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里，能听见少年低低地叹了一声。

她对自己，是真的一点都不设防，也不知道该偷笑还是糟心。

他低头，给夏妤发信息，【冤枉我还得亲自出来？】

夏妤一看见江嘉延低着头对着手机屏幕，就知道肯定是在给自己发消息，但看到消息的那一刻还是差点隔空喊他，想到现在要是真喊出口，那就是在扰民，于是她硬生生忍住，也给江嘉延回消息。

凌晨一点半，夏妤终于对自己今天的学习进度满意了，她伸手揉着肩颈放松，又把书本等东西收进书包，准备去洗漱睡觉。

看到夏妤发过来的那条信息下一秒，江嘉延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站在阳台上的夏妤。

夏妤知道，江嘉延看见自己给他发的信息后，一定会过来阳台看一眼，不出所料，前后不过半分钟时钟，夏妤就看见对面的帘子被拉开，然后江嘉延也推开门走了出来。

夏夜凉爽，但再怎么凉爽，还是跟空调房里的体感差别有点大，江嘉延一出阳台就察觉到了。

【是条鱼：不是，你怎么还背着我学习呢？】

江嘉延那边也觉得今天学得差不多了，正在复盘有没有落下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他差点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这个点能给他发消息的人，基本上也就是夏妤和袁明了。

一直到江嘉延收好东西，离开自己房间，夏妤都没搞明白为什么。

五分钟后，夏妤透过没拉严实的门帘，看见对面江嘉延的房间亮灯了。

“切，不跟我一起学就不呗。”夏妤看着对面的光亮，得出来一个结论——江嘉延要跟自己比拼，他先是过来问自己他不擅长的英语，又看见自己对理科的学习进度够快，于是他决定回去暗自努力，在下一次的考试中，继续勇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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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最上面的两行，一个夏妤，一个袁明。

江嘉延点进夏妤的聊天界面，点开那张图片，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房间的阳台，他起身，一边退出图片，一边走到玻璃门，拉开阳台帘。

江嘉延手指在那被压平却依旧红得发亮的花瓣上轻轻划过，脑海里浮现的是夏妤面对他时的不设防。

对面亮灯的房间里，江嘉延拉开椅子，也继续伏案学习，只是在某一个揭开题目的瞬间，仰头放松时，看见了放在桌上角落里的一本书，他顿了顿，拿了过来，翻开某一页，里面赫然是一朵被压平的鲜艳的玫瑰花。

花是今年生日时，夏妤送的那一束里面的其中一朵。

经过阳台玻璃门前时，她猛然发现，对面的灯还是亮着。

“嗯？”夏妤停住脚步，“十一点多回去学到现在？”

【是条鱼：我哪里冤枉你了？】

【是条鱼：你十一点回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准备当个养生好学生，回去睡觉呢，结果现在居然还亮着灯，难道你不是在写题？】

【延延：是在写题。】

【延延：不过我也没说我回来是要睡觉了。】

江嘉延确实没说，但是，【那既然回去也是为了学习，你干嘛不在这边跟我一起？】

【是条鱼：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好的习题册了，还是有什么题目是我不能知道的？】

江嘉延看着夏妤发过来的两连问，简直头都大了，他要怎么跟夏妤解释，怎么跟她说。

思索间，袁明的消息又跳了进来，江嘉延下意识点了进去，这才看见袁明从刚刚就一直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袁明：延哥，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男女之间到底会不会存在纯友谊的这个事情。】

【袁明：我找了几个视频看了看，专家说的是，纯友谊和非纯友谊也是能转化的。

【袁明：纯友谊的情况，就是下午我跟你说的哪个现象，彼此不把对方当异性看，如果其中一方想改变这种情况的话，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清楚和自己有男女之别。】

【袁明：我已经对男女之间的关系研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了，明天给你讲一讲。】

……

江嘉延看着袁明的消息，陷入沉默，他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大半夜不睡觉而去研究这东西，只不过眼下，袁明的研究成果好像确实可以实地检验一下成效。

江嘉延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夏妤也正抬头看着自己，见到江嘉延抬头，她连忙挥挥手，又指了指手机。

江嘉延收回目光，视线回到手机上，夏妤又发了消息过来，【怎么这么久不回？你在对面站着发呆啊？】

江嘉延看完了消息，干脆点开了电话。

夏妤那边瞬间接通。

江嘉延率先开口，“你不困？”

“困啊，”夏妤应着，“那我总得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学习呢？”

“我都把窗帘拉上了，你都能发现，哪能背着你学呢？”

“那你干嘛不干脆就在我这里一起，还非得提前那么早就走，之前还能说是不同学校，教学进程什么的都不一样，现在总不能用这个借口了吧？”

“我没说要用这个借口啊，”江嘉延语气淡定，而后给了夏妤一击，“金鱼，你高一时候生物的满分，是假的吧？”

“什么？”夏妤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江嘉延什么意思。

“上生物课的时候，老师没跟你们说过，青春期时候，要跟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江嘉延挑了挑眉，隔着阳台跟夏妤对视着，就这个时间点，我还在你房间里，不合适吧？

让江嘉延意料之外的是，对面夏妤听完他的这句话之后，一直没说话，就这个距离和楼下路灯发出的微弱光芒，江嘉延并不能看清楚夏妤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什么，于是江嘉延张了张嘴，想问一句怎么不说话时，夏妤终于开口了。

“你……算异性？”

“嘟”的一声后，电话被挂断了。

夏妤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然后又重

夏妤忍不了一点，回到桌子边拿起手机，对着对面有光亮的房间，放大，点下拍照键，然后给江嘉延发了过去，一气呵成。

夏妤在心里唾弃了一下江嘉延的行为，而后戳了戳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下次绝对不可能让你拿第一名了。”

她说完，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到书桌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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