了性命还难受。”

正说着,何为栖的伞就送了过来,他一把搂住季白绪:“进来点,不然雨都落你身上了。”

两个人就紧挨着在伞下,艰难地往前走。

何为栖和季白绪的家方位不一致,相隔有点远,何为栖先把季白绪送到家,再自己打车回去。

上车前还强调:“明天记得带手机,加个微信啊!”

等季白绪回到家,季妈妈已经在做晚饭了,看到季白绪还有些惊讶:“你哥呢?不是去接你了吗?你俩怎么没一起回来?”

“我和同学一起回来的。”季白绪看着季妈妈做的晚饭,思考了半天,试探,“妈,我等会要去一个同学家,能不能装点饭过去。”

“没问题啊。”季妈妈同意,“我今天做的饭菜不多,你全装走,等下你哥回来我们重新下面条好了。”

见季白绪笨拙地找饭盒,季妈妈把他赶出厨房:“我来,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找不到!真是的!”

当季白绪在屋内瞎转悠了几圈,季妈妈把饭盒都打包好了,还贴心的放了纸巾在里面。

季白绪拎着就跑。

等来到寒时霖家时,见门口放了两把淋湿的雨伞。

季白绪以为家里有其他人,犹豫着按响了门铃。

不同于之前,这次的门很快就打开了。

季白绪四下探了眼,房间里面除了寒时霖就没有其他人。

“我带了饭菜,一起吃吗?”季白绪问。

寒时霖没有应答,却把客厅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去厨房拿了两幅碗筷。

季白绪把季妈妈的豆腐炖白菜和芹菜炒牛肉拿出来,又把饭分成了两份。

“你一个人做饭不方便吧。”季白绪把饭递给寒时霖,“以后我给你送饭吧。”

寒时霖沉默地先塞了一口饭放嘴里,季白绪见状,也夹起菜大口吃了起来。

最近他的饭量恢复,吃起东西来特别香。

寒时霖也夹了一块豆腐吃,咬了一口后,把剩下的豆腐默默放在碗里,又夹了一根芹菜吃。

几秒后,寒时霖放下筷子,出声:“不用了。”

季白绪:“啊?”

寒时霖:“不用给我送饭了。”

季白绪了然:“没关系的,我不麻烦。”

寒时霖:“……”

季白绪一边自己吃,还不忘给寒时霖夹菜:“不要不好意思,不然都被我吃光了。”

寒时霖轻微叹气,认命拿起了筷子。

“你要记得去报名数学竞赛哦。”季白绪没忘记这件事,“不然就去不了了。”

“我不差那个加分。”寒时霖说,“你需要,你去吧。”

季白绪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你不想跟大家一起去考试吗?”

“以前想的。”寒时霖用手撑着头,“现在觉得,不重要了。”

季白绪似懂非懂。

“说起来很有意思。”寒时霖慢悠悠说,“好像我们在节目里的那群人,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季白绪,你的故事是什么?”

第63章

陶莱莱决赛的曲目, 并不是什么原创歌曲,而是公司一个一线歌手的作品。

这个作品没有很火,可陶莱莱对它非常喜爱, 有难度又好听, 只不过当初同专辑的其他歌曲太出彩, 才埋没了它。

原本这首歌更适合男歌手演唱, 在公司请编曲人改编后,更加贴合了陶莱莱的声线和演唱风格, 变成了一首很典型的竞赛风格的歌曲。

果不其然,在陶莱莱唱完以后,全场的掌声比前面所有出场的参赛者加起来还要响。

不枉费陶莱莱今日的努力, 这首歌表现得十分完美, 经纪人在下面一副骄傲的神色。

经纪人余光一暼, 就见方立觅也兴奋的在下面鼓掌叫好。

什么意思?莫非在跟我们示好?

不对,我们可是竞争关系啊, 难道他留有后手?

是临时换歌?还是又要升级感情牌?

经纪人心中警铃大作。

而另一边的方立觅得意地跟旁边的参赛选手说:“看,不愧是我女神,牛批吧?你怎么不鼓掌?你难道觉得不好听吗?”

参赛选手敷衍拍手:“……啊好好好。”

方立觅上台之前, 都不忘先去跟陶莱莱夸一声:“你唱得真好听,表现得太完美了。”

等方立觅走后, 经纪人拍着大腿愤怒道:“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陶莱莱本来还觉得自己唱得不错,闻言在边上紧张地抓紧了裙子。

方立觅上台后, 主持人报出《沦为人质》歌名后, 在场的观众和后台的参赛选手都一片哗然——

“怎么又是《沦为人质》,之前那轮不是唱过了吗?”

“对这首歌也太自信了吧?”

“不知道觅哥有没有唱吐, 我都快听吐了。”

“要是唱这首的话,不如他下来换我上去, 可能都比《沦为人质》有看点。”

……

在议论声中,前奏响起。

有熟悉此歌的观众立马迟疑了:“咦?好像不一样了?”

旁边的同伴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不一样,就听到音乐骤然响起。

如果说之前的《沦为人质》是疲惫的人们对生活的无奈,那新版的《沦为人质》则是被压迫的人对社会的嘶吼。

或绝望,或泄愤,或不甘,把心中的怨气怒火齐齐呐喊出来。

一样的歌词,一样的曲调,好像还是那些东西,却又那么的不一样。

听众们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想跟着怒吼,去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郁气。

一曲完毕,方立觅哪怕放下了话筒,他重重的呼吸声还是通过音响传了出去。

“爽!!!”

不知是谁在下面大喝一声,众人如大梦初醒般疯狂喝彩。

“太爽了!”

“痛快!!”

“牛批!!”

“冠军!!!”

……

众人激动的声音中,夹杂着陶莱莱经纪人愤愤的怒声:“我就说了这个人有心眼不简单,把我们都欺骗得好惨啊!”

陶莱莱在一旁眼泪汪汪地猛点头:“怎么办啊,我冠军没了,公司还会捧我吗?”

方立觅下舞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女神一起庆祝,却不见人踪影。

只能拿出手机给女神发消息,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打电话也是忙音。

“怎么了?”旁边人问,“怎么一脸愁容?”

“不好了。”方立觅忧心忡忡,“我女神手机被人偷了!”

过了几天,季白绪才从别的学生口中得知,何为栖转校的原因。

何为栖原本是一个孤儿,家里父母领养他后,又生了一个弟弟。

养父母并没有因此冷落何为栖,相反一视同仁,把何为栖照顾得很好。

何为栖长相比弟弟要出众许多,因此何为栖自愿去节目组帮家里减轻负担,而弟弟因为年纪不够,只能眼巴巴看着何为栖参加。

可何为栖的亲生父母不知怎么,就通过节目发现了何为栖,并找了过来。

口口声声要把何为栖认回去。

甚至在节目组镜头下大闹。

何为栖亲生父母声称孩子不是被抛弃的,而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其下落。

而何为栖当时是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什么人不得而知,养父母也是通过合法手续才领养回去的。

双方争执不下,何为栖也非常为难,节目观众也议论不休,无奈,为了避免事态影响太大,何为栖只能转学。

直至今日,两边父母依旧还没讨论出结果。

大家也都在等待何为栖的选择。

但何为栖在学校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每天乐乐呵呵的,短短时间就跟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建立了友谊。

也没忘记跟季白绪加好友,甚至还把季佰思也加上了。

没到中午休息时间,何为栖经常约季白绪一起去吃饭。

到放学,季白绪照例带着季妈妈的饭菜去找寒时霖。

进入家门,却见寒时霖的桌上已经摆了饭菜。

“你做的吗?”季白绪好奇。

寒时霖点头:“你尝尝。”

“可我已经带了。”季白绪看着自己的手里的饭盒。

寒时霖把饭盒接过去:“我吃这个吧,你吃我的。”

就算季白绪这种不太能分辨食物味道的人,也能感觉到寒时霖做的那份饭菜的美味。

“以后每天我都会做饭,你直接过来吃就好了。”寒时霖说道。

季白绪愣了一瞬:“可我……”

可我只是怕你没饭吃才来送的。

晚上季白绪还要去日语学习,吃完饭就得走。

之前寒时霖都是送他到门口,这次却陪着他一起往外走。

面对季白绪的质疑眼神,寒时霖解释:“我也想去学习一下小语种。”

“你平时英语考多少分啊?”日语培训学校的老师问道,“不要怕,诚实的说出来,我们才能知道你进步的空间。”

寒时霖诚实回答:“145分往上吧。”

机构老师:“……?”

寒时霖补充:“感觉自己到148分左右,就很难有提升的空间了,想试试日语能不能从中突破。”

机构老师:“……??”

听听这是人话吗?

“你来学日语,就为了提升那两分?”机构老师声音有些颤抖,“你总分一般多少啊?就差了那两分了?”

寒时霖答:“约摸730以上吧,不太稳定。”

“不太稳定是指?”机构老师试探问道,“最低的时候您低于700过吗?”

寒时霖摇头:“730多就是最低了,一般能上740多。”

机构老师:“……???”

季白绪在一旁望天。

机构老师镇定了半天:“是这样的啊,我们这边不太建议你学小语种呢,你这个分数已经很高了,我们这边教师其实水平有限,很能做到在你的基础上做更大的提升。”

尽管如此,在寒时霖的坚持下,他还是交钱加入了日语班。

这种班都是一对三的小班,寒时霖作为新人按理应该和新进的学生组班,但在他的要求下,依旧加入了季白绪的那个班。

由于寒时霖表示继续按原先的进度来,而且他加入后平摊了一部分费用,其他两个人也就同意了。

上课期间是不可以说话的,寒时霖就坐在季白绪身旁,他感觉季白绪对日文的接受度会比英语要高一些。

语言天赋是种说不清的东西,这个确实跟很多因素有关。

寒时霖放下心来。

老师生怕寒时霖刚来赶不上进度,刻意还是讲慢了点,结果在提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就被寒时霖给抢答了。

老师:“……你学过你早说啊!”

