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夜把苏蔚然的表情尽收眼底，几乎笑出声来。

这位苏大姑娘，简直太有趣了，连白眼翻得都比别人可爱。

青衣摊主心中大喜，不敢怠慢，在心里揣度了一下，便伸出手道:“小哥若是诚心，能把这十个一块买回去的话，小人不敢贪心，只要这个数就可以。”

水莲指着后排那个身材健壮的丫鬟笑眯眯道:“这价格可以，这十个我都要了，只是你得把那个小丫头赠给我，若是不赠，其他的我也不买了！”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快走到集市的中心了，越来越多的摊主上前和白子夜搭讪，试图将他拉到自己的棚子里。

大概了解之后，苏蔚然在心里选定了十个眉目周正，家世清白，看上去又有些灵气的丫鬟。

苏蔚然心里有了数，把水莲叫过来耳语一番。

水莲得到了指令，便走过去问摊主:“这十个丫鬟多少钱？”

苏蔚然跟在白子夜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下被推出来的人，只见前两排大概有二十多个年纪很小还没留头的小丫鬟，每个都应该不足十岁。最后一排则站了几个高大一些的丫鬟，没有前排的小丫鬟模样漂亮，但是确实如青衣摊主所说，身板比较壮实。

苏蔚然注意到其中有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丫鬟，几乎比同一排的人高了一头多，虽然是女孩子可是胳膊上已经有青筋爆出了，看样子是经常做粗活做惯了的。

白子夜侧身对苏蔚然道:“我觉得这一批丫鬟的素质不错，真的像从南边过来的，姑娘可以从中择选几个。”

白子夜却对这种情景见怪不怪，一边走一边含笑凝视着那些主动行礼的丫鬟，甚至遇到一些姿色特别出众的，还会对其点头示意。

受到鼓励的丫鬟们立刻含羞带笑，纷纷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白子夜，希望他能在摊位前为自己驻足停留。

可是白子夜笑是笑，脚步却丝毫不停，毫不留恋地从摊位前走过，众丫鬟不由露出了失望哀怨的神色。

苏蔚然特地观察了一下，发现正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这几个丫鬟的眼睛只往白子夜这种又英俊又多金的公子哥身上看，至于其他的买家根本不屑一顾，而摊主似乎也与她们达成了某种默契，任由她们自行其事，并不喝止。

苏蔚然也觉得这些小丫鬟骨架纤细，容貌清秀，看着很舒服，而且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便让水莲上前，挨个简单询问了一下她们的年龄和家庭情况。确实如白子夜所说，她们大多都是主动前来为家里讨生活，只有少数几个是被亲戚卖出的，但是因为不想再回家，也情愿去大户人家做仆役。

水莲问到那个身材高大的丫鬟的时候，那丫鬟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一一回答了，口齿还算清晰，性子似乎也十分温和。

苏蔚然越想越气，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谁知白子夜忽然在此时转头看她，苏蔚然躲闪不及，吓了一跳，忙转过头装作看别处。

不买人家，还要招惹人家！没想到堂堂北静侯世子，竟也是这样不着四六的！亏她对他的印象还那么好！

若不是以后还需要他罩着，苏蔚然几乎要脱口而出‘渣男’两个字了。

其中一个身穿青衣的摊主十分有眼色，向白子夜点头哈腰道:

“这位公子，您是来选下人的吧？想选个什么样的，让小的来帮您介绍一下！小的棚子里从南边新来了一批丫鬟，都是极为乖巧听话的好人家的女孩！而且个顶个的聪明伶俐！以后随便哪个都能培养成管事的大丫鬟！小人的棚子里还有专门干粗活的丫鬟，身体壮得像头牛，一人能干三人的活，每天只要管三顿粗粮就行，只要买到手，公子可是稳赚不赔！”

那丫鬟见水莲指着自己，不由得低了低头，似乎有些自惭形秽的样子。

摊主看了看水莲指的丫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丫鬟相貌丑陋，就卖也卖不了多少银子，每日还得供她的伙食，早就想随便找个买主把她处理掉了。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用她来拉拢这个大主顾。

于是忙赔笑道:“既是小哥开口了，小人一定照办。”然后向那个丫鬟喝到:“你聋了么？还不快过来！”

那个丫鬟连忙低着头，走到水莲面前。

水莲不慌不忙，从包袱里掏出银票给了摊主，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

她作为苏蔚然专属的首席大丫鬟，做事自然深得苏家管事精髓，气度不凡。

青衣摊主拿着银票，眼睛几乎笑成一条缝，他就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是大手笔！果然一口气就买了十个丫鬟！瞧瞧，连下人掏钱的姿势都这么帅！

水莲拿了几个丫鬟的身契，然后带着她们走在后面。这几个丫鬟全都签的死契，用起来也更放心一些。

旁边人见青衣摊主做成了一笔大买卖，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此时又有摊主过来搭讪:“这位管事小哥真是好眼力！我这里还有稍大些的丫鬟，又干净又漂亮，贴身服侍公子是最好不过的，请小哥和公子来我棚子里看看吧！”

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摊主嘲笑:“赵老乐你棚子里的那些货色多长时间都卖不出去了，给公子提鞋都不要！”说完转头对白子夜谄媚道:“公子您看看我这几个，保证合您的心意。”

说完便推了几个丫鬟出来，这几个年纪比苏蔚然刚刚购买的大了很多，每个都在十四五岁左右，甚至有一两个比苏蔚然似乎还大一些。

青衣摊主一边说，一边把棚子里的人粗鲁的推出来，让她们站成两排以便让白子夜挑选。比起其他摊位，他的棚子十分宽敞。里面的人也格外多。

苏蔚然走在白子夜的旁边，对他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

不知怎么，她感觉十分不舒服，并且在心里暗暗鄙视白子夜这种四处留情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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