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看着那如一颗枣子一般大小的灵果，忍俊不禁，“你这丫头也是小气，就给长祖母摘了这么小一颗？别是都被你偷吃了吧？”

“瞧您说的，那树太高，梦儿太小，只能够着这一颗，都没舍得吃呢！”金惜梦嘟着嘴，撒着娇。

宋毓然自然知道水青会怀疑他，他起身坦然与之对望，“老大，我宋毓然虽是一介盗贼出身，却不会做下这出卖兄弟的事儿，这内鬼......另有其人！”

“哦？”水帮老七开了口，“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内鬼，怎么证明？”

刘氏忙哄着她，“好好，梦儿最是有孝心，长祖母这便吃！”说着，将灵果服下。

水青没好气道:“他们联合起来，咱们怎会是对手！”

“老大，”水帮老三摸着下巴开口道:“他们竟然知道咱们今日的生意细节，莫不是咱们帮里......”

“内鬼？”水青扫视着自己眼前的九个兄弟，最终将目光落在最晚来的老十——宋毓然身上。

说到守护金家，水帮在成为金氏家臣两个月后，开始不老实了。金惜梦早料到这一点，这才叫宋毓然进入水帮，做她的耳目。

其实，也不怨水青心有不甘。金俊辞走后，这金家老宅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丫头，他是半点好处也沾不着，而且自成了家臣，道儿上的其他漕运帮派愈发看不起水青，私底下的议论令水青咬牙切齿，水青开始失去从前漕运第一人的威信。

这不，几个大些的帮派近几日开始联合起来，抢夺水帮的几单生意，被水青发现了。水青带人去理论，却被那些老大呛得哑口无言。人家就是一句话，“青蛇老大，你已是金氏家臣，照理说已不算是咱们漕帮的人了！”

水青暗呼扫兴，一挥大手将女人甩到一边，“叫他进来！”

宋毓然进来后，十分恭敬地向水青行礼，“青蛇老大，小的来投靠您了！”

“嗯？毓然君不是素来独来独往，不喜束缚吗？”水青有些讶然，却也惊喜，毕竟宋毓然的身手确实不俗。

几日后，水帮中最大的一条河运船上，水青正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上下其手。手下来报，说宋毓然来了。

“岂有此理！”水青此时，正坐在船舱中咆哮，身边坐着几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

水帮老二也是义愤填膺，“老大，要我说咱们就应该让这些小犊子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长祖母，梦儿给您带了一颗果子，这可是梦儿悄悄出去从树上摘的，可甜了！”金惜梦将一颗小小的灵果塞进刘氏手中。

“多谢青蛇老大！”

而此时，金惜梦正在刘氏的院落中，陪老太太晒太阳。

“长祖母，甜吗？”

“甜！长祖母从没吃过这么甜的果子！”

宋毓然呵呵一笑，“就凭，我前日里跟踪你，发现你私下去与其他漕帮的人碰面，还收了他们的银票！”

“你！”老七霍然起身，“你血口喷人！”

“七哥，你敢不敢带老大去看看你房间床底下那个上锁的箱子？”宋毓然邪邪笑着。

老七的神色开始有些慌张，水青见状，立刻带人去老七房中查看，果然搜出了近五百两的银票。

“将他沉河！”水青眼中迸发出穷凶极恶的光芒，他最恨别人的背叛，因此定下规矩——背叛水帮者，死！

于是，宋毓然因发现背叛者有功，坐上了水帮老七的位置。

深夜，宋毓然潜入金府，来到金惜梦的闺房。

“小姐？小姐？”宋毓然不敢进内室，只好站在外室轻声呼唤。

一个甜甜的女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在这儿呢！”

宋毓然汗毛都竖了起来，向一边跳了一步，见到静静站在黑暗中的金惜梦，忙躬身拱手，“小姐！”

“恭喜宋大哥，荣升水帮老七！”金惜梦轻盈地转身在矮几前坐下，向宋毓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宋毓然走到她对面落座，“若不是小姐提醒，我又怎能揭发他？”

“我也是将水帮的人都查了一遍，才发现水帮老七的异常。”

轩茶坊素来都是人们饮茶闲叙的所在，金惜梦现在是这里的幕后老板，她叫小二和掌柜着意收集关于漕运各大帮派的消息，最终才凭着些许蛛丝马迹揪出了水帮的内鬼，帮助宋毓然在水帮上位。

宋毓然迟疑道:“小姐，可是眼下水青对金家......”

“我知道，所以明日，我便要......杀鸡儆猴！”暗夜中，金惜梦的双眸散发着点滴冷厉的光。

宋毓然在一边有些发毛，忽见她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说起来，我无意中也发现了些毓然君的秘密呢！”

“呃，呵呵，小姐说笑了，小的哪有什么秘密！小的就先......”宋毓然刚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被金惜梦的小手按在座上。

此时的金惜梦全然不似白日里那般天真无邪，反而有种妩媚的气质，她坐在宋毓然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便令他如丧考妣。

“听说了吗？这几日夜里，各大漕帮接连遇袭！”轩茶坊中，几个闲人正在低声说着这几日的怪事。

“我也听说了，是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蒙面人，身形矮小，出手却狠辣，虽然不伤人性命，可那些漕帮里说得上话的船总，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下不来床！”

船总，便是漕帮中手下掌管着船只航运的人，例如宋毓然，现下手下也管着五条河运船了。

一时间，各个漕运帮派人心惶惶，夜间值夜的人都加了两倍，然而于事无补，每到夜里，还是有船总被袭击受伤。

水青也是胆战心惊，勒令自己手下的船总们不许夜间外出。

看着刘氏红润的面色，金惜梦会心一笑，灵果于凡人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自那之后，每个月金惜梦都会给刘氏一颗灵果，刘氏多年的隐疾渐渐好了，她也渐渐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果子，但刘氏不多问，她知道这个孩子身上有着秘密，也知道这个孩子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金家，守护着自己。

宋毓然呵呵一笑，“小的听闻老大如今是太宰府金氏的家臣，可谓平步青云了，所以也想着能借您的光，谋场富贵！”

本来对成为家臣觉得屈辱的水青，听了宋毓然这话，忽然倒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了，“哦，如此！毓然君放心，我青蛇不会亏待你，有机会我还会将你举荐给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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