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赦挠了挠头，“我说了您别不信，是我小时候亲眼见过的…”

饶是成玥，听了这话也免不得一怔，“亲眼…见过？”

“我也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我细细看了，那轮廓确实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

“那时候我娘刚好在那昨夜给我讲过水鬼的故事，我心里怕的不得了，可那怪物一开口，我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却因为那声音，控制不住得想离他近一些。”

似是见多了这种反应，孙赦神色平常，只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无奈，“他们都说我是泡在墨水里，痴魔了，说世上没有精怪，那都是说书人杜撰的，但我确实亲眼见过的。”

孙赦一愣，“鲛人？那妖原是叫鲛人，我原以为是什么鱼类成了精，又因为道行不够，只修了一半人形…”

“旁人都当我是做梦，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我真真切切瞧见的。”

孙赦脸上带了些认真，“那天雾很大，我去山外找孔雀石用来做颜料，黑渊上更是白雾漫漫，隐约间，我在那海面上似是瞧见了个人形…”

成玥轻轻摇了摇头，他有心能描绘一二，已是凡人中的难得，要说出入，或许差别最大的便是那“鬼”页一画了。

所谓黑白无常，不过是人界恐惧死亡所编撰的鬼差，而真正的鬼，不知怎的，成玥脑中忽然划过一抹被黑雾笼罩的身影…

孙赦见成玥摇摇头不说话，只怕是自己一下子问的太过了，便顺势转移了话题，“您既然对妖感兴趣，我也有许多描写精怪的书籍，只是不知里头有几分真假…”

成玥盯着画看了许久，若是皇族作画，又怎么会落到这处地方。

倏然间，成玥忽感福至心灵，那迷雾一般的真相，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角，展露在了她面前，若是将这些本不相关的事情都联系起来。

三百年前，好像恰恰是楚氏皇族掌权的时期，也是他们将苏颜颜送上不周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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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玥这才收回了思绪，每每想到那诡异的黑雾，总能叫她思虑入神。

成玥敛了敛眸子，缓缓开口，“我想听听，你与鲛人的故事。”

成玥将那画放下，轻叹了一声，“不算是…”却又不好说太多，便指着书案上的鲛人图，回避了刚刚的话题，转而问道，“那第二页的人身鲛尾的妖，你是如何画得的？”

“你知道这座岛的由来吗？”成玥抱着几分试试看的心态问道。

果然只见孙赦满面疑惑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生活在这里了，您难道不是吗？”

成玥闻言不禁喃喃道，“世间凡有七窍者，皆可成妖。”

孙赦听了，眼神陡然亮了亮，“您果然与旁人是不一样的，不是俗人…”

“我哥来找我，叫了我一声，才让我回过神，反应过来已经走了离黑渊不过一步之遥…”

“我哥吓了一跳，忙把我拎回家了。临离开前，我回头望了一眼…”

“黑渊上的白雾散了，我清清楚楚望见的，是一条波光粼粼的蓝色鱼尾，慢慢没入了黑渊…”

成玥眉头就一直没松过，但凭他说的大雾天气，便保不住他有看错的可能。

但他说的真切，成玥便也不好猜测当中有几分可信，便又将话题绕回到了画上。

孙赦对自己的画缺少神与魔的形象一直心有遗憾，直到送别成玥时，还表明了想把她入画的请求。

成玥并不在意这些，何况今日确实从孙赦这里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便欣然同意了。

孙赦刚送走了成玥，便一刻不敢耽

“我所画的世间六类存在，不知您看了觉得如何，与您所想可有出入？”孙赦像是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懂他的人，脸上满是雀跃。

而那用于传送苏颜颜的阵法，恰恰立于一座毫无生气的死城之上，那座城池的规模，好似就与这孤岛相差无几！

成玥心中已是思虑万千，虽然只是猜测，但也不是没凭没据，相较之前一无所知的状态，倒要好上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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