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游乐园非常大, 项目应尽。

玩激流勇进前，他们买雨衣，但两人都没把雨衣完扎紧, 俯冲下来的候, 水哗啦啦顺着衣服缝隙淋满身。刚出项目, 路迎酒就忍无忍，找个角落往自己敬闲身上拍符纸，干燥衣衫。

如果是从这个角度，他倒是明白敬闲的兴趣点在哪。

他们就开始排队。

然后, 他们又跑去玩旋转秋千跳楼机, 空中风车矿洞过山车……所以吓人的项目，对他俩来讲都是吹个风，看看远处的风景。

“不然呢？”敬闲说，还上手『摸』『摸』门鬼『毛』茸茸的脑袋，“你看这个鬼得多思，傻头傻脑的，里头肯定还狼人吸血鬼。”

“哦，”他这么一说，路迎酒突然明白，“是你喜欢的进鬼对吧？”

敬闲说过，他喜欢看僵尸片，或者吸血鬼题材的电影，因为那些物种对于他来说通通是“进鬼”，没见过，觉得新奇。

人生中总是要多第一次的。

这些新奇的东西，像是弥补一点点他的过去。

周末的人多，他们这样玩，直到下午才到敬闲最期待的项目。

路迎酒想到吊桥效应。

所谓吊桥效应, 就是两个人如果都提心吊胆地过吊桥，便会心跳加快，并且将这种外力引起的心动，误认为是对对方的喜欢。

从这个角度来讲，游乐园确实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惊险又刺激的项目多，容易叫人心跳加快。

尖叫声铺天盖地, 巨蛇模样的过山车在轨道上肆驰骋，一连冲过十环。

鬼屋。

路迎酒站在名为“万圣惊魂夜”的鬼屋面前，看着门各种南瓜、蝙蝠、鬼怪的装饰物，说：“你确定我俩要玩这个？”

敬闲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下一个项目。

下过山车，路迎酒还在盯着天空看。

他想, 这天是真的蓝啊。

但也绝对谈不上无聊。

实际上，路迎酒觉得非常思。

这鬼屋挺名的，比起其他的项目，排队的人只多不少。他们慢悠悠跟着队伍向前，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磨四五十分钟才轮到他们。

这鬼屋是十人为一组进去的。

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对他们喊着注事项：“孕『妇』患心脏病、高血压的游客禁止入场，禁止携带易燃易爆物、管制刀具打火机，禁止拍照录像，禁止破坏鬼屋内的道具，禁止殴打工作人员……”

前头几句还没什么。

一听到最后两条，路迎酒就猛戳敬闲，低声说：“听着点。”

“什么？”敬闲的注力完在门的狼人模型上，视线挪都挪不开。

路迎酒说：“禁止破坏道具，禁止殴打工作人员。”

“好好，肯定没题。”敬闲一保证道，“我哪里是会『乱』打人的鬼。”

等注事项说完，他们十个人站成一排，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开始入场。

刚进去就是一片漆黑，只远处点绿灯闪烁。

地上带绿光的箭头标识，众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音乐响起，那是尖锐的风声细碎的窃窃私语，做得分外『逼』真，还带着环绕音。脚下又凉风起来，冷飕飕地挠着脚踝，令人想到满是『迷』雾的山岗，远处深林中游『荡』的野鬼。

这鬼屋出名不是没理的。

光是这开场的音效，就已经强过许多其他鬼屋。

当即就几人害怕起来，拉紧彼此的手。

这点黑暗对敬闲来说，完不算什么。

所以他清晰看到其他人拉起的手，当即靠过去，也要拉路迎酒的手。

路迎酒虽然看不清，但敬闲一靠过来，他就知道敬闲又想干什么。他把手缩去，低声说：“干什么呢？”

“其他人都拉手，我们不拉岂不是没气氛。”

路迎酒：“你的理真的是千奇百怪，这一路上，你都用过什么理？”

