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缝间，她含含糊糊地道出了与石氐氏和林念莹的对话，“唐笑姐姐，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唐笑闻言大怒，“岂有此理！林念莹怎能这般污蔑你！”

“谢谢哥哥！”小玄接过帕子，默默拭去了泪水，“哥哥怎知我要走？”

“我方才去了师母处，偶然得知。”慕明在她身边坐下，眸中满是疼惜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即便离开砥山，鬼宗也会是你的家！”

说着，她就要冲出去替小玄抱不平。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两女抬眸，竟见是慕明。

唐笑一撇嘴，“你还是别去了，若是有危险，我顾不上保护你！”

“我无需你来保护！”慕明轻笑，走到小玄身边，递了一方帕子给她，“看你，哭得跟小花猫一般！”

唐笑却摆摆手，“我自然知道你想去哪里！你想去探听你师父的消息，对不对？”

小玄黯然点头，“虽然伯母说了他们不会有事，但我还是担心他们！”

“嗯......我带你去！”唐笑握住她的手，“哪怕是亲赴一趟扶毕，当面质问背叛你师父的那两个叛徒，我也陪着你！”

石氐氏看向小玄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便拂袖转身回了洞府。

林念莹见成功激怒了石氐氏，得意一笑。

“她只怕一早便难以忍受了......”

“师母这是哪里的话，莫看小玄平素木讷，她的心思十分细腻，当年初见师父和万灵帝尊，便极得他们欢心！”林念莹这一句“夸赞”小玄的话，听得石氐氏的脸一分分黑沉下来。

“姐姐......”小玄感动不已，一头埋进唐笑的怀抱中，“谢谢你！”

“看来，我也得回去收拾行囊了！”

小玄再也忍不住泪水，掩面而泣。

这边，小玄气愤地回到住所便收拾起行装来。

“小玄，你这是做什么？”唐笑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儿啊！”

小玄自然不能让她去，死死将她拉住，“唐笑姐姐，不必去了，反正我就要走了！”

“可是，你又能去哪里啊！”唐笑心疼地看着她，忽而眸光一亮，“要不，你跟我走吧！”

唐笑不甘示弱道:“武神宗、药师宗也可以是你的家！”

慕明不满道:“哪儿都有你！”

“我还没说你呢！怎的哪儿都有你！”

小玄看着陪在她身边斗嘴的唐笑和慕明，只觉一阵阵暖意流淌过心房！

三人收拾停当，趁着天还未黑，径直下山而去。

山上，石氐氏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个身影，只得长长地叹一口气。

········

“唐笑姐姐，我们现下去哪儿啊？”

离开生活了四年的砥山，告别这一草一木都熟稔的山林，小玄忽而觉得有些迷茫。

唐笑沉吟片刻，转头问慕明，“你说呢！”

慕明睨她一眼，“我哪里知道？走的时候你不是胸有成竹，说定能好生照顾小玄吗？”

“你......”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小玄忙道:“要不，我们还是寻个地方，先住下来！”

“好！”

“好！”

于是，三人在山下镇子上，寻了处客栈落脚。

小玄与唐笑同住一间房，晚饭后两人回房，唐笑看着盘膝修炼的小玄，百无聊赖。

“你好容易下趟山来，难道就不想好好出去逛逛？”

小玄宁静地闭着眼，微微一笑，“我便生在这俗世，又不是没见过外面什么样儿，还不如好好修炼！”

“你真是魔怔了！”唐笑凑上来，在她耳边道，“好小玄，其实是我想出去转转，听说这里的夜市与别处不同，陪我去看看可好？”

小玄睁眼，诧异问道:“不一样？”

唐笑见她有了兴致，忙滔滔不绝为她解释起来。

原来，因为临近砥山，这里到了晚间，便有山中灵兽幻化成人的样子来此游玩采购，也不乏带了山中特产出来换些银两的灵兽。

小玄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得被她拖着出了门。

“我去叫慕明哥哥......”

到了门口，小玄便要去敲隔壁慕明的门，却被唐笑拦住，“带那个烦人精去做什么，就我们二人去！”

“可是......”

还不待小玄再说什么，唐笑拉着她便一溜烟儿出了客栈。

········

小镇上的夜市果然是热闹非凡，也许只有在此地才能看到凡人、术士和灵兽摩肩擦踵的景象吧！

初时，小玄心烦意乱间，对这夜市并无甚兴趣。

但毕竟是小女儿心性，被唐笑扯着到处看来看去，她渐渐也开始对这繁华感到新奇。

“小玄，你看那儿！”

两女逛着逛着，唐笑忽而指着不远处，那里有一群人聚在一起，间或抚掌喝彩，似乎是在观赏什么节目。

唐笑拉起小玄的手，带着她挤进了人群中。

只见这群人正围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身边蹲伏着一只白狐。

“瞧一瞧，看一看！砥山灵狐献艺，向各位看官讨赏！”男子吆喝着，抬手对着白狐打了个响指。

白狐得了他的号令，懒懒起身，上身挺起，前肢离地作揖。

“小......小白！”

白狐双耳一振，双眸亮起了光芒，直直盯着前方两个美丽少女。

小玄蹲下身，向它伸手，眼泪滑落。

四年前，小白为了引开追杀小玄的火冥宫人，与小玄失散。

这四年间但凡有灵兽出山，小玄便会嘱托他们帮忙打听小白的消息。

原以为小白遭了火冥宫人的毒手，小玄不知为此暗自伤心了多久，不想今日竟在此遇见了！

小白注目了小玄片刻，似乎在确定她的身份，待它感受到小玄身上亲切的气息，便嗖地冲上来，钻进了小玄的怀中。

小玄抱着小白，小白亲昵地蹭着她的面颊和脖颈，众人见状，只觉得这一幕比方才小白的表演更加精彩。

毕竟，白狐在狐族中血脉最是尊贵，极少与人亲近。

“这少女，定是这小白狐失散的主人！”人们皆在猜测。

“跟你......回武神宗？”小玄迟疑道，“我不想去！”

石氐氏回到洞府中却一改方才的嫉愤神色，愁眉紧锁地自语道:“山主，小玄长大了，我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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