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深深钟情的殷夫人，已许久未入他梦乡。

“夫君~”姜菀垂着眼唤了他一声，怏怏疲倦的腔调，可入了卫凌霄的耳朵那是百转千回，软软荡漾。

而不巧，为了一己私欲毁这地方，灭她族的人正是他自己！

望着美人春水般的眸子氤氲雾气，薄肩颤抖，卫凌霄心里未有烦躁，相反还腾升了一股子愧疚之情。

卫凌霄一个激灵，霎时筋骨通畅，挺了挺腰身。

她长长一叹，愁眉凝了思绪万千。

这一下，卫凌霄便是了然。

她心里愁闷，是重回故地，却物是人非。兴许只有往日回忆，才能证明这处地方是烟云洲...

若是忘记了，那她就好好提醒他一番！

姜菀故意动了下手腕，让卫凌霄轻而易举察觉到她手腕处的伤口。

“你...你这腕上怎么受了伤？”卫凌霄攥住美妾小手，将人拽至自己身前，关切瞧着那不深不浅的一道疤。

她忘不了殷夫人将自己压在怀里，钳制她手腕，舔舐她手腕处伤口的那一幕。

粉软的舌尖摩挲她伤处，酥痒难忍，连椎骨都是深深颤栗。

那动作太过暧昧难言，不像是好姐妹之间的亲昵，倒像是...温柔之中还带着些许霸道的占有。

从殷夫人房中回到自己房间，姜菀彻夜难眠。

姜菀未语，默不作声想把手腕从卫凌霄掌心抽出来，但却被他紧紧扣住，压根儿动弹不了。

“妾...”姜菀把脑袋埋得更低，“夫君还是莫要问了...”

卫凌霄也是一整夜没睡好。闭上眼，满脑子全是那娇媚的一张小脸儿...

一大清早，画舫小船靠在了岸边儿。

姜菀收拾好东西早早下船，刚巧同卫凌霄打了个照面。

“昨夜睡船，菀菀休息的可好？”

她怎能说休息的好？

他哀叹了一声，攥着美人的小手轻轻捂在胸口，“乖菀菀，以后不可再有轻生的念头。夫君会待你好一辈子。”

“妾信夫君会待菀菀好的。”愁眉展开，唇瓣像是勾着花，对卫凌霄粲然轻笑，只把人看得恍神。

卫凌霄情不自禁勾起那张绯红妩媚的小脸，俊目情深款款，瞧着那朱唇轻启便要欺身压下。

姜菀怎会任由这狗犊子占自己便宜，她正欲躲，不远处的阵阵轻咳声断了她的脚步。

“咳咳咳——”

卫凌霄挑着美人娇颌的手指猛地僵硬住。

“妹妹昨儿不是说江水寒凉，可要好生照顾姐姐的么？”一袭锦色绣着湘妃竹花纹的裙袍，慢悠悠从那船上迈步下来，“怎么？照顾着照顾着，可要照顾到盟主大人的怀里去了？”

卫凌霄蹙蹙眉，收了姜菀下颌处的手指，却没把手腕处的手给放开，“夫人这叫什么话？菀菀是我的妾，照顾我也是天经地义。”

卫凌霄察觉不出，可姜菀是能深深感受到殷夫人刚才那话中的酸味儿。

她愈发觉得殷夫人有那种癖好...

“妹妹笨手笨脚，昨夜还伤了手，怕是照顾不好夫人了。”姜菀转过身子，低下头对着殷夫人又躬了躬。

那言语疏离，动作也是客套冷漠。

殷洵看着，不动声色眯起眼来，面上依旧是笑吟吟的。

“不照顾了？”她问。

“确实是妹妹身体不适，不便照顾姐姐了。”

殷洵站在远处轻轻颔首，红艳的唇珠明是勾着，却不见半分笑意。

半晌，嗓音温柔落下一字，“好。”

...

脚下这片土地已是到了烟云洲，是原主族人一夜被卫凌霄屠杀干净的地方。卫凌霄莫不成是已经忘记了他在这儿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姜菀猜疑，难不成殷夫人有磨镜之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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