他忆一下，补充说：“什么‘路迎酒我觉得那棵树好漂亮啊所以我们牵手吧’，什么‘前头这只狗得真像『毛』团子所以我们牵手吧’……简直是离谱，你手上是个磁铁吗，一定要被我吸住。”

敬闲就闷笑几声：“这不是鬼心不死吗。”

“你倒是对自己的定位精确。”路迎酒也笑。

见他不愿，敬闲就放弃牵手。

路迎酒又走几步，突然觉得衣服后头一重，像是被人扯住。

路迎酒：？

他一头就无语：敬闲竟然拉住他的衣角。

他俩现在就像是春游的小学生，一个拉一个，牢牢黏糊在一起。

路迎酒低声说：“你又是干什么，别拉我衣角，小学生才干得出这种事情。”

“哦。”敬闲听他的话，手上又变位置，这是扯住路迎酒的后领子。

没想到他力气大，这么一扯，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路迎酒只觉得脖子像是被上吊绳一勒！

他硬生生被敬闲扯停脚步，整个人向后仰半步。

敬闲大惊失『色』，赶紧扶住他。

路迎酒小声咳嗽两声：“敬闲，你是想谋杀我啊。”

“绝对没绝对没。”敬闲慌张道，“我对你的爱那是天地久海枯石烂日月鉴至死不渝。”

路迎酒：“……”

路迎酒给逗乐：“你这成语还进步得挺快。”

“那当然。”敬闲轻轻拍他的背，“我是好好学习的。”

这么一闲聊，他们已经走出去十几米，前头的人群突然发出尖叫！

只见一片漆黑的前方，忽然红『色』的灯光打一小撮在墙上。那墙是红砖堆叠起来的，等他们一靠近，砖缝里突然开始疯狂往外渗血！

这条过道窄，他们必须贴着这墙面过去，才能抵达下个区域。

血淋淋沥沥地流满地，鲜红又刺目，音乐声大声起来，脚下阴风阵阵。

前头人当即站着不敢动。

还好个胆大的大哥，一马当先走上去。

他贴着墙，慢慢挪动脚步。

刚开始什么事情都没，他快走到一半，只听到尖锐的笑声响起！

红砖墙的正中破开一部分，竟然一只苍白的手抓出来！

它在空中不断扭动，每一寸骨骼都在以非人类的角度弯曲，手指变形，腕骨扭曲。那大哥尖叫一声，瞬往前冲。

敬闲眼前一亮，路迎酒：“那是不是女巫？我看它的手环挺像的。”

“不知道啊。”路迎酒看几秒钟，“看不出来，能就是随便弄的吧，没品种。”

敬闲略些失望。

道具『逼』真，气氛非常棒，但路迎酒的内心毫无波动。

他们贴墙走过去，敬闲还上手，轻轻『摸』『摸』鬼手的手背——看他那神情，好像是在什么粉丝见面会上粉丝握手。

等过去这一坎，他们一下子去到队伍的最前方。

第一个过去的大哥是真的猛，快不见身影。

接着，出现在路迎酒面前的是一锅巨大的汤，汤汁冒着绿『色』的荧光，发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声，里头骷髅头碎骨不断被搅拌。路迎酒只觉得脑后一凉，刺耳的叫声爆发在耳边。

他一头，就看见一个倒挂着的女巫脸！

脸上满是血污，眼球还蹦出来，一颤一颤的。

路迎酒：“……”

路迎酒第一反应是招呼敬闲：“敬闲，快过来看你的女巫。”

敬闲一头也过来看，仔仔细细地研究一番，点评说：“这个模型还做得挺爱的。”

路迎酒说：“你这是什么阴审美。”

然后他转念一想，鬼怪的审美确实该叫“阴审美”。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下去，跟游山逛水一样。

路迎酒天生招鬼的体质，在鬼屋中似乎也体现得淋漓尽致，所的鬼怪模型、所的触发式机关音效，都是往他脸上招呼的，敬闲一个没遇到。

每次他遇见新品种，就开始招呼敬闲。

“过来，这里你要的狼人。”

