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凝视着眼前的一起。

周围是一片废墟。

“这是玩什么啊。”李乐叹气。

眼前的一幕是上辈子。李乐的最后一战。按照他的记忆，自己是在大贤者死后上去给奄奄一息的神之尸补刀。

明明早已死去的金妮拖着他在移动：“你别也死了啊……你再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片陆地已经在两个半神的战斗中破碎。周边散落着几具尸体，还有机械天使的羽毛。

李乐看着自己的身体，和贝斯差不多，缺了大半。一时间，他有些恍惚，那些重生后的记忆如梦境醒来后一样模糊了。

两个十级的战斗中，半个欧洲都被毁掉了。无数炼金法阵和时空乱流将永远留在废墟之上。

前方不远处，是碎掉的时钟。

还有倒在时钟面前的大贤者。

“咳咳咳。”废墟之中，只剩下胸前和脑袋的贝斯船长还在努力用炼金法阵治疗自己：“没想到会是这样……”

生死危机之间，他只能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圣火中作为薪柴燃烧，并发动诅咒。

然而，一阵笑声过后，李乐的身体便停滞了下来。

之前被爱丽丝赶走的那个黑色梦魇，居然抓住机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捣乱了。

李乐面对的局面很不妙。就算救世军那些人不乘虚而入，就算大贤者大法官愿意帮忙，他也很难在贝希摩斯面前生存下来。

她看着李乐，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然后闭上了眼睛。

“李乐，李乐……”

终于，爱丽丝被负面情绪聚合体压制，而李乐也失去保护。

黑色梦魇便迫不及待地来了。

“搞毛……”李乐知道这是黑色梦魇的把戏，但不知道它在玩啥。要是做梦的时候外界过去太久那就真的完蛋了。

不过，好久没看见金妮，还有点想念。

然后他就和那个骑着时钟的神之尸一起重生了。

回到了末世前一个多月。

接下来就是一百多万字的故事了。

“啊，我在害怕重生之后的世界只是一场梦吗？”嘴里的棒棒糖还没有消失，似乎在帮他维持清醒。也是李乐确定眼前是梦境的唯一依据。

确实，相比如今这个世界，重生之后的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至少大家都还活着。

李乐站起来，朝只剩下半个身体的贝斯船长走去。金妮赶紧上来扶住他。

他的胸口到腹腔全都是空的，虽说身体在努力自我修复，但还是非常不妙。而贝斯船长以及算是死了，除非现在能用什么招数把她冻住慢慢修复。

“呼……”他坐到贝斯身边，也和她一起闭上了眼睛。

现在李乐在思考黑色梦魇会伪装成什么。

眼前的金妮，还有贝斯的尸体都有可能。但那些应该不是眼前梦境的重点。

他害怕的是重生之后的一切并不存在。

当然，看着贝斯死在面前，也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只能尽可能说服自己眼前是梦，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都不是真的。

——

“该死，李乐居然在这种时候中招了。”贝斯船长脚下机械堡垒出现，炮火和炼金法阵对着敌人轰出去。

众人缩在机械堡垒之内，对着天空中落下的触手发动进攻。那些被爱丽丝关在瓶子里的，讨厌的人，包括疯帽子在内，纷纷被黑色的不明物体侵蚀，感染。

最后变成一片纯黑的阴影。

“呼……”小鱼喘息两声，身后翅膀带着她一起虚幻起来：“我去我哥的梦境里唤醒他。”

“怎么做完梦直接喊哥了？你平时不是喊表哥的吗？”林茵疑惑。

“哥说……他喜欢听我这样喊。”小鱼消失，进入李乐的梦。

梦境之中，黑色梦魇依旧掌控着局面。它用各种办法消磨着李乐的记忆，想让他在此处彻底沉睡，无法离开。

但是被爱丽丝改造过的棒棒糖却始终维持着李乐最后的清醒。

黑色梦魇无法让这根棒棒糖消失，也无法解释它的存在。所以李乐便可以以此为锚点，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哥！”

“是小鱼啊。”李乐面色尽量平静。此时的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一对水晶翅膀，造型如天使般的小鱼落在他身边，满脸担忧：“表哥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李乐说：“我需要更多实感。我需要找到黑色梦魇的本体……另外，我还需要小鱼你证明一下自己是真的——说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小鱼苦思冥想，开始思考什么是自己知道但表哥不知道的。

“嗯……茵姐怀的是女儿。”小鱼想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个。而这一段话也让李乐的眼睛开始发亮：“外面过去了多久？”

“几分钟。但是哥你得加快进度了。”

她还没叫习惯，有时候是喊哥，有时候是喊表哥。

“我知道。”

小鱼出现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在半透明化，显然是黑色梦魇在排斥她。想将这个捣乱搅局的丢出去。

因为上次已经跟李乐玩过一会虐待他老婆的把戏了。所以这次黑色梦魇便没有故技重施。它们这些梦魇好像都不会把一样的招数玩两次。

两人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小鱼便被梦境赶了出去。

又只剩下李乐一个人在病房之中。

“呼……”

一丝丝甜味在李乐口中泛滥。他还是没有找到黑色梦魇的本体。总不能是整个世界吧？

“可能是某种，更加抽象的东西？”李乐若有所思。

黑色梦魇可以是梦境中任何东西。一个人，一面墙，一个数字，或者一段回忆。

当然，它的本体往往会是你恐惧的东西。

忽然间，李乐眼前又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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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倒是没什么男女之情，但也算是一对关系奇妙的老朋友。某种意义上说还有点像父女？

李乐被它带入那个没有做完的噩梦中。

上一次，梦才做完一半，黑色梦魇便被迫离开。之后好几个月，李乐都一直在爱丽丝身边，让它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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