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刚刚坐起来，伸着懒腰。

轩辕珏想要接过银湛手中的水盆，服侍玄明洗漱，却被银湛拒绝，“你......那个......昨夜辛苦了，还是我来吧！”

轩辕珏摇摇头，苦笑道:“她不过是想将在宗门弟子那里所受的辱，还报到我的身上罢了。”

银湛闻言叹息，“此番，我未料到你会这般低声下气！”

玄明抬眸看了眼银湛，见他神色暧昧，便知他似是想岔了什么，登时面色不悦。

银湛搀着轩辕珏，低声问道:“我见你这腿似是虚软得很，昨夜......”

“没什么，她只是让我在床边跪了一夜。”轩辕珏连忙澄清，怕银湛再说出什么，令玄明听见生气。

“跪了一夜？！”银湛一惊，“你怎么招惹她了？”

杳然见了两人，原本想着打声招呼，寒暄几句，但见轩辕珏那虚弱样子，再听泊澳话中之意，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可不似银湛，说不出什么轩辕珏“辛苦了”的话。

“哐啷”一声，玄明狠狠将门推开，她瞪着泊澳，冷声道:“龙鳞可是痒了？此去中普，路上有的是时间！”

泊澳大骇，拔龙鳞的痛，他最是明白的！

轩辕珏垂下深眸，笑容渐渐收敛，转身撩袍跪在她的身边，平静道:“愿大人今夜好眠！”

玄明见他面如古井无波，冷哼一声，“无趣！”便翻身上床睡去了。

翌日，银湛早早来到玄明门口等候。

玄明强自平静下来，绕过他走到床边坐下，抬眸冷笑道:“我要你，跪在床边，为我守夜！”

········

出了客店，玄明心中有气，便有意让轩辕珏与银湛步行。

银湛见轩辕珏走姿有些不稳，步履虚浮，似是双腿无力，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们明知他心中对玄明的感情，还让他来侍奉玄明晨起，分明就是有意戳他的心窝子。

门开了，轩辕珏走出来，看了眼他手中的洗漱之物，将他让进了屋。

轩辕珏上前帮忙，有些窘迫地低声解释道:“银湛，你误会了。”

玄明恼羞成怒，将两人赶了出去。

“若不如此，她怎会将我留在身边？”轩辕珏微笑，似是对玄明的折磨甘之如饴。

银湛向车中看了一眼，“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轩辕珏边扶着腿走路，边沉吟道:“不知她只身去中普是有何谋划，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嗯......”银湛点头，有些同情地看向轩辕珏，“只是她这一路，定然不会善待你的！”

正说着，便听玄明慵懒的声音从车中传来，“轩辕公子。”

轩辕珏转头，见车帘挑开，“上车一叙！”

银湛见状，只得又重重叹了口气，将他扶上了车。

“玄明大人，有何吩咐？”轩辕珏上了车，却并未坐在座上，只是跪坐在车底板上，笑容可掬道。

玄明倚靠着软枕，蹙眉挑了他一眼，指了指手边的一盘葡萄，便再未说话，闭了眼小憩。

轩辕珏会意，便拾起袍角儿，膝行挪到她的脚边，灵巧的修指三两下便剥了葡萄的果皮，将果肉送进她的唇边。

嗅到果香，玄明睁眼，却见他仍跪坐在底板上，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竟鬼使神差来了句，“这软枕太不舒服。”

轩辕珏将葡萄果肉送进她的口中，双眸中含着笑意，“大人，可要靠在我身上？”

玄明别开脸，没有说话，却将软枕丢到了一边。

轩辕珏便起身坐在她的身边，让她倚在自己怀中，剥着葡萄喂给她吃。

“我这是怎么了？”玄明避开他那柔和的目光，心绪不安，“不是已经......没了情吗？”

她却忘了，情如火一般，可以死灰复燃！但越是这样，她越是烦躁。

终于，轩辕珏将一颗果肉递到她唇边时，她霍然睁眼，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狠狠地！

轩辕珏吃痛，却只是蹙着眉，不出声，也不挣脱。

直至手指的皮肉被玄明咬破，关节似乎都断了，玄明才松了口。

她从他怀中坐起来，雀舌舔着唇边猩红的血迹，哂笑道:“原来你的血肉，也不过如此！”

“是。”轩辕珏将受伤的手指藏在身后，挂着勉强的笑道:“在下不过一介凡人而已。”

“轩辕珏，别以为你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便会可怜你！”玄明眯着一双赤眸，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道，“你这样，我只会更想欺你、辱你！”

轩辕珏敛下眉眼，仍是平静道:“随大人处置！”

“哼！”玄明背过身去，冷声道:“若不是怕你这腿脚误了我的时辰，我早将你扔下去了！”

“是。”轩辕珏眼中闪过暖暖的笑意。

到最后，最可怜的还是银湛，生生跟着马车疾走了大半日，最后还是轩辕珏求情，才叫他去与泊澳、杳然同车。

········

自那之后，玄明再也没有让轩辕珏近身，连马车都是与杳然同坐，让轩辕珏与银湛、泊澳坐在一个车中。

玄明似是有意捉弄杳然一般，动不动便出手轻薄。

这一来，后车的三个男子听着杳然在前车中羞愤的言语，是何等心绪，可想而知。

在玄明的授意下，乔装改扮的火冥军士驾着马车在道上一路疾行。

玄明正拿一颗葡萄蹭着杳然的唇，惹得他满面通红。

忽然，车中之人皆感受到一股修灵者的气息靠近。

玄明泛起笑意，轻舔了舔唇。

杳然转头见她神色，摇头叹息，便默默念着佛号。

“杳然师傅，待人死了再你那超度的经文吧！”玄明咯咯娇笑。

这一路上，玄明让银湛、苍澜、泊澳等灵兽皆以宝物封住周身气息，却有意没有隐藏自己的妖煞之气，其目的便是为了吸引这等贪婪的修灵者，然后......

现下的宗门军皆在中普周围，这些荒郊野岭出现的修灵者只能是一些散修，倒是好对付得很。

正巧泊澳押着杳然从一边的房中出来，见银湛搀扶着轩辕珏，先是一怔，旋即有些嫉妒，“哼！看来主人也不怎么怜惜你！”

这是苍澜与泊澳安排给他这个“第三灵宠”的活计。

虽然苍澜说要看守莫云丹，而泊澳说要看守杳然，忙不过来，但他觉得两人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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