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守在门外的蛇虫们纷纷传来闷哼与倒地之声。

苍澜幻化蛇尾，顺着蜿蜒曲折的洞道向外游动，蛇尾拖曳间，她尽可能不出声响。

苍澜还是倔强地一言不发，直到听到洞外传来蛇尾拖曳之声，她才冷笑一声，“玄明，你敢孤军深入，便莫怪我人多势众！”

她正欲提醒同伙们前来救援，余光却瞥见玄明的七条狐尾向洞中岔道延伸而去。

她来到一个岔道，还未及转身，却被五根尖锐的玄色利甲抵在修长纤细的颈上，鼻翼间传来一阵鲜果清香。

苍澜颈上的口子被利爪扣得更深，蛇血流得愈加多了，她开始明白玄明不是在吓她。

但苍澜不会因此就范，她在等自己的手下发现异常，前来解救自己。

见她不说话，玄明轻笑，“拖延时间？真是愚蠢！”

苍澜怒极，想要挣扎，颈间却传来剧痛，冰凉的蛇血从利甲划破的肌肤中渗出来，缓缓滑入她衣着暴露的胸口。

“玄狐，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若我死了，我在砥山的数万手下，也不会放过你！”苍澜镇定心神，威胁道。

玄明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边，声音媚得入骨，言语却冷得入心，“数万？据我所知，砥山有近百万生灵，这么算来，将他们一并除去，对银湛这个山主也无甚影响呢！”

泊澳霎时间身形如定，难以移动分毫。

神夜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凌厉的笑意，缓缓抬手，他手中那道冥火灵力似有感应一般，脱手飞出，向着泊澳微微发着蓝色光华的胸口窜去，并在一瞬间钻入。

下一刻，泊澳意识模糊，从出生至今，一直给予他力量与灵智的内丹，一瞬间变得狂躁不安。

红衣人得令，立刻于空中变幻了阵型，组成一个八角大阵，并将全身灵力尽数灌注于阵中的泊澳身上。

“你，你竟敢......”

“看在你这蛇尾坐起来还算舒适，”玄明有些不耐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认我为主，要么......我便剥了你的蛇皮做凉席！”

门外初时一片静谧，后来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声，她警惕地坐起来，心中有种不祥之感。

神夜狩猎了一条巨龙，玄明也开始了自己的“猎蛇之行”。

当晚，苍澜正在自己的蛇洞中歇息。

“玄狐？！”苍澜惊呼，毕竟两人交过手，玄明身上的果香气她怎会认不出？

“是我。”玄明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苍澜立刻感受到蛇尾的重量沉了几分，玄明竟然骑到了她的身上。

很快，那些蛇族的惨叫之声陆续传来，震荡在洞道中，苍澜已然数不清有多蛇类糟了玄明的毒手。

“呵呵，听说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怪只怪你的洞道开得太窄，她们无法一拥而入来围堵我，只能被我逐个击破！”玄明将另一只狐爪的利甲抬起，划向苍澜美艳的面庞，由下而上，最终滑到她的发间，挑落了她一头繁花，“身为坐骑，我不喜欢你这般花枝招展！”

苍澜眼中闪过绝望，说什么数万手下，那些个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小兽，哪里算是什么战力。

她最器重的手下，便是刚刚被玄明的狐尾斩杀的那数十蛇族。

没了他们，即便苍澜召集再多灵兽，也是无用。

毕竟，连自己最得力与亲厚的同族都保不住的首领，如何能服众？

见她意志被瓦解，玄明当机立断，将一道狐族的认主法术打入苍澜的灵识中。

自此，玄明便在砥山收获了她的第一只灵宠。

她不知，很快便有第二只送上门来。

········

轩辕珏与白泽在城郊分道扬镳，轩辕珏自是要回宗门驻地，而白泽便是回了天师堂。

白泽素来独来独往，即便是玄明也不会同行，当然也不会理会宗门中事。他所在意的，始终是天师堂中，杳然收来的那些精魂。

杳然的“收藏”现下可达六十有余，其中包含冷玉泽、金惜月、霜竹的，甚至还有乔凌的。白泽说过，这些生前与玄明关系匪浅、情谊深厚的精魂最好不过，与她有仇怨的则最好不要收入其中。

因此，两人当初还就要不要将乔凌收入其中之事争辩了许久，最终杳然通过类似于“问魂”的佛门秘术，才确定了乔凌这一抹灵魂自身的最后一念。

白泽仍然记得，乔凌纵然因玄明而死，生前最后的执念仍是惋惜那只小灵狐也要死去。

乔凌在初见“金惜梦”时，便已然种下了情根，只是这根扎得浅罢了。

杳然虽不知白泽要做什么，但除去回寺院养伤的这段时间，他收集精魂倒是尽心竭力。

此刻杳然不在天师堂，白泽自然要好好去照料那里的精魂。

········

白泽回了天师堂，自然无甚大事。轩辕珏这边却是石破天惊。

他回了宗门驻地，闷头想自己的心事，“这一路上，白泽屡屡提及明儿不宜离开砥山，说到底不过是我修为太低，护不了她的周全，劝我放手将她交给银湛吧！”

正自沮丧间，却听有人唤他，“师兄，你回来了！”

轩辕珏心不在焉地抬眸，见是莫云丹，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莫云丹数日不见他，十分思念，便索性追着他的脚步。

见他独自一人回来，便试探问道:“师兄，你怎么没带那狐......那玄狐回来？”

“狐妖”二字她是断断不敢出口的，这是轩辕珏最为反感的称呼。

轩辕珏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莫不是，她伤势太重？”莫云丹又问道。

轩辕珏斜睨了她一眼，深潭墨眸中含着不悦，显然是不满她这般“诅咒”玄明。

莫云丹十分委屈，“师兄莫要误会，云丹并无恶意，只是云丹身怀火属灵力，旁的本事没有，练些愈伤灵丹给她还是可以的！”

“多谢！不过她已无大碍，倒是不必了！”轩辕珏闻言，对莫云丹的面色算是缓和了些。

只是他心情欠佳，实在无心与她东拉西扯。

莫云丹也看出他的颓丧，正欲离开让他去歇下，却突然想起一事，“师兄，边城宗门军来了书信，我想着你是未来的长老，还是要知晓。”

轩辕珏到底身为宗门弟子，心怀天下苍生。对于边境战报，他还是关心的，“说！”

这是，把她当成坐骑吗？

这狂躁带动着他庞大的龙身在空中扭动，他胸前的淡蓝龙珠被染上火红，最终交融成了妖异的紫色，他也耗尽了一切的气力，淡蓝眼眸缓缓闭上，直挺挺坠下那无垠的草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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