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提尔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怒火，反而十分的平静。

可正是这种平静，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可他的师父也不比他差。

也许他早就察觉到了史提尔的良苦用心，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作为他的弟子，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为何而死的。”

就算是有人帮他，也根本不可能会达到足够的人数。

所以说这本应该是一个不可能释放出来的魔法才对。

可不得不说，他史提尔虽然是个天才。

他当然知道。

或者说妙尔尼尔就是他协助托尔开发出来的。

只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师父出意外，他在帮忙研发这个魔法时，悄悄做了手脚。

昨晚回来的时候，白井也有从监控观察对方的情况。

但当时的他就和一头暴怒的金色公牛一样，谁的话都听不下去，所以他只能等对方冷静下来。

“哐。”

和御坂妹妹简短的谈过心之后，白井就来到了史提尔所待着的房间。

让这个魔法根本不可能一个人释放出来，而是需要类似于额我略圣歌队的辅佐。

可作为有着北欧神话特点的大魔法，先不说有多少人会帮他。

“你杀了他吗？”

“冷静下来了？”

看着一夜之间萎靡到了极致的史提尔，白井询问道。

白井可不相信，他会不知道托尔的妙尔尼尔。

“......”

不过这次来到学园都市，他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有机会发动妙尔尼尔的话，想来他也是不会犹豫的。

尤其是在察觉到御坂妹妹的特质之后，她居然依靠御坂妹妹的攻击，完成了这次妙尔尼尔的大魔法。

他的战斗经验，已经远远超出了史提尔。

“来一口？”

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火机，白井放在了史提尔的面前。

可出乎白井预料的是，这种史提尔最喜欢的香烟，这次他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有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该不会是被我玩坏了吧？

咂了咂嘴，白井略微有些头疼。

把这样一个玩坏的史提尔送回去的话......肯定不行的。

“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帮你封住这些记忆，这样你应该会好受一些。”

思索片刻之后，白井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的尸体呢？”

没有回答行或者不行，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白井询问道。

“被托尔带走了。”

“？？？”

自己带走了自己的尸体？这是什么操作？

从史提尔那狐疑的眼神之中，白井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说的托尔，是北欧那边的那个雷神，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十字系和北欧神系虽然不怎么对付，但也算是有些来往的。

比如说神裂火织和华尔奇丽雅。

据说她们是因为牛仔裤认识的。

但认识之后关系能这么好的，就很少见了。

毕竟对双方而言，对方就是自己教义里的异端。

换做罗马正教的话，估计见面都要抄家伙干架了。

也就是清教这种包容性比较强的十字教，才能和北欧那边的魔法师和平相处。

“是他干的？”

史提尔当然认识那个托尔。

在他还未落入白井魔掌的时候，那个托尔就已经开始找自己师父的麻烦了。

他也有简单和对方交过手，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那所谓的天才，在对方那里一文不值。

对方甚至还假扮了他师父，让他辛辛苦苦照顾了对方一整天。

“那倒不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救了你。”

将香烟点着，放进了史提尔的嘴里，白井说道。

“我不知道他和你师父做了什么交易，总之......在你师父濒死的时候，他从这个城市手中救下了你师父，然后我们做了个交易，我放了你，而他给我提供一些我想要的信息。”

白井基本上没有隐瞒太多东西。

除了关于御坂美琴的事情以外，他几乎全都说了出来。

因为这些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东西。

“我知道了。”

叹了一口气，史提尔已经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传承。

他师父将原本就不适合他的雷神名号，传给了更加适合他的后辈。

而那个比他师父更加正统的“雷神”，也认可了他师父“雷神”的身份。

而从他交出“雷神”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打算再活着离开这座城市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能存在一个“雷神”。

“咳咳......他把我师父带走了吗？”

深深的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史提尔罕见的被自己最喜欢的香烟给呛到了。

“他按照你师父生前的遗愿，把你师父安葬了。”

“葬在哪了？英国？”

“神奈川的海峡。”

“......”

对于自己家师父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他之前老是跟自己说，如果他死了的话，千万别把他的骨灰葬进第零圣堂区的墓园。

虽说按他的资质，就算他研究的方向很古怪，也足以让他进入那代表着荣誉的墓园。

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

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异端”不配被埋葬在十字教的墓地之中，也不配在自己的坟前插上十字架。

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被撒进海里。

因为从日本逃回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勇气跨过这广袤的大海了。

或许这广袤无垠的大海，就是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只是......

“其实他更喜欢英国那边的海岸线的。”

“......”

虽说气氛很沉重，可史提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井莫名的觉得很喜感。

“带我去看看他吧。”

香烟燃尽，史提尔恋恋不舍的将其吐掉，看向了白井。

既然白井能说出他被葬进了神奈川的海峡，那就意味着当时白井应该也在现场。

既然他不能见老爷子最后一面，那么......至少让他去祭拜他一次。

其实史提尔的要求有些危险。

因为海边无疑是最容易逃跑的地方。

如果他想的话，只要一头扎进海水里，那么想在大海之中找到他，那就难了。

“OK。”

可白井不怕。

以他的实力而言，别说在海峡跳下去了。

就算是在海啸之中跳进去，白井也有把握把他给捞上来。

毕竟......他可是白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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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白井的，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装着食物和水的餐盘被放在了史提尔的面前。

尽管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可对这些东西，他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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