寒时霖解释:“没有学过,就是昨晚提前在网上跟着你们官网的视频练习了一下。”

老师:“……”

还不如告诉我你学过呢。

老师看寒时霖的眼神都不对了,他清了清嗓子,宛若教学督查小组坐在下面一般,普通话都格外标准了起来。

本来之前,他的口头禅是:“大家听懂了吗?”

现在,变成了:“我们应该可以进入下一个内容了吧?”

由于老师讲课速度变快,于是白天培训班上英语课的时候,季白绪经常就在复习日文。

看他沉迷在记词组,季佰思也有时会帮他打掩护,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他低头的模样。

培训班英语老师很喜欢点名喊人念课文,他喊人方式很随机,有时候是看谁低着头就指谁,或者就是直接点名,他手上有一张花名册,通常看到谁就喊谁。

如果答不上来,那么这个老头就会很生气的罚人抄书,一抄就是十来页。

尽管季佰思挡住了英语老师看过来的视线,但花名册上“季白绪”三个字还是被英语老师看到了。

英语老师连续喊了三声“季白绪”,季白绪埋头做题没有听到,季佰思只能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反正就算把季白绪喊起来,他也答不上来。

反倒英语老师愣了一瞬,问:“你们谁是季白绪啊?”

季佰思扭头一看,就见寒时霖和何为栖也站了起来。

季佰思:“……”

寒时霖:“……”

何为栖:“……”

全班同学:“……???”

寒时霖最快反应过来:“我是季白绪。”

英语老师看向季佰思:“那你?”

季佰思:“……我听错了,以为在喊我。”

英语老师瞅花名册:“那你叫啥?”

“季佰思。”

“哦,名字有点像,兄弟啊?”英语老师看看季佰思,又看看寒时霖,“长得不像啊,行吧,你坐下吧。”

等季佰思坐好,英语老师又看向何为栖,何为栖不等老师问,抢话道:“老师我有点困了,怕睡着,站起来醒个神。”

“哦,那行,你站着吧。”英语老师点点头。

英语老师出了一个比较难的题目,寒时霖很快就做出来了,英语老师连连点头:“季白绪对吧?不错不错,底子很好啊,我记住你了。”

寒时霖:“……谢谢老师。”

第64章

方立觅在获得冠军之后, 当即,黑金娱乐公司就帮他和直播平台那边解了约。

随后,在黑金娱乐公司的帮助下, 《沦为人质(现场版)》在音乐榜上线。

没有靠任何营销, 那天晚上, 这首歌自己冲进了前十。

次日白天方立觅过来公司签约的一路, 那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一改上次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样子。

合约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方立觅仔细看了一遍后,才慎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以后,他就将以歌手的身份闯荡娱乐圈了。

“恭喜啊, 今天早上你的歌已经排第五了。”人事部门的漂亮姐姐微笑道贺, “这个月的第一名想必要被你夺走了。”

新的一月还没有比较强劲的歌出现, 以《沦为人质(现场版)》的攻势,还真有抢占第一的架势。

方立觅已经被吹捧得很飘飘然了, 可他强忍住自己欣喜若狂的内心,扶了下自己不存在的刘海:“也还好吧。”

“真谦虚。”人事部姐姐夸道。

“人呢!给我留住了吗?”一道大嗓门响起,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人事部姐姐淡定去开门:“宋部长, 在呢。”

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堆笑进来,若是忽略他的秃顶, 其实还称得算是相貌堂堂。

宋部长赶紧去握方立觅的手:“哎哟,这就是小方吧, 长挺帅, 难得来一趟,去我那里喝杯茶呗?”

方立觅也不知道这是谁, 但看人事部姐姐对他的态度,大致也能猜到肯定是领导级别的人物, 便点头同意了。

跟着宋部长上楼,来到了一层相对来说比较空荡的办公区域,里面在工作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还有趴着睡觉的,并且长相都感觉跟娱乐圈搭不上一点关系。

宋部长把他带进自己办公室,亲自倒了杯茶,见方立觅好奇打量,一拍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哎哟,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咱们黑金公司作曲部的部长,姓宋,你就叫我老宋就行,大家都这么叫。”

方立觅自然是不敢的,老老实实还是喊了声“宋部长”。

“哈哈哈,见外。”宋部长说道,“这你进了我们公司,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你跟那个白絮很熟啊?那他们是那个公司的你知道吗?”

方立觅规规矩矩坐着,面露惊讶:“啊?他没有签约公司啊?”

“哦?那他一个人?有没有想过来我们公司啊,我们公司可以给他很好的待遇啊,又有你这个熟人在,你俩合作起来也方便嘛。”宋部长边喝茶边漫不经心说。

方立觅有样学样去端茶杯:“啊?他现在高考,估计没心思签约公司吧。”

“那是打算艺考吗?哪一届?打算考哪所大学?我认识很多大学的老师的呢。”宋部长追问。

方立觅捧着茶杯,实话都交代了:“对,明年就考了,还没确定去哪个大学呢。”

“这样啊。”宋部长若有所思,两个人又交谈了几句后,宋部长就送方立觅出去,还语重心长提醒,“他考试,你可得多关心多帮助一下他,这种年少的情谊,可是最难得的。”

方立觅虽然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说,但还是应下了。

返家的路上就给季白绪发大段60s语音加长篇小作文表示感谢。

而宋部长回到办公室,把自己的助手们都喊了过来嘱咐,密切关注明年艺考,特别是看到时谁和方立觅走得近,第一时间把人抢到手。

“咱们作曲部的未来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懂吗?”宋部长眼含希望。

“可是部长,这是你今年看中的第二十三个作曲部的未来人选了,宁导上次开会不是还说不允许你再往公司里乱塞人了吗?”宋部长最亲密的助手拆台道。

“最,最后一个。”宋部长不开心,“我这不是广撒网才好捞鱼吗?”

“上几个不也说最后一个吗?”助手又说。

“你部长我部长?干脆这部长你来当算了?”宋部长撒泼道,“怎么?我部门进人他宁总还要插手的哦?我都来公司二十多年了!我进公司那会他还没出生呢,还管我头上,呵,他管好他那个扑街综艺吧。”

“那个综艺又起来了,听说已经赚了。”助理没忍住纠正道,“里面发生了很多突发事件,讨论度可高了。”

“哦,那算他厉害好了。”宋部长阴阳怪气道。

助理:“……”

季白绪已经学会给方立觅单独设置消息“免打扰”了,隔一段时间花上半个多小时,看完方立觅发来的消息后,再清空一遍。

当他把方立觅新发的一长串消息看完后,回了几句,退出界面,等着新一波方立觅的废话讲完再重新回复。

季白绪从手机里刚抬起头,就听到老师在喊自己的名字,刚要站起来,就被旁边季佰思拉住了,却见前面的寒时霖站了起来。

季白绪:“……?”

他是季白绪,那我是谁?

寒时霖镇定的答完题坐下,台上英语老师一脸满意,季白绪扫视周围,见其他人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季白绪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由于其他人都过于淡定,季白绪哪怕心中无数疑惑,也只能强压下来。

就这么将错就错了一段时间,英语老师也愈发的喜欢上了英语水平优异的“季白绪”,每节课必点。

于是一次英语小测成绩之后,虽然严厉但脾气很好的英语老师罕见的在课堂上发脾气。

尤其是对着他最爱的“季白绪”。

“你怎么回事?你英语居然才考了20分?你实话说说,这是你写出来的吗?就是我在卷子上撒把米,鸡啄出来的答案也比你写得高吧?”英语老师对着寒时霖吹鼻子瞪眼的。

寒时霖站着低头,没解释。

“你天天上课答题答得那么好,怎么就考试成绩这么差呢?全班就属你最低啊,这样下去,能考上什么好大学啊?”英语老师恨铁不成钢。

缓了缓,英语老师又喊道:“谁是寒时霖啊?这次英语成绩拿第一的,是哪位啊?”

全班同学的视线缓缓转移到了季白绪身上。

英语老师顺着大家的目光,和蔼地看向季白绪:“哦?这位同学就是寒时霖吗?站起来让我看一下。”

季白绪心虚得厉害,他左顾右盼,犹豫着不敢站。

一个学生在底下喊道:“他不是寒时霖,站着的那个才是,他们骗你好久了老师!”

英语老师:“……!!啥?”

寒时霖和季白绪被喊去了办公室,英语老师得知了季白绪不考英语方向后,就摆摆手放他走了,就留寒时霖单独训话。

最近都是下雨,季白绪站在门外,用手去试探外面雨的大小。

“又没有带伞吗?我这里有。”何为栖不知从何冒出来,拿着伞在季白绪面前晃了一下。

季白绪摇头:“带了,我等寒时霖。”

“他怎么样了?肯定要被老头骂死了。”何为栖打趣道。

季白绪一想英语老师气呼呼的样子,也忍俊不禁。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季白绪问道。

“唉,不想回去。”何为栖苦恼道,“我家现在乌烟瘴气的,讲实话,我都有点害怕回家。”

“为什么呢?”季白绪疑惑,“他们都对你不好吗?”

