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却抓住他的手腕，神色认真道，“哈迪，等等。”

“怎么了？”

听到脚步声在身后传来，冷漠道，“不休息吗？”

“睡不着。”

见他一脸疑惑。

卡尔闭眼开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哈迪干脆躺在走廊对面的座位上，鼾声震天。

柯尔独自一人站在吸烟区，目光穿过窗户，外面漆黑一片，偶尔掠过的树木，鬼影幢幢。

尤其是你，贝坦尼先生。”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

车厢里一片寂静。

车厢的铁门被推开。

一名列车员端着水和罐头走到柯尔四人身旁。

把托盘放在小桌子上。

咔哒。

只有火车与铁轨焊缝碰撞时，有节奏的哐啷声。

午夜一点四十。

小个子拆开罐头的密封，意犹未尽的摇摇头，“啧。”

“不客气。”

盯着女列车员的屁故，一直目送对方离开。

卡尔无奈道，“你这家伙...不怕里面有毒吗？”

哈迪楞了一下，随即尬笑一声，急忙松开拿着罐头的手，“呃，我忘记了。”

潘妮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辛达斯的？”

“卡尔的姨母是情报分析科的科长，找一份机密文件不是难事。”

“这样吗。”

深吸一口气，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已经是下位囚禁序列的猎魔人了，老实说，现在的你，让我感觉到陌生。

以前的柯尔不是这个样子。”

“每个人都会改变，潘妮。”

气氛陷入沉默。

良久。

潘妮语气真诚道，“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有些话...”

柯尔掐灭香烟，扔进垃圾桶，转身说道，“不能说就不要说，我也没兴趣知道。

进去吧，这里冷。”

后半夜。

越过北地的丘陵。

冰雹夹杂大雪，挟裹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至。

纤薄的白霜在窗户上蔓延。

整列火车的旅客在疲惫与劳累的挟持下，沉入梦乡。

就在这时。

只听砰的一声。

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在车顶。

哈迪三人从梦中惊醒。

抬头看去。

只见钢铁铸造的火车顶部，一个巨大的凹陷顶破皮质的内衬，凸显出来。

卡尔起身与柯尔相视一眼。

“队长。”

其后。

哈迪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飞起来，狠狠撞在车顶，又被重重的砸在走廊上。

暗鸦的嚎叫骤然响起。

潘妮眉头紧皱，把哈迪搀扶起来。

小个子表情痛苦，捂着被撞断，血流不止的鼻子，呲牙咧嘴道，“妈的，什么东西...”

“柯尔，女巫！”

“我看见了。”

站在走廊，柯尔直视出现在车厢门外的不速之客。

一位身穿洁白睡裙，脸和头发凝结冰霜，面容阴沉的少女。

卡尔痛苦的大叫一声，只见他的左手手指拧麻花，扭转折叠在手心。

“啊——”

“卡尔！不要让她控制你的...”

潘妮话未说完。

车厢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折叠压缩在一起。

少女抬起右手，骤然向她砸去。

其后。

彻骨的暴风雪冲入车厢，气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

柯尔躲过攻击。

拔出正义审判扣下扳机。

挟裹血焰的子弹，咆哮着飞出枪膛。

却诡异的凝滞在少女面前，再也无法前进。

被攻击后。

少女僵硬的转头，把目光从潘妮的身上挪过来。

抬起左手，缓缓握拳。

见柯尔完全不为所动，颇为疑惑的歪一下下巴。

卡尔的叫声越发痛苦。

不止左手，超自然力量蔓延上小臂，如同被铁闸凶狠的压迫在地上，骨断筋折，血水狂涌。

钻心的疼痛，甚至让他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涕泗横流，哀嚎声撕心裂肺。

“队长...救...救我！”

砰！！

飞出去的扭曲铁门在车厢上砸出一个大洞。

寒风倒灌。

哈迪爬起来跑到卡尔身边，想要帮他把胳膊拽起来，大吼道，“她在用恐惧支配你的心灵与身体，卡尔！嗨！”

见金发公子哥已经疼到意识模糊，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哈迪一拳揍过去，双手抓住他的脸，大吼道，“卡尔！听着！想一想雨果是怎么死的？！

不要让她控制你的身体！”

双眼通红，表情扭曲成痛苦面具。

卡尔呼吸急促，声音颤抖道，“心灵...对！是这样...是这样的，啊——”

只听咔嚓一声。

骨头被压碎的声音。

就连哈迪也忍不住吸一口冷气，牙齿发酸，眼皮狂跳。

“混蛋...”

抬起头。

见柯尔顶住寒风与不可言状的无形力量，步伐艰难，一步一步向那个站在车厢外，面容阴霾的少女走去。

潘妮见状后退两步。

转身向身后的车厢狂奔而去。

结果右手刚抓上门把手。

一声刺耳的尖叫，挟裹无状的超自然力量，震碎玻璃，把她狠狠掀翻在地。

同时。

少女无视正在接近她，对抗精神力量的柯尔。

操纵遍地的玻璃碎片漂浮起来，尖锐的断口蓦然对准潘妮，铺天盖地的飞过去。

哈迪面色大变。

用力压下卡尔的脖子，急忙趴下。

潘妮原地翻滚，躲进身旁座椅后。

噼里啪啦，玻璃碎渣把整个车厢的墙面打成筛子。

也是在这一刻。

对抗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精神力量。

柯尔走到女巫的面前，举起右手，在她的凝视中。

越过黏稠，犹如实质的空气。

死死捏住她的脖子。

终于。

这位始终面无表情，阴沉冷漠的少女，脸上浮现出些许惊慌的神色。

“不...”

随着柯尔逐渐用力。

窒息感让她失去对超自然力量的控制，直视柯尔的眼睛，一行泪滴滑落面庞。

四周的空气不再黏稠。

柯尔猛地把她拽进车厢，怼在墙上。

左手拔出正义审判。

神情凶恶。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情的扣下扳机。

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子弹竟然生生卡在少女的头骨中！

随着窒息感加重。

少女开始挣扎。

面色酱红，血管暴起，四只无力的在空中踢打。

柯尔眉头微皱。

子弹不行吗？

放回正义审判，拔出用来杀死魔鬼和天使的骨质短剑：死亡天使之翼。

心事重重的潘妮，把手从下巴拿开，转头对三人说道，“在回到帝都之前，不要吃任何可疑东西。

列车员笑容甜美，说道，“维森车长的一点心意，请慢用。”

哈迪的目光很不老实的自下而上审视一眼对方，笑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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