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要好生照顾自己。”

那声音淡淡的，却含着许多情绪。

“不必解释！”银湛打断了她，挂着一抹笑道:“我送你回洞府。”

两人并肩离去，徒留躲在暗处的人影儿，踯躅许久。

········

玄明闻言回头，暗处的那人也忙缩了回去。

银湛走过来，月光下的青眸闪着迷幻的光华，“你......去看他了？”

玄明有些忐忑地走到他的身边，“嗯，我只是......”

玄明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才知那里已被轩辕珏的泪水浸湿了些。

“他，竟哭了。”玄明怔怔自语，自己眼中的泪却不期然从眼角流下。

而此时，暗处的一个人影儿觑见她独立伤神，悄然靠上去。

“不，不烫！”玄明拿起杯子转身，贴心地吹了吹，才递给他，“公子，喝茶！”

轩辕珏看着她，抬手连茶杯带着她的小手一同握住，就着她的手将茶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茶水喝干，玄明正欲抽手，他却不肯松开，而是转而轻轻吹着她那被水烫了的指尖。

她闻言低头，才发现自己想得出神，茶杯的水倒得溢了出来，扶着茶杯的那只手指尖被溢出的热茶浇得通红。

“小玄狐！”

不远处，传来银湛的声音。

玄明见状，红着脸暗啐自己胡思乱想，不料轩辕珏放好茶杯没有将手收回，而是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抱住。

玄明正自心猿意马，却见他向自己又走近了些，抬手向自己身后探去，一颗芳心更是六神无主。

然而，她发现他只是要将茶杯放在她身后的石桌上。

两人相拥许久，轩辕珏才放开玄明，他转过身不去看她，“太晚了，明姑娘早些回去！”

玄明点头，强忍心底不舍，轻声道:“公子，歇息吧！”

“银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玄明嗅到他身上，也有些许酒气。

银湛低头负手而行，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一路到了玄明的洞府外，玄明小心翼翼道:“那，我便进去了。”

银湛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玄明心中有些慌了，“银湛......”

下一刻，她却落入了银湛的怀抱中。

不同于轩辕珏，银湛每次抱她都抱得很紧，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时光过于短暂，他想要紧紧抓住一般。

“小玄狐......”银湛轻唤着，在暗夜中俯首找寻到了玄明的朱唇，深深吻了上去，热烈而又急切。

玄明一惊，有些挣扎抗拒，可很快便柔顺了下来，任他施为。

就在他将她抵在一边的石壁上时，他看到她那一双赤眸，似是在一瞬间找回了理智。

他把头埋进她的肩窝，不住地喘息。

良久，银湛才闷声道:“小玄狐，对不住！”

玄明温柔地笑笑，双手环住他的腰背，“你若想，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银湛抬头，深情凝望，“你的心给不了我，我若强求，你我都会悔恨终生！”

“很快，我便会嫁你！”玄明抚上他的手臂，“作为狐族，我的身心都会属于你！”

银湛摇头，“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为你挡住神夜，你随他远走高飞！”

“你忘了，我要留下陪你的！”

这一次，是玄明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苍澜说过，我是你的心上人，与心上人成婚，难道不是你的愿望吗？”

“不！你与自己的心上人成婚，才是我的愿望！”这般说着，银湛轻轻抚着她的青丝，“小玄狐，我不愿看你被狐族的情誓所束缚，将他生生从你心中割除！”

“我......”

玄明想要说什么，银湛却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直视自己的双眼，“小玄狐，我以主人之名，命你记起与轩辕珏之间的一切！”

········

翌日，狐狸洞外自清早便开始喧嚣。

苍澜迷迷糊糊睁眼，却见玄明不知何时已然起身，依靠在石床上怔怔出神。

“主人，你怎的起这般早？”苍澜坐起来，揉了揉双眼和有些麻木的蛇尾。

这世间，别管是女人还是雌兽，似乎都有一份热衷于八卦闲事的心。

苍澜一醒过神儿来，便凑上来问玄明道:“主人，昨夜你和山主去做什么了？为何你睡着了？为何他会抱你回来？”

玄明垂眸苦笑，“我不是睡着了，是晕过去了。”

“晕过去？”苍澜惊诧道:“为何会晕过去？难道......对了昨夜你回来时，身上还有那个凡人的气味，难道你与那人私会，被山主捉住，山主打你了？”

玄明斜睨了苍澜一眼，“苍澜，改日我定将你丢到人间！”

“为何要丢到人间？”苍澜不明所以。

“你这般编故事的才分，不去人间写话本儿，真是可惜！”

苍澜闻言讪笑，“主人别打趣我了，快说说，昨夜到底怎的了？”

玄明虽仍在与她开着玩笑，但苍澜总觉得今早起来，玄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满是挣扎与悲戚。

“外面为何这般吵闹？”玄明岔开话儿道。

“许是那些小崽子们来给你和山主道喜吧！”苍澜向外望了望，“估计也是想着探查清楚，你们到底会否成婚！”

玄明失笑，“砥山的生灵，心思到底单纯。”

难道它们不知，即便成婚之事，也可以弄虚作假吗？

苍澜撇撇嘴，“我们砥山的众灵，世世代代居于此地，最是排外护内的！”

“我知道。”玄明点点头，“苍澜，帮我洗漱打扮一番吧！”

“打扮？主人不是素来不喜打扮？”苍澜说着，起身准备出去打水。

“简单打扮即可！”玄明抬眸看着洞外，“总不成连逢场作戏，都要他独自应付！”

········

银湛正坐在狐狸洞中，与那些砥山中大族的族长们寒暄，转头却瞥见玄明与苍澜走了过来。

“山主夫人！”

众生灵见她过来，纷纷行礼。

银湛看了她一眼，只觉得今日的她格外光彩照人，虽然只是梳了个简介的发髻，换了身色彩明丽的蓝裙。

“各位，早！”

转身出了洞口，夜风带了股凉意，吹到玄明的肩上格外冷。

他的唇离她的手极近，那沁凉的气息令她整只手都酥痒得没了力气，茶杯从她手中滑落下来。

“呀！”她惊呼，茶杯却没有掉落地上，而是被轩辕珏另一只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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