“我好为难啊。”何为栖仰头看着屋檐处的雨滴,“我养父母松口了,同意让我跟着我亲生父母走,可是我更希望可以继续留在养父母身边。不过现在的舆论,加上众人的推动,我现在好像除了跟着亲生父母走,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季白绪想了想:“那你就跟你养父母说,你要留下来,让他们争取一下。”

何为栖轻笑一声,叹气:“我养父母……他们只是有责任心,但他们并没有那么爱我。”

季白绪大约明白了他的困境。

“一时之间,体会连续被抛弃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啊。”何为栖感概,“我真后悔,我要是没来这个节目就好了,可能我就……我就……”

“迟早会面对的。”季白绪说,“就算现在不发生,未来的某一天,可能也会突然降临在你身上,让你触不及防,倍感压力。”

“也是。”何为栖反应了过来,无奈笑了一下,“逃不过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就当多一对父母爱我好了,也不亏是不是?”何为栖恢复活力鼓励自己。

可季白绪仍然能看到他眉宇间舒展不开的忧愁。

像是预感一般,他拉住要离开的何为栖:“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家吧?”

“嗯?”何为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说,但自然答应道,“好啊,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正好我家那条路有个特别好吃的卤菜店,我们等会买点边走边吃。”

季白绪期待应好。

一路说说笑笑的,没多久季白绪就跟着何为栖到了他家。

何为栖犹豫了几秒,试探问:“要去我家玩吗?”

季白绪与何为栖一起上楼,还没走进房门,就看到一对夫妻站在楼道间,一看到何为栖,就讨好上前,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栖栖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好吃的?”

何为栖摇头,微笑着回应:“我今天喊了朋友一起学习,这么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进家后,跟何为栖的养父母打过招呼,就进去了何为栖的卧室。

季白绪坐在何为栖的桌前,打量着他的房间。

是一个很普通的男生房间,墙上挂着球星海报,书本和笔都乱七八糟放在各个地方,被子也随意摊在床上。

季白绪注意到书柜上有一个很漂亮的快递拆封刀,像是某个动漫里的周边。

何为栖顺着他的视线:“你也看这个漫画吗?”

季白绪扭过头:“没有,但我很喜欢它,可不可以送我啊?”

何为栖纠结了几秒:“啊,行吧,那你可要好好爱惜它,我抢了好多天,连用都没用过。”

“嗯,我会好好收藏它的。”季白绪从自己包里摸出一只灰色的小灯猪,“我拿这个跟你换。”

“好!”何为栖接过小灯猪,“我也会好好保护它的!”

第65章

由于寒时霖的退出, 数学竞赛的最后一场全国赛,是季白绪和张来节一起去的。

张来节的名次好巧不巧就在寒时霖后面,就被补位了上去。

如之前一样, 张来节还是背着他的照相机出现了, 一上来就要给季白绪拍照。

季白绪抬起手拦住了他的镜头。

“免费给你拍, 拍完还可以发给你。”张来节嬉皮笑脸说道。

“我不拍照, 谢谢。”季白绪避开镜头。

可张来节似乎不死心,季白绪就算背对他, 依旧能听到相机“咔嚓”的声音。

季白绪依稀觉得这个张来节让人很不舒服,可两个人毕竟是一个地方的,不得不一起行动。

甚至连住宿也被举办方默认两个人一间房。

考试在第二天, 等季白绪他们千里迢迢感到全国赛的场地时, 天色已经黑了。

随便吃了点酒店的配套的自助餐后, 季白绪就和张来节回房间休息。

坐了一天的车,季白绪实在是累了, 就瘫在酒店床上。

昏昏沉沉间,就感到有人在拍他。

季白绪蓦地坐起,和拿着手机的张来节面面相觑。

“我不拍照。”季白绪重复说。

张来节眼睛滴溜转了一圈, 凑近爬到了季白绪床上,逼的季白绪往旁边挪了挪。

“我刚看到一个好东西。”张来节抱着手机翻相册, 找到一张图,“你看, 是不是你啊?”

那是众筹网站的截图, 季白绪跪在季妈妈病床前,季妈妈一脸病色。

是几个月前季妈妈突然病倒那次拍的照, 后来所有人都不太记得了这个事,也没有再去管那个账号。

“你家情况这么差啊?”张来节似乎很同情道, “我把这个发到数学竞赛的大群了,你看现在有好多一起竞赛的老师和同学,都给你捐钱了,感动吗?”

说完,张来节把群里的消息打开,几乎所有人都在群里,给季白绪接龙加油。

张来节偷偷观察着季白绪的脸色,他手机开着录像放在旁边的台子上,能把两个人的说话和动作都拍摄得清清楚楚。

他等着季白绪做出恼羞成怒或者自卑局促的表情,再进一步去击垮季白绪内心的防线。

季白绪静静地看了张来节半响,就在张来节以为他快要发火的时候,季白绪突然翻过身,背着他在打字。

看着季白绪慢吞吞打字的样子,张来节都可以猜测到,他肯定绞尽脑汁在想办法跟人在骂自己。

瞧他打字的样子,怕是想尽了脑海中一切恶毒的词汇吧。

张来节在心底暗爽。

等季白绪打完字,就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缩进被窝里盖住脑袋睡觉。

张来节悄悄注意着他的动静,试图去分辨他那边有没有辗转难眠的翻身声。

听了半天也没听到。

心态挺好啊。

事件的发生跟自己假设的不一样,张来节有点不开心。

当他再次打开群,看到季白绪居然睡前在竞赛群发了消息:谢谢大家关心,妈妈已经出院了。[微笑]

居然没有任何影响吗?

装的吧?正常人被这么对待也不可能如此淡定的吧?

张来节十分不开心。

他故意过去推了推貌似熟睡的季白绪:“你睡着了吗?”

见季白绪没动静,又加大力度:“你真的睡着了吗?我想找你借点东西,你可以起来一下吗。”

“哈喽?能醒醒吗?”

……

直到第二天季白绪睁开眼,就见张来节双眼红肿,一副没睡好的困倦。

他哀怨地对自己:“你睡觉怎么跟死了一样?”

季白绪把枕边寒时霖送的褪黑素悄悄收了起来。

在他来比赛之前,寒时霖送了他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一瓶褪黑素,让他睡之前吃。

说是,哪怕他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也最好吃一片。

因此昨晚睡前,季白绪就偷偷吃了一粒,由于褪黑素是水果软糖的味道,没忍住,季白绪多嗑了两颗。

几乎吃下去没多久,季白绪就困意上头,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得好,导致季白绪精神也好。

写题的时候,季白绪感觉自己的脑子格外清晰。

数学竞赛的成绩是第三天出来,直接颁布成绩并领奖,所以季白绪他们还得多住一天。

晚上的时候,所有参赛选手聚在一起吃饭,讨论着考试的题目。

也没有几个人是真的想吃饭,大家都是关心着明天的成绩。

“高高怎么没来?”有人问道。

高高室友立马回:“他说他不饿想要早点休息了,他有道大题没写出来。”

众人了然。

“那你室友呢?特别帅的那个。”一个女生问张来节。

张来节迅速说:“他一考完就说困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又是一个没考好怕过来受刺激的。

女生面色难掩失望。

张来节心情愉悦,开玩笑:“看来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明天的竞争对手了。”

季白绪写完题之后,大概是褪黑素的药效没消,刚到酒店就眼皮打架,倒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张来节正好要躺下睡觉。

季白绪蹑手蹑脚下床去洗澡。

张来节迷迷瞪瞪要睡着的时候,卫生间猛然“砰”地一声。

伴随着季白绪传来的“哎哟,不好意思,手滑了”,张来节的睡意消了一半。

半响才又陷入困意中,只听到有人悄悄摸摸从卫生间出来,路过的时候停了一会,像是拿着什么纸在看。

几分钟后,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哎呀,都对了。”

张来节:“……!!!”

他记得晚上那一群对答案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全对的。

这下完全睡不着了。

季白绪全国数学竞赛的第一名飞快地传到了枯石县。

培训学校还特地拉了一个横幅庆祝。

季白绪拿到奖杯下台后,就有几所以数学出名的大学的教授直接跟他现场聊起了自主招生的相关信息。

哪怕分数不够都没有关系,可以直通大学。

季白绪纠结:“可我想去音乐学院。”

白发苍苍的教授大怒:“你这么好的数学天赋去学音乐?!你知道多少人想学数学都学不明白吗?”

季白绪真诚:“我写的歌也很好听的,我给你弹一段吧?”

教授甩手离开,念叨着:“现在的网红害死人,只晓得去娱乐圈!可惜了一个多好的数学人才!”

等回到枯石县,季白绪本想乘公交回去,却见季妈妈和季佰思已经在车站出口等着了。

季白绪把奖杯拿给季妈妈,季妈妈嫌弃:“死沉,我又不是没拿过。”

倒是季佰思接过去细细地看了又看,季白绪问季妈妈:“我怎么没看到过你的奖杯啊?”

季妈妈不耐烦:“养不起你兄弟俩的时候,挂二手网站卖了,不过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买。”

后来,稍微有点钱在手上的时候,季妈妈也试图去联系了那个买家,可惜消息石沉大海,买家不见踪影也没有回复。

季妈妈没有后悔,但也遗憾。

回家的路上会路过培训学校,季白绪在车上眼尖的看到了纪为栖和他父母们在门口,两对父母似乎发生了争执。

他们身边慢慢聚集起了围观群众。

季白绪提前下车奔过去,两边吵闹正激烈。

纪为栖养母生气道:“你们怎么能把他带走?这已经是最好的培训学校了,他明年就高考了,怎么能这个节骨眼转技校?”

纪为栖亲妈懦弱地后退一步:“手续办好哩咧。”

纪为栖养母:“可以转回来啊,技校是什么人去的,那是高中考不上的人才去的!”

