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也对。”叶溪扯唇淡笑了下，自顾自喝起了茶水。

瞧她姿态着实有点矫揉造作，又特别慢，牧玥耐心在她这里没有多少，直接问：“你叫我来就是看你喝茶？”

牧玥嗤了一声：“对你来说没什么问题，对夏娇娇来说，真心错付，也算她的报应吧。”

叶溪闻言笑容收敛：“牧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你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牧霖远离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有机会接近牧霖，只要他对我有意，不需要身份我也能在他身边，我今时今日走到这一步，有你很大的功劳呢。”

叶溪抬眸，牧玥觉得她的神情特别欠揍。

说到这里她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绪，重新微笑道：“说多了。所以你知道，我为何如此对夏娇娇了么？”

牧玥面色复杂：“因为她是夏家嫡女……”

“不错，”叶溪莞尔，“夏娇娇确实待我不错，可是耐不住我见到她就想到她的身份。我讨厌死嫡庶之分，她就算再与我好，她在家也是受尽宠爱的那一个不是么？这样的人与我能有什么共同语言，我的痛苦她根本不懂，她与我说的那些没营养又小家子气的话我不过就是一直在忍，区别无非便是，如今我忍够了，不想再忍，没什么问题吧。”

“这还用猜？你对我皇兄根本不会死心。”牧玥白眼。

叶溪浅浅抿唇，“也就是如此，你才更加让人讨厌。”

骂完牧玥，叶溪并不回避她的问题，不甚在意地道：“你以为我同夏娇娇真有那么好么？那只是你、她、你们这些外人自以为的。有些话我没有跟她直接说，但是不妨告诉你，因为你说不说出去我都无所谓。”

牧玥正防备着她呢，自然不想去，不过叶溪也为了防她不去，手书上还特意写了句：我这里有你一直想知道的消息，不来你一定会后悔。

一直想知道的消息……牧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娄姜的下落，毕竟她曾经在满昀都大张旗鼓找人，叶溪听说也正常。

不过她真知道他的消息？牧玥有些怀疑，但是叶溪还真挺会拿捏人心，后半句已经足以引她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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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这里，我从不相信任何外人，只相信我自己。你不知道在我这样的家庭里有多窒息，哪怕我幼时多乖巧听话，做好他们想让我做的任何事，庶女始终是庶女，褒奖从来没有我的份！他们只会说，不够，还不够，你做的也不怎么样，比起谁来差远了。可是明明叶灵也不会，她是嫡女，就成了得到一切的赢家。你知道我曾经在院子里跪了两天两夜都没能让那些老家伙松口送我入宫么？明明叶灵根本不想入宫！我娘，我血脉上最亲的人，她懦弱地连句话都不敢为我讲，她都不为我争，还有谁能指望得住？”

“我厌倦透了那样一个环境，他们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家人，也是他们教会了我，弱就是原罪，仰人鼻息永远不如靠自己。”

牧玥皮笑肉不笑：“咱们心知肚明，注定成为不了朋友。”

叶溪并不会武，和她独处牧玥还有信心，她也特别注意着不吃这里的东西，坐在了离她最远的位置。

叶溪瞧着她，神情有些难以捉摸：“呦，我们怎么说如今也是一家人了，就如此提防我？”

“不急，再等等。”

牧玥纳闷她在等什么，想了想干脆道：“那行，我也不急，不过我还有个好奇的事问你，你为什么不理夏娇娇？以前你们不是很好么？”

牧玥白眼：“哦，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全世界都在害你对你不怀好意，你把自己摘得真干净。”

“叶溪，你真当我是无缘无故说你坏话？换做是你，你发现一个坏人想要接近你的亲人，你不会出言提醒？”

叶溪皱眉，“我是坏人？我做什么了？”

牧玥冷哼：“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心里不清楚？哦，你不清楚，坏人往往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问题。”

“好，我且跟你说个明白。”

“当年卢大人的女儿，你敢说不是你干的？入学还没多久，只因为说了一句‘我觉得叶溪长得也不怎么漂亮’，你让她瘸了一条腿。”

“我这里你不过是不敢下狠手，只敢做些不伤要害的事，使唤夏娇娇和崔慎是你惯常的本事，躲在背后真是好手段。”

叶溪不语，牧玥继续说：“我最讨厌你的就是这也怪别人那也怪别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什么情况？灵姐姐跟你是一家出来的，她跟我说过，叶家长辈确实要求严苛让人窒息，她比你好到哪里？不想入宫仍然不是被迫入宫？可她从没有存过任何害人之心。叶家若真对你不好，你当年岂会那么轻易从卢大人那里了结事端。”

“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庶女，在家环境比你差多了，她怎么就没像你这样？撑着孱弱身躯还要救人。夏娇娇对你可从没有在意什么嫡庶之分吧，结果怎么样？心存嫡庶之分的只有你自己。是你自己心存不甘离家出走去找上大王叔的吧，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人强逼着你必须要做这样的选择么？还不都是你自己选的，把锅推给环境推给他人，塑造得自己多可怜多无辜，怎么，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吧，阴暗、卑鄙、自私、毒辣，哦还有，翻脸不认人，当真是好无情呢。”

“说到底我还是劝你一句，你既与我大王叔在一起了最好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若往后本分做人大家还能各自安好……”

“咔——”叶溪拿起来还没喝两口的茶盏碰在桌面，茶水哪怕盖了盖子

叶溪放下茶盏，“我还以为你会对我为什么和荣王在一起更感兴趣。”

牧玥没怎么耽搁，收到信不久便已乘车自府中出发，禄安康和藿香与她一道前去。

京中那么多茶楼，叶溪偏偏还就选了一个她最不喜欢的，她从进了那里眉头就紧皱着，藿香陪着她上楼去包厢，包厢中只有叶溪一人，藿香便直接候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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