纪为栖亲妈:“那边也能考大学滴咧,离家近。”

“学校又不是没有宿舍。”纪为栖养母道。

纪为栖亲妈嗫嚅着不回答了。

“他们肯定就是贪图那边免学费,还给助学金。”旁边有人一语道破。“等毕业了可以直接送厂里打工。”

“报的汽修,很有前途的。”纪为栖亲爸站出来说,“以后的大学生一样的也是出来修汽车,开车的人这么多,学门手艺不会差的咧。”

纪为栖养母不可置信:“他现在的成绩上一本绝对没问题,只要把数学补上去了,那不是985就是211,你让他去技校学汽修?”

“什么大学现在出来不都是找不到工作?新闻里天天报道,你们不看新闻的啊!”纪为栖亲妈跳出来,“他爸有个修车店,读完书成年出来就有工作,赚得比你们坐办公室的都多咧!”

“闹什么闹,不嫌丢人。”纪为栖亲爸一把拉过纪为栖,“你们既然把他还给我们了,手续也办完了,钱也给你们了,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啊,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我们好歹也是看着孩子长大的……”纪为栖养母还想据理力争,被纪为栖养父拉住了胳膊。

纪为栖养母只能把嘴里的话语咽下去。

“我们晓得滴啊,我们很感激你们滴啊,但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咧。”纪为栖亲妈一副老实模样,诚恳地说,“他爸家那个店可赚钱了,他以后衣食无忧的咧。”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人忍不住大声吐槽:“一个破修车厂能赚多少钱啊?”

“一年基本有三百万。”纪为栖亲爸说。

议论声瞬间变小了。

纪为栖亲妈转头跟大伙说:“他爸家两套门面,四套房子咧,全是我儿子的,那不比什么985啊211啊,实惠多了。”

“没想到啊,这是从一个金窝进入了另一个金窝,这娃运气好的啊。”季白绪能听到有人小声在谈论。

最后,所有人都目送着纪为栖亲生父母把他领走。

此前一言不发的纪为栖笑着跟养父母招手,看到季白绪之后,笑得更灿烂了。

可季白绪却笑不出来。

第66章

——“一年300万啊?那我愿意回家继承家业, 也不是不想努力,就是不能看父母的心血毁于一旦。”

——“要不然再查一查?可能我才是被抱走的孩子,这样纪为栖去上985, 我继承家业,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但是985出来不止三百万吧……那可是985啊……”

——“笑死, 仅存于网上的不止三百万吧, 网上人均一千万!反正我是没见过几个能赚三百万的大学生。”

——“从弹幕可以看出现在短视频的群众都是哪些人……”

……

纪为栖转学的那段风波被人录了下来,发在了短视频网站。

短暂的引起波澜。

大概半个月后, 季白绪又在门口看到了穿技校校服的纪为栖。

“请你吃鸡腿去,我现在可有钱了,能请你吃两个!”纪为栖走向季白绪。

培训学校附近只有一家卖鸡腿饭的, 而且必须买了打包, 店里没有位置。

因此, 纪为栖和季白绪蹲在一旁的绿化带旁,每个人啃着两个鸡腿, 路过的小学生都得眼巴巴看一眼。

吃完饭,纪为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还递给季白绪。

季白绪摆手拒绝, 纪为栖边抽烟边说:“没办法,在那边, 全宿舍的人都抽,你要不抽就会被排挤。”

“这玩意儿, 堕落进去, 瘾就会越来越大,戒不掉了。”纪为栖揉揉太阳穴说道, “一天不来上两根,就难受。”

季白绪好奇:“那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 我爸比我抽得更厉害,他老烟鬼了。”纪为栖抖抖烟灰,嗤笑一声,“他没事还会给我递烟,夸我抽烟的样子才像个男子汉。”

季白绪安慰:“上大学就好了。”

“我之前每次学累了,起不来床,成绩落后了,都会告诉自己,考上大学就解放了。”纪为栖淡淡道,“可惜往后不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了,我从转学那天起,可能就跟你不是一路人了。”

“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的。”季白绪急忙说道。

“那这里我就有一道选择题了。”纪为栖挪动了位置,朝向季白绪,“现在,有两道雷,同时劈中了我和寒时霖,我俩还有五秒就要死了,现在你只能选择一个人听他的遗言,你会选谁的?”

季白绪陷入纠结。

纪为栖静静看着他,耐心等他答案。

直到季白绪结结巴巴:“额,被雷劈中第一步要先找人把你们挪至安全的地方,然后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

纪为栖:“……请注意这不是简答题。”

“啊?”季白绪反应过来,“那岂不是没分了。”

纪为栖无奈:“行吧,给你满分。”

季白绪嘿嘿笑了下。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小刀啊?”纪为栖轻飘飘问。

季白绪紧张:“你要拿回去吗?”

纪为栖看他样子,笑:“放心,我不拿,给你了。”

季白绪思考了几秒:“拿也可以,等上大学再给你吧?”

“嗯?”纪为栖愣了一下,叹气,“我没有机会上大学……”

“技校也能考大学的不是吗?”季白绪认真说,“到时候,你已经成年了,你就能够决定自己的出路。大不了就拼死一搏,反正……我觉得,大部分还是怕死的,那怕死的肯定打不过不怕死的。”

纪为栖的烟在手上默默燃烧,良久,他把烟往地上一掐,发狠道:“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子怎么想不到。他妈的,老子以前在重点班年年班级前十,一个破技校,老子怎么都得干到全校第一!”

“哎哎哎,烟头不要往地上扔。”不远处一个环卫大妈喊道。

“不好意思。”纪为栖赶紧站起来,对环卫大妈说,“您有扫帚吗?我扫一下。”

纪为栖扫完地就跟季白绪告别了,他上出租车的那一刻,转头又扔了一个东西出来。

季白绪接住,是一把小刀,包装都还没拆。

“帮我保管着。”纪为栖在车上喊道,“等我考上大学后来找你,一并拿走。”

季白绪愣愣地应了一声。

季白绪往学校走,没几步,就被人追上。

“等一下,刚刚那是纪为栖吗?”一个女生气喘吁吁问。

季白绪对这个女生有印象,当初一群人被罚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她就是那个季白绪帮忙解题的双马尾女生。

女生站在季白绪面前:“我听说他在技校被校园霸凌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季白绪表示不清楚,于是女生把她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季白绪。

“听说纪为栖他不是家里条件好吗,就被学校的小混混们盯上了,要他给买东西,还想尽办法折腾他。”女生愤怒道,“还拍了纪为栖的一些比较难堪的视频发网上,我们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了,被欺负得挺惨的,他们学校老师也管不住那些小混混。”

“你要是能联系上纪为栖,你跟他说一声,他在学校的那些哥们,随时能为他出头,大不了打一架,我们成绩好,学校肯定不舍得开除我们的。”女生义愤填膺。

“你,你说慢点。”季白绪掏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录,打算发给纪为栖。

正好两个人刚加的联系方式。

“你让他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女生看季白绪打个字花了半天,“哎呀,你给我,我来打,你怎么这么磨叽。”

女生刷刷刷打好一大版文字,发给纪为栖后,跟季白绪道谢,就离开了。

等到次日,季白绪早起醒来,就见纪为栖半夜三点回了一个消息:麻烦告诉他们不用了,已经解决好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但季白绪突然间感到一阵轻松。

今天是休息日,季佰思难得不在家,季妈妈也不见人影。

桌上放着一笼蒸好的小笼包和一碟炒土豆丝,都微微冒着热气。

季白绪吃完了才发现土豆旁有一张纸条,明显是他哥的字迹——“别吃土豆!”

字迹非常潦草,一开始季白绪还有点没太明白,等他几分钟后开始上吐下泻,立马懂了他哥的意思。

等半个小时后,他和他哥齐齐躺在医院输液,季妈妈一脸自责地照顾他们。

幸好不是很严重,在医院输几天液就行。

在医院这两天,季白绪依旧在季佰思的压迫下学习,丝毫没有放松。

大概是年轻人底子好,很快兄弟俩就没事了,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还在收拾东西出院的时候,季白绪就听到了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依稀喊有自己的名字。

季白绪对自己的人缘有着清醒的认知,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多少朋友,能够来医院看自己的更少了。

来不及思考,一堆人乌泱泱闯了进来,有记者有摄像机,还有围观人群。

记者上来就问:“请问可以采访一下吗?”

季白绪兄弟俩自然是不愿意的,被拒绝后记者就带着摄像师出去了,看样子也不打算纠缠。

随即又闹哄哄的去别的病房采访其他人。

兄弟俩没放在心上,继续办理出院,在医院大厅的时候,季白绪隐约看到了张来节。

看到他,总会让季白绪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刚到家门口,季白绪就看到了跟自己有关的消息被培训班的同学发了过来。

大意就是利用众筹骗钱的意思。

也不是主要讲季白绪,而是一开始记者的目的为了揭幕“众筹”网站造假骗钱事件。

而后接到不少举报,其中就有人举报的季白绪,说他看着众筹换了新房子新手机,出手也阔绰。

甚至那人拿出了季白绪一家三口说笑的照片,证明季白绪妈妈现在身体不错,根本不需要筹款。

由于季白绪那个众筹并没有拿到什么钱,所以举报人抓的重点是“欺骗”和“造假”。

大帽子一扣下,瞬间不少人被带节奏了。

季白绪能看到不少网友对他表示的污言秽语。

包括有不少自称是同学的话语夹杂在里面。

看了一会,见季佰思通知自己写练习,季白绪就合上手机去做题了。

没多久,就听到房门敲响的声音。

季白绪听到季妈妈的开门声:“你找谁……你不是那个谁的儿子吗?你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门被重重关上。

不久,季白绪跑出来:“妈,我有事晚上不回来。”

季妈妈点头后,季白绪出门很快找到了在楼下的寒时霖。

“你怎么来了?”季白绪问。

寒时霖深深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像是要把他嵌进骨子里。

季白绪有点恍惚。

他总感觉,自己内心有一根刺,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

若是很早的时候,有人能给他一个拥抱,那该多好。

两个人抱了很久,久到路人经过才松开。

季白绪拉着寒时霖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这里吧,我妈应该看不到。”

“你妈要是知道你过来找我,会不会生气?”寒时霖担心。

季白绪摆手:“没事,只要她看不到就想不起这个事。”

寒时霖:“……”

这么掩耳盗铃的么?

“是众筹那件事情吗?”季白绪说,“我没事的,被说几句也没什么。”

“还有。”寒时霖沉默了一会才说,“你以前的事。”

季白绪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那也没事。”季白绪轻快道。

第67章

季白绪记忆里, 大概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从此季妈妈就开始了一个人带两个男孩子的生活。

也幸好兄弟俩从小就懂事乖巧。

季佰思不仅自律,偶尔还能帮忙分担家务。

季白绪偶尔淘气, 却也带给家里不少欢乐。

日子吵吵闹闹过到了季白绪九岁。

这天是个大日子, 季佰思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念叨了。

“行了, 全天下都知道你校园英语比赛第一, 今天校长会给你颁奖,不要再说了!你都说了多少天了!”精致得如同洋娃娃的小季白绪不耐烦道。

“我就要说, 我就要说!”小季佰思嚷嚷着去拉季妈妈的衣服,“今天下午妈妈一定要来,我领奖还有领奖词, 想了我一晚上呢。”

“好。”季妈妈摸摸小季佰思的脑袋, 对小季白绪, “那我今天先去接哥哥,晚点再来接你, 你在学校乖乖等着我。”

“好~”小季白绪甜甜应道。

“我不要穿这个。”小季佰思又有意见了,“这个穿着像女孩子,我上次被同学笑话了。这次我不能穿着它领奖。”

季妈妈手上的衣服明显是女生衣服改的背带裤, 颜色粉嫩,还有嫩黄色的小花点缀。

生活不富裕, 季妈妈经常接受周围邻居的各种救济。

这应该是哪位女生妈妈送给季妈妈的不要了的衣服。

“没有多的衣服了,还没干。”季妈妈无奈。

“好吧。”小季佰思嘟着嘴。

往常从来不提意见的小季佰思, 今天难得任性一把, 季妈妈也有些心软,她翻了翻衣柜, 可家里确实没有多的衣物可供选择了。

“穿我这套好了,我和哥哥换。”小季白绪说, 他穿着一套普通的白衣黑裤。

兄弟俩相差一岁多点,身形相近,个子也差不多。

季妈妈轻拍小季白绪的脸:“弟弟真懂事。”

兄弟俩换了衣服,又叽叽喳喳吃了早餐上小学。

两个人在不同的学校,一左一右。

本身兄弟俩的学校一样,都是收费便宜的公立学校,然而小季佰思年年第一,把他那个年纪能拿的奖项都拿了一轮,就被当地重点小学给盯上了。

小季佰思能够转更好的学校,全家自然是赞成的。

小季白绪的学习远,先跟着季妈妈把小季佰思送到校,然后季妈妈再陪小季白绪走到他的校门口。

“哟,这么大了,还要妈妈送啊?”门卫大爷打趣道。

小季白绪不太好意思远离了一点季妈妈。

季妈妈倒是不在意,还轻柔地让小季白绪跟门卫大爷问好。

上课的时间一到,其他人争相往校门跑,而小季白绪却不着急。

哥哥那边放假比自己晚,小季白绪通常会在教室里玩一会儿。

直到校园里逐渐没人,旁边的教室开始落锁,小季白绪才察觉今天的季妈妈格外晚。

他试着往学校大门口走去。

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门卫大爷又开玩笑道:“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家里的路吗?自己走回去嘛。”

季白绪挪了挪脚步,却没有往前走。

“来晚了来晚了。”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过来,自然地去拉小季白绪。

小季白绪连连闪躲。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子笑道,上前强行把小季白绪抱了起来。

小季白绪个子比同龄人都矮,又瘦瘦白白的,没什么力气,根本反抗不了,就挣扎着大哭,拳打脚踢地要下去。

男子温柔和门卫告别,门卫大爷还乐呵呵地说:“这么大了还不愿意回家啊?看这小脸哭的,来,我给你扯张纸巾给他擦擦。”

“不用了。”男子用衣袖简单给小季白绪擦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后来,急忙赶来的季妈妈和小季佰思在校园找了一圈,问门卫大爷,大爷才想起:“哎,不是他爸接走了吗?”

小季佰思:“我爸爸都去世了!”

季妈妈和警察又找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是闻讯赶来的韩皓炎,通过结合警察那边的线索,踹开了一间民房。

小季白绪满身淤青,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只能说,幸好找到得及时,都是外伤。

这段经历被媒体报道过,当初那个小城市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从那以后,季家所有人都变了。

从9岁到12岁的季白绪,再也没有出过房门一步。

他平静,淡定,没有表情做着一些事情,抱着父亲留下来的贝斯,每天弹着没人能听懂的音乐。

季佰思也突然变得不爱说话起来。

被生活压迫的季妈妈逐渐暴躁。

直到12岁那年,季白绪的贝斯需要维护,被季妈妈带去乐器店,结果拿错了一把回来。

那天季白绪猛然出现了情绪失控,做出极端行为,被哭着的季妈妈带去了心理辅导。

又经过一年慢慢治疗,季白绪才返回校园,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再后来,季白绪感觉就像是就忘记了,曾经的自己。

寒时霖和季白绪随意坐在地上,季白绪拿一根树枝玩着地上的蚂蚁。

“那韩叔叔入狱也是……”寒时霖不想追根问到底,就找其他的细节。

“对,因为那个男的本来以为我是女孩,发现我是男生后,就下手方式不一样了。”季白绪简单说道,“但也是因为如此,判得很轻,韩叔叔直接就自己动手去解决了他。”

韩叔叔随后在监狱里,一关就关到了现在。

为了避开铺天盖地的奇怪眼神,母子三人来到了枯石县。

而从今天起,也许会再次迎来各式各样的问候和目光。

“以前心里是在意的,不然也不会讨厌季佰思那么多年,可能心里想把这份灾难怪在季佰思头上,如果不是他领奖,如果不是跟他换衣服,可能我也不会遇上这个事。”季白绪跟没事人一样,轻松道,“后来想想,也幸好是我吧,不然真的是个女孩子,那才是一辈子被毁了。”

最后说道:“对了,我还得去写题了,不然季佰思该着急了。”

等季白绪走后,寒时霖在原位没有动。

一开始,他觉得这个人蠢笨,无知,还天真。

后来,他发现这个人还有点善良。

这会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里,最坚强的一直就是他。

手机接二连三弹出消息,络绎不绝,季白绪就加了那么几个人,差不多能猜到是谁。

唯独有一个人与众不同:

[银行卡被转入11111元,付方:贺依依,备注:白絮老师,我永远支持你的!]

[银行卡被转入22222元,付方:贺依依,备注:要不然你搬到我这边吧。]

[银行卡被转入33333元,付方:贺依依,备注:我有几套房子空着还没租出去。]

[银行卡被转入44444元,付方:贺依依,备注:我压了热搜,买了水军控场。]

[银行卡被转入55555元,付方:贺依依,备注:不会散播出去的。]

[银行卡被转入66666元,付方:贺依依,备注:你要振作,继续写歌啊!]

还跟着一个:

[银行卡被转入88888元,付方:贺嘉,备注:小伙子,加油!]

季白绪:……?

这人谁啊?挺自来熟。

大概是怕季白绪想不开,方立觅、何为栖和玫玫儿等所有人都想尽办法找来了他的联系方式,见他不回消息,一个个都打来了电话。

连失踪许久的黎一玻,也想方设法跟季白绪通了一次话。

也许是有朋友帮助,也许是水军带节奏,也许是时代的改变,这一次季白绪收获了很多站在他这边的声音。

有人晒出了季白绪之前地方生活的照片,也不知道是怎么拍到的,包括季妈妈的晕倒,还有季白绪和季佰思的日常生活,来证明他们一家,并不是所谓的骗子。

与此同时,有一个叫做“张来节”的学生的马甲被一夜之间扒了出来。

那天晚上所有网站出现了bug,显示出了具体的ip地址和实名信息。

几个到处挑事举报,引发争议的ID格外显眼。

他们是同一个人开不同的号扮演的。

有了指向性,张来节很快就被揪了出来,所有被他招惹过的人都反过来爆料他。

张来节日常生活并不是一个多么小心谨慎的人,他有很多见不人的事情,都被抖搂出来,甚至恶意去陷害别人的一些过程,都有目击者作证。

就在张来节被众矢之的的时候,他拿出了一张抑郁症的单子,瞬间大众对他的发声都变小了。

“呵。”

很久不关注外事的季佰思都给了他一个短暂的不屑。

季佰思本来看到季白绪的往事被挖出来,还小心翼翼跟季白绪相处了一阵。

生怕季白绪变回原来的样子。

一段时间后,发现季白绪并未收到影响。

季佰思才放下心来,正常相处。

但很快,张来节家属联合医院医生造假的视频迅速出现在了网络上。

正准备消停的网友:……???这还不冲?

冲啊!!!

张来节一家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遭受到了他曾经带给别人的网暴。

围观了寒时霖全程操作的季白绪目瞠口呆。

他一个人拿着电脑,像操控千军万马,把张来节打得节节败退。

“你看,操控舆论就这么简单。”寒时霖淡定敲着键盘,“总有人把别人当傻子,以为自己是这个领域的神,其实无非就是别人更有良心而已。”

“那你自己当初怎么不反击呢?”季白绪问。

寒时霖看着他,笑了:“人总会在成长的时候,不小心走进死胡同的啊。”

这是季白绪见到寒时霖的第三种笑容。

不同于刚认识的冷笑,认识后的伪笑。

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和煦的,开朗的面部表情。

第68章

为了感谢各位的关心, 季白绪通宵编了几首曲子,来了一出“歌送八大家”。

收到歌的贺依依激动得直转账。

其他人也用各种方式表示了感激,许久没有直播的方立觅重新开播, 用他贫瘠且啰嗦的词汇感谢了季白绪两小时, 直播结束后他怒掉五万粉丝。

季白绪正常回去上课, 部分同学会小心翼翼跟他说话, 生怕触及他的伤心事,也有个别会在后面说闲话, 季白绪只当听不到。

张来节那边的事愈闹愈凶,先是警察找上门,将其父母和他都带去思想教育, 接着三人大闹警察局表示不满。

随后就是有受害家庭对其上诉, 要求他父母承担精神损失费。

张来节父母在枯石县都是有正式单位, 工作都收到了相应的牵连,据张来节家的邻居说, 家里经常上演全武行,张来节从出生后,第一次被父母这么招呼。

不管怎么样, 对外,张来节父母还是坚持自己孩子没有错。

“他只是被网上别的舆论给带偏了, 他年纪小又单纯,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你们不能揪着一个孩子不放, 他又没有杀人放火。”张来节父母铮铮有词。

这番言论也被传到网络上,引起热议。

季妈妈都感慨:“现在什么事情, 网上的人都要掺和一下子,大家都没事干吗?”

季白绪兄弟俩深表赞同。

“韩皓炎最近联系你没有?他死外面了吗?”季妈妈问季白绪。

季白绪也奇怪:“对哦, 韩叔叔好像好久没消息了。”

他拿出手机试图打电话,对面也没有人接。

于是接着又打,没几秒,手机没电关机了。

一直关注这边的季妈妈:“你就不能每天多充点电吗?”

季白绪拿出以前那个烂手机,再次联系韩叔叔,这次终于联系上了。

韩叔叔说他已经有了一点头绪,还在追寻中。

“快过年了,让他回来过个年再去找吧。”季妈妈插嘴。

季白绪原话复述,不过韩叔叔敷衍了几句就挂掉了,明显没有听进去。

新手机在充电,季白绪也只能用一用旧手机,无奈手机实在太卡,季白绪想点微信,最后跳出来的竟是□□。

习惯了。

季白绪想把□□关掉,但叮啷作响的提示音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待他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起身跑了出去。

季白绪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首先想找到的是寒时霖。

“你什么时候加的这个群?”寒时霖翻着他手机问。

季白绪搜刮记忆:“可能是小学在家无聊的时候?”

寒时霖皱眉:“这个群这么久远了吗?”

不等季白绪回答,寒时霖开始挨个去搜索里面的人。

那是一个千人大群,里面的内容很多涉及负面情绪相关的东西。

最新的消息,就是都在怂恿群里的一个管理员在家烧炭。

再往上翻,还有几个灰掉了的id也发过言,口气很像苏招溪和游丽丽他们。

寒时霖查了整整一晚上,把里面的人都查得清清楚楚。

还好季白绪手机年代久,保留了很多记录。

他抬头一看,季白绪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有那么一刹那,寒时霖又感觉自己好像处于在宿舍的那段时光。

而最近,好似也能够每晚入睡了。

等季白绪醒来,寒时霖已经叫外卖送来了早餐,是热腾腾的牛肉炒米粉,香气四溢。

在吃的过程中,旧手机又开始不断跳出消息。

看了几眼,里面的语录又逐渐带有煽动性,而似乎在策划着什么大活动。

“当初《令人心动的学习》里,最初开学典礼的那场闹剧,就是他们制定的。”寒时霖冷声道。

季白绪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在最一开始做的梦,也很大程度是看到了他们在群里的消息,留在了脑海中,在梦中被挖了出来。

但由于季白绪不常玩手机,过后就忘记了自己看过的东西。

“等会分头行动吧,我去找《令人心动的学习》,去让他们停止节目。”季白绪说。

寒时霖点头:“我报警。”

然而季白绪被门卫拦住了,他退学后没有学生卡,无法进入学校。

此刻天上飘起了雪花,愈来愈大。

他只好试图翻开电话薄,一个一个联系节目组工作人员。

快到年末了,这个点一般是所有娱乐公司的最后冲刺阶段。

各大榜单即将出炉,而颁奖典礼也会进行评比,艺人明星们也会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展示。

海潮娱乐公司这个月,光发歌的就有十多个歌手,其中还有不乏有歌王级别的人物。

近些年海潮娱乐公司也被各种传言江郎才尽,自从李芋潇退隐,海潮公司后续推出的经典的歌越来越少之后,影响力也大不如前。

在这唱衰的情况下,海潮公司想要翻盘的心也越来越严重。

由于上次谭广渊被贺依依逼至音乐榜第二名,贺依依那可谓扬眉吐气,赢了一线歌手,谁也不能

再说贺依依也就是唱着完的。

这歌坛,终究还是被贺依依闯进去了。

听说这小公主新的一月又要发歌了,海潮公司的领导们集体头痛了一波。

“她哪来的这么多歌,黑金这是打算以后只捧这一个小公主了吗?”海潮公司的人吐槽,马不停蹄去找李芋潇,“您看这怎么办吧?”

李芋潇不耐烦:“我最近没灵感。”

海潮公司总裁亲自出马:“这些年,让你带徒弟你不带,物色来公司的词曲人一个不如一个,你也是拿了公司股份的,总不能看着公司回到之前吧?”

又说:“我见其他写歌的,七老八十还能有神作出来,这才十年左右你就写不出歌了,你不会是另有打算吧?”

李芋潇只能陪笑:“您知道的,我们这种搞艺术的,太吃灵感了,这没想法就是写不出来东西啊,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反正我已经联系文隽了,他推掉了行程,这个月发完歌再出国。”总裁说,“现在就等着你把歌拿给他了,今年,音乐榜年度歌曲排名,第一可不能丢。”

应付完总裁,李芋潇吩咐人:“最近那个写歌的黑马是谁来着,查到真人信息了吗?”

“在枯石县。”助理把资料递上。

李芋潇翻开文档,笑了:“原来是白炣茧的儿子啊,难怪了。”

李芋潇起身:“走,去会会我那个友人的孩子。”

在被其他工作人员拒绝了之后,最后是正好从外面回来的孙柿柿副导发现了满天大雪中的季白绪。

听完来意,这个年轻又富有同情心的女副导急忙让他坐上了自己的车,带着他一路找到了宁导。

宁导在总控室里,听工作人员报备,见孙副导和季白绪进来,好脾气问:“有什么急事吗?这么慌张。”

季白绪又把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宁导表示感激后,让工作人员去盯着这批学生。

季白绪愣了一下:“啊?还继续直播录制吗?”

“当然。”宁导自然道,“不过我派人注意着他们,放心好了,出不了什么事的。”

“可是宁导,还是停播一下吧,要是真出什么事了,我们节目可以就会被禁了。”孙副导建议道。

宁导问:“安排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孙副导下意识回复:“那边虽然同意了,但是他们还在犹豫具体投资时间……”

宁导摇头:“那就不跟他们合作了,行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奔波几天也累了,好好回去有休息吧,学校的事情会有其他人负责的。”

孙副导沉默了一会:“好。”

要走的时候,宁导指了指季白绪:“顺道送他回去一下吧。”

两个人到半道,季白绪不死心地要求下车。

孙副导警惕:“干嘛?”

季白绪张口:“要去卫生间。”

孙副导压根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偷偷溜到教学楼里面去。”

被戳破的季白绪只能转换战术,双手合十:“拜托了姐姐。”

一声“姐姐”喊得孙副导心花怒放,但她依旧没放季白绪下车:“不行。”

随之解释:“我们节目组收视率太好,你要出镜的话,那些事又会被拿出来说道,等下把你送回去,我会过去盯着的。”

“那会来不及的吧。”季白绪认真说,“没关系的,我不怕被议论。”

由于他太过坚持,孙副导没办法:“行吧行吧。”

下车走到教学楼,一切如常,丝毫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群里之前有提到具体的地点。

来到办公楼六楼的男厕所,季白绪推门进去,就看到两个熟人。

欧阳舫把一包东西递给张来节,而张来节满脸惊恐不安。

季白绪一把夺过那包东西就跑。

原本还有点害怕的张来节立即追了上去,而欧阳舫慢吞吞跟在后面,没几下就被甩开了。

欧阳舫也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张来节看着瘦小,却格外灵巧,没几下就抓住了季白绪。

季白绪没挣扎开,死死抱着怀里的东西。

在抢夺之间,欧阳舫悠悠赶来,不解:“你们抢什么呢?这个有这么重要吗?”

“这里面是什么?”季白绪大声问。

欧阳舫说:“木炭啊,我爸说张来节他们家需要这个,让我送点给他。”

季白绪又问:“你爸说了木炭拿来干什么的吗?”

欧阳舫乐了:“木炭还能干什么?肯定用来搞烧烤的啊。”

“不是。”季白绪说,“他要用来自杀。”

第69章

寒时霖和警察赶到后, 把所有相干的人士都带走了。

几天后,枯石县的官方公布了一个通报,同时惊动了上级部门。

大概在十年前, 欧阳舫的父亲欧阳木舟伙同一批人建立了一个网站, 召集了很多有心理问题的病人。

通过口口相传, 里面的人越来越多, 又成立群,去帮助所有人“解放”自我。

里面有一套很完整的洗脑模式, 像□□组织一样,不断发展下线,加入成员, 各个年龄段和职业的都有, 其中还包括了不少心理医生。

由于和别的组织不一样, 这个完全没有盈利性质,甚至欧阳木舟他们还会免费帮助他们脱离了窘境, 因此,欧阳木舟在里面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他们会透过网络大数据的推算,精确定位寻找合适的群员, 向他们推送这个群的信息。

张来节和季白绪就是这么进去的。

不同的是,张来节凭借出色业绩, 成为了群内小管理员,而季白绪却因为不参与任何事件, 逐渐被遗忘掉。

之前出事的学生, 可以说这十年来有过极端行为的死者,无一跟他们没有关系。

就在带走张来节他们的时候, 学校内伴随着冬日雪花,一部分学生跑去操场打雪仗, 还有一部分学生突然失控,在顶楼洒下洋洋洒洒祭拜用的白色纸钱。

并集体大喊:“世界毁灭吧!”

白色雪花落地即融,而白色纸钱却湿漉漉贴在地面上,一层又一层。

校园如同一个巨大的祭坛,献祭着所有人的生命力。

这群学生事后都被控制了起来。

而整个事件,也终于使得《令人心动的学习》彻底停播。

尽管如此,《令人心动的学习》依旧夺得今年的综艺类的收视冠军,各种招商广告赚得盆满钵满。

宁导在善后回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满意的笑容的。

尤其最后那个雪天,漫天飞舞的雪花和纸钱,给节目带来了有史以来最高的热度。

连着几天雪日,培训学校临时放假,等大雪过后再补课。

季白绪就跟寒时霖缩在蘑菇小屋里,垫着电热毯,一边学习,一边关注着事态的进度。

很快,有心理问题的孩子们被家长领去治疗了,而欧阳木舟被关押起来,据小道消息说,他背后应该有别的势力在保他。

“可为什么选择枯石县呢?”季白绪不明白。

寒时霖点开地图给他讲解:“枯石县是国内自然灾害最少的地区之一,气候宜人,四面环山,地势富饶,自古就是隐居者最爱搬迁的地区。”

不够发达,但也不落后,没有什么产业,也没有旅游景点,流通的外来人员也少。

很适合一些想要隐姓埋名的家庭过来定居。

当初季妈妈也是这个想法,才搬来的这边。

“就像我,也是因为怕身世被人挖出来,才被丢在了这边长大。”寒时霖说。

季白绪很少听他讲述自己的家庭,也从未见过寒时霖的家长。

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正说着,门口想起了敲门声。

一般会敲门的,除了外卖不会有其他人,可两个人并没有点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你妹妹回来了?”季白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寒缈铃。

培训学校放假,所有学生必须回去,那寒缈铃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寒时霖面上温柔一瞬,两人起身去开门,却看到门口是一个中年男子。

“好久不见啊,哎哟,这是新朋友吗?”男子打趣道。

寒时霖小声对季白绪说:“你先回去吧。”

季白绪换了鞋,对男子点点头,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能听到男子的声音:“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等回到家中,季白绪摸了身上没带钥匙,他拍了拍门,里面有人过来开门,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寒缈铃。

季白绪:……?

他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了一下是否在自己家。

“没走错。”寒缈铃侧身让他进来,“这是你的家。”

进门后,家中其他人不在,只有寒缈铃在客厅削土豆。

季白绪还没问出口,寒缈铃直接说道:“你哥去买菜了,你妈本来不乐意看到我的,但是听外面下大雪了,就让我停雪了再离开,她去楼上打扫卫生了。”

说完,又开始削土豆。

季白绪放下书包,打听:“今天有一个男的来你家,他是谁啊?”

寒缈铃愣了一瞬,皱眉:“是李叔叔过来了吗?”

季白绪大致描述了一下男子长相,寒缈铃肯定:“就是他。”

又说:“我和我哥从小父母去世,这位李叔叔就是受我父母的委托,来照顾我们长大的。”

季白绪恍然:“是个好人啊?那你哥为什么看到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寒缈铃冷哼一声:“鬼知道他。”

等寒缈铃拿着削好的土豆进厨房,门又被人敲响。

季白绪刚起身要去开门,寒缈铃就飞快地跑出来,抢在了季白绪前面:“排骨买回来了吗?我土豆正要下锅……”

两个人出现在门口,季佰思把手中的菜递给寒缈铃,寒缈铃接过,对另一个人喊了一声:“李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哟,你怎么在这里啊,那真是巧了。”季白绪在寒时霖门口见到的那位男子欣喜道,“我过来找一个叫做季白绪的小朋友,请问在哪里呢?”

所有人看向了季白绪,李叔叔见到季白绪愣了几秒:“没想到原来早就见过了。”

寒缈铃熟门熟路给李叔叔倒了杯热茶,和季佰思去厨房处理食材去了,留下李叔叔和季白绪两个人在客厅坐着。

季白绪有些不知所措,李叔叔笑吟吟自我介绍:“我叫做李芋潇,是海潮娱乐公司的音乐总监,我和你爸以前还是同事呢,可惜后来你爸离开了,你跟着寒缈铃喊我一声李叔叔吧。”

“李叔叔。”季白绪乖巧叫人。

“不要紧张。”李叔叔乐呵呵打量他,“你真是太像你爸爸了。”

从小到大,季白绪经常能听到这句话,但凡是见过他爸爸的,都会感叹一句,他长得跟他爸爸几乎一样。

季白绪通常笑笑回应。

李叔叔也没有寒暄太久,他开门见山问道:“听说你在外面写歌是吗?还给人当枪手?”

季白绪点头,尽管他就《沦为人质》被当了枪手,可他懒得去解释。

“叔叔这里也在找枪手,看你困难,想着帮扶一把,要不然你就给我当枪手算了,一首歌给你一百万,怎么样?”李叔叔拿出一份合同,给季白绪看。

“他还要高考呢。”门口传来季妈妈的声音,“小小年纪写什么歌。”

李叔叔见到季妈妈,起身迎接:“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变化真大啊,可能在街上碰到你,我都不敢认了。”

“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自然被磨砺出来了。”季妈妈风风火火进来,“我在上面听到声音,还在想是谁来了呢,稀客啊,这么多年倒是你一点没变。”

“还坐在这里贪玩,作业写完了吗?马上要考试了,要是考不好仔细你的皮!”季妈妈转头对季白绪说道。

季白绪急忙站起来就要往房间里钻。

“哎,别急别急。”李叔叔一把拉住季白绪,“就这点时间耽误不了什么学习的,再说了,我跟各大音乐学院的老师都熟,想要进哪个学校,艺考的时候我打声招呼就行。”

季白绪被迫又坐回了沙发上。

“说实话,李总监,我是真心不愿意让他继续走音乐这条老路的,你看看他爸爸,为了一个音乐,最后落下了一个什么后果。”季妈妈感叹。

李叔叔依旧笑道:“孩子有天赋,你也不能扼杀啊?再说了现在环境不一样了,都是正规公司,不会再出现当初那样的事了。”

季白绪眼尖地发现季佰思两人躲厨房门口偷听,直接问道:“我爸爸当初是怎么回事啊?”

“哦?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吗?”李叔叔诧异道。

季妈妈立马道:“陈年旧事了,何必让孩子们跟着难受。”

“他爸爸当年那么厉害,怎么不让孩子们知道呢?”李叔叔直接对季白绪说,“好孩子,你妈妈说不出口,我来告诉你。”

季妈妈无奈:“还是我跟孩子们说吧。”

她隐晦暼了一眼厨房:“毕竟我知道的更多,更清楚。”

季家这个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厨房的门虚掩着,外面的声音能够清清楚楚传进来。

季佰思压低声音:“李叔叔有跟你说过,你爸妈生前的事情吗?”

寒缈铃摇头,悄声:“他只告诉了我们大概的一些消息,但是在他跟我父母认识之前的事,他从未提过,想来估计也是不知道的。”

季佰思想不通,他张了张嘴,想问,又没出声。

倒是寒缈铃一眼看破了他的疑惑:“你想问为什么李叔叔明明跟我父母认识得晚,我和我哥却被我父母托付给他对吧?”

不等季佰思反应,寒缈铃也喃喃道:“想必是有什么很深的过节吧?明明好像季妈妈应该会跟我父母更熟一些。看你妈对待我和我哥的样子,说不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

季佰思默默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过一会儿,寒缈铃又想起什么:“我哥估计知道的,他早就觉得李叔叔对我们不太好,特地学了计算机去调查。但我认为,不管怎么样,李叔叔好歹把我们拉扯大了,不该太忘恩负义,我俩因为这个事,闹了好大一场。”

“唉,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寒缈铃像是站不稳,面带难过靠在了季佰思身上。

季佰思默默搂住了寒缈铃,有点心疼。

他没看到寒缈铃脸上缓缓浮现的笑容。

第70章

季妈妈原名季梅莉, 是育才学校,高二那届出名的尖子生。

她长相清纯,个子娇小可爱, 学习成绩又好, 经常会被情窦初开的男生们偷偷塞情书。

不知情的她, 有一天无意把情书夹在书里带回去了, 被她古板的父母发现,狠狠打了一顿, 在客厅跪了一夜。

第二天,她爸妈就领着她去学校闹了一通,至此以后, 全校男生都知道, 不要给高二班上的季梅莉同学递情书, 她家不让她谈恋爱。

那些看热闹的同学们,给季梅莉起了一个外号“季修女”。

而但凡跟季梅莉玩得好的女生, 都会被人起哄是“修女院”的。

渐渐的,季梅莉发现,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玩了。

后来, 季梅莉为了晚点回家,就会假装学到最后一个才走。

这样子, 就不会在人群中,显得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伴。

就这么形单影只的到高三, 季梅莉成绩越来越好, 可她却越来越不开心。

父母对她所有的关心,都来源于成绩。

若是哪次月考下降了几名, 她父母仿佛天就要塌下来,开始肆意辱骂。

有一次课间, 她趴在桌子上休息,听到旁边两个女生讨论——

“听说了吗?隔壁学院路巷子里那个火苗酒吧,新来了一个乐队,里面的乐手长得可帅了。”

“啊啊啊,我在学校表白墙上有刷到过,主唱也很漂亮,歌也好听,就来了几天,去听歌的人特别多。”

“是,听说还是他们自己写的歌呢。”

“……”

开始季梅莉还不以为意,后来班上讨论得多了,她也就好奇起来。

她回家的路线正好会经过那个酒吧,但她从小就被教育那不是个好地方,因此每次路过的时候,她都会加快脚步。

而这天晚自习下课,她放慢了脚步。

犹豫半个小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这个酒吧没有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么群魔乱舞,所有人都是坐着,台上有三个人,一个女主唱,一个贝斯手和一个吉他手。

女主唱是令人夺目的漂亮,有一丝像混血,吉他手是一个俊朗帅气的男生,脸上带有一丝邪气,自信地看向台下。

唯独贝斯手低着头,斯斯文文穿着白衬衫,干净得不像个乐手,倒像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温柔的音乐如春风拂过,季梅莉在心灵被沐浴的同时,也似乎被台上的人给击中了。

季梅莉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但是她砰砰飞快地心跳告诉她,她喜欢那个贝斯手。

季梅莉跟着那群尖叫的女生们涌向后台,可并没能如愿见到乐队的人。

她没有气馁,一天又一天的过去酒吧,听着音乐,点杯最便宜的水,趴在桌上做练习。

等乐队结束,就试图去后台见人。

但她从来没能够进去过。

好景不长,她手上积攒的压岁钱全都砸在了酒吧里。

没有钱,她就放弃了去酒吧。

那是一个周日,学校难得放假一天,她去学院路的书店买最新的习题集。

在书店,她遇见了那个弹贝斯的男生。

男生温柔的说:“哈喽,好久不见。”

又问:“你怎么不来听歌了?”

她被男生带去了酒吧后台,才知道,女主唱叫作寒炑芊,吉他手叫作钟孜烨。

而贝斯手,叫作白炣茧。

钟孜烨家境贫寒,他父母生了太多孩子,顾不过来,也没办法养活,因此他就自己跑了出来,边流浪边生存,后来在一次被拐卖的经历中,认识了从孤儿院出来的寒炑芊。

两个人携手逃离,后面就一起行动,互相扶持,在一段时间后,捡到了刚被骗子骗光全身钱财的白炣茧。

钟孜烨和寒炑芊转身就帮白炣茧把钱骗了回来,听闻白炣茧的情况后,又邀请他加入了队伍中。

白炣茧出生音乐世家,家族在古典乐领域有一定的地位,可白炣茧生来,就更喜欢流行乐。

这是被家族所不耻的事情,从小到大,白炣茧不知跟家里闹了多少次,可两方观念依旧不能互相包容。

然后,白炣茧就逐出家门了。

在某些家族,信仰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

钟孜烨和寒炑芊偷摸拐骗养活三个人,而白炣茧从小就就受过高等教育,他教会两个人识字,也教会两个人音乐。

寒炑芊更喜欢唱歌,而钟孜烨问了一句哪个乐器更便宜,就选了吉他。

三个人组了一个无名的乐队,可以靠着正规途径获得生活费用。

“我,我也可以教你们。”季梅莉说,“我成绩很好的,全校数学第一,不信你们可以去我学校查。”

钟孜烨和寒炑芊跟人精一样,似乎一眼就能把自己看穿,季梅莉不好意思低头,觉得自己的主意是不是打得太明显了。

可白炣茧温温和和地接道:“啊,你愿意帮忙那可太好了。”

那段时光季梅莉终生难忘,她和白炣茧排排坐着,一对一给对面的寒炑芊和钟孜烨辅导功课。

寒炑芊简直是学习悍匪,什么知识点都飞快掌握,季梅莉不止一次叹息:“你要是能够生在正常的家庭,接受正常的教育,一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

寒炑芊并不会为此伤心:“我觉得我以前苦了点,但是自从遇到你们后,就越来越好运了,我已经很满足啦。”

钟孜烨学习能力不太强,他只对音乐相关的感兴趣,没多久就能帮着白炣茧编曲了。

可就是如此,季梅莉在下一次月考,又下滑了几名。

季梅莉父母打了她一顿后,偷偷跟踪她,抓到了她在酒吧厮混。

那一场长达三个月的战争。

季梅莉消失了三个月后,带着一身伤和被打折的腿,倒在了酒吧门口。

她问:“我不会任何音乐,可以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吗?”

季梅莉退学了,白炣茧三个人轮流私下劝过她,但季梅莉很坚持。

她觉得跟着白炣茧他们就很开心了。

年少总是简单轻狂的,季梅莉在酒吧上班,三个人就唱着自己的歌。

在一个下雨天,白炣茧从外面又捡了一个人回来。

这个人就是韩皓炎,他父母都是难得的音乐天才,刚取得成就,却不幸车祸双双去世,而所有的家产,都被亲戚夺走。

韩皓炎本身也是天才,精通各种音乐,被亲戚陷害差点失去性命,逃亡的途中被白炣茧遇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梅莉和韩皓炎一遇上,就互相看不顺眼。

队里两个音乐天才经常会爆发争执,韩皓炎是扎实的学院派风格,他能够通过对音乐的分析组成人们喜爱的曲子,而白炣茧是天生的灵感派,他所有的曲子,都不愿遵循逻辑产生。

钟孜烨评价:韩皓炎写的歌,是稳稳当当的优美,符合所有人的审美;而白炣茧写的歌,有的听上去很怪却抓耳,有的却是不讲道理的好听,会让人感叹原来音乐可以这么玩。

两个音乐天才,在比较中,互相融合对方的音乐风格,也一起进步。

四个人按年纪排,韩皓炎最大,寒炑芊第二,钟孜烨第三,白炣茧最小。

因此大家都喊韩皓炎为韩老大。

乐器全能的韩皓炎扫视了一圈,说你们还差个鼓手,那我来打鼓吧。

由于四个人名字都带火,又在火苗酒吧相遇,乐队名字就叫作“火苗乐队”。

成立的那天,韩皓炎说: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那时候的他们,对未来有无尽的畅想。

他们的出现确实给当时的歌坛带来了震撼,那个时候还没有系统的音乐榜,可是他们发的每一首歌,网络上都会迅速流行起来。

逐渐积攒了粉丝后,乐队就开始到处去音乐节和酒吧表演。

蜂拥的女粉丝,让季梅莉产生了危机感,她鼓足勇气,在一个晴天,正式跟白炣茧告了白。

没想到,韩皓炎是第一个反对的。

季梅莉本身就处处不喜欢韩皓炎,见他反对,本来紧张的心情达到顶点,崩溃大哭。

白炣茧无奈看向韩皓炎,韩皓炎开玩笑说:他是白炣茧的大哥,季梅莉得跟他比,赢了才能跟白炣茧在一起。

季梅莉提出比她最拿手的数学。

于是两个人都报名了全国数学竞赛。

韩皓炎的天才不仅仅是音乐,他智商极高,天生过目不忘,比寒炑芊还聪敏,至今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东西。

连让他吃了亏的亲戚们,他伤好了后第一件事就回去报复,让一群亲戚集体入狱,只可惜财产被挥霍一空,要不回来了。

但足够让那群亲戚,到死也别想出监狱了。

季梅莉日夜不休的学习,她学到生理性想吐,都没有思考过放弃。

而韩皓炎几乎没看过书,依旧跟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玩音乐。

白炣茧天生英语差,韩皓炎就老拿这个事来取笑他,气得白炣茧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也经常跟韩皓炎对骂起来。

钟孜烨就在中间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而寒炑芊则会给季梅莉熬一碗浓浓的鸡汤,小声鼓励:“加油。”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年的全国数学竞赛,两个人从初赛斗到决赛,在初赛复赛都拿第一的韩皓炎,决赛时不知道为什么,正正好低了季梅莉一分。

季梅莉赢得全国数学竞赛的第一。

当时颁奖之后,裁判见两人认识,便提出让第一名和第二名拥抱。

季梅莉不想抱韩皓炎的。

但是韩皓炎大大方方抱了过来,低声说:“我把白炣茧让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对他,知道吗?”

就在那一瞬间,季梅莉懂了很多事情。

从此,她再也不恨韩皓炎了。

从堆满海洋球的海洋世界出来,熊姝姝就去了大家极力要看的鬼屋。

为了吸引顾客, 教室内部简直五花八门,有打扮成冰雪城堡的, 装扮成鬼屋的,布置成海洋世界的等等,还有花式演出。

连在之前校园活动中被毙掉的泳装走秀, 又被不死心的学生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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