“又来三个女巫。”

“这些都是炼金师的『药』剂，他们在做永生『药』水。”

“前头还多僵尸，别站在这里欣赏，还好多新品种的……”

敬闲被一只蝙蝠小丧尸深深吸引住。小丧尸声嘶力竭地吼叫，努力拍打翅膀恐吓路人，而他它对视，目光中简直是含情脉脉。

路迎酒怎么拽他就拽不动。

眼看着其他战战兢兢的游客都要反超他们，路迎酒无奈，这直接上手去拉敬闲。

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拉，好像触发什么神奇的机制，敬闲突然就愿迈步。

他视线还黏在蝙蝠丧尸上，努力扭着脖子头去看，但又非常乖地跟着路迎酒，任他牵着往前。

就这样，路迎酒才把敬闲牵住那片区域。

敬闲还念念不忘，说：“以后我们家也摆个这玩吧。”

“不要。”路迎酒一否决，“你想啥呢。”

“反正你也不怕它，就摆在门当做摆设不是挺爱的吗……”

“不要。”路迎酒说，“绝对不以。我家不允许出现这种东西。”

敬闲这才作罢。

——他这么快放弃，大一部分原因是路迎酒还拉着他的手呢。

他怕再多说几句，路迎酒就反应过来，不拉他。

一路往前走，敬闲把进鬼一气看个够，心满足，连说要是机会，他肯定往鬼界里引进一些进鬼，增加物种的多样『性』。

路迎酒就扶额道，先不提到底能不能成功，你是不是没听过“物种入侵”这个词。

敬闲说不存在的，不过语言不通，能确实是个大题。

他们还欣赏电锯狂魔剪刀杀人狂，还无数条在空中打转的人腿。

鬼屋里真人npc，拎着个大电锯发出嗡嗡嗡声响，在一个角落突然杀出，追着他们。

游客们尖叫连连，争往前跑。

路迎酒本来懒得动弹，还想慢慢走，但其他游客都跑得飞快，就剩他们俩待在这里，总几分不给工作人员面子的感觉。

于是他象征『性』地小跑几下，拉着敬闲，在电锯刺耳的咆哮中一连拐过好几个弯，绕过满是鲜血的墙壁，绕过『乱』抓的鬼手，绕过形形『色』『色』的女巫狼人……

某个瞬后，眼前豁然开朗。

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阴冷的氛围消失殆尽，周围尽是沸腾的人声。

鬼屋的阴冷怖一扫而空，逃出来的游客们皆是松气，然后互打趣，嘲笑同伴们刚才的反应。

光线刺眼，路迎酒半眯起眼眸，过一会才适应。

见到这么多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还拉着敬闲呢。

刚才在鬼屋里他竟然没察觉。

不过，幸好他一路牵着，不然敬闲肯定又会被哪个丧尸或者狼人勾魂。

这次的鬼屋旅，敬闲想必是满。

路迎酒松开手，敬闲：“下个项目去哪里？”

敬闲摊开地图看一圈，指指：“摩天轮。”

……

摩天轮下一望过去，就是黑压压的人头。

还好现在接近饭点，人数已经少多。

他们两人来到摩天轮下。

天空暮『色』沉沉，天光已被远山吞噬大半。摩天轮缓慢旋转着，每一扇玻璃窗上都是一抹绯红，都是一轮坠落的夕阳。

路迎酒一边吃着敬闲给的小零食，一边想着事情。

他还不大习惯放松，一空闲下来，就会忍不住让自己投入缜密的思考。

他一开始，还在想张念云陈敏兰留下的信息。

在如此欢快的氛围下，思考这些东西不合适，快他的思维就发散开来，想到今天喝的芒果冰沙，过山车巅看到的蓝天，还玩激流勇进、泼在脸上的冰冷水珠。

一项项鲜活的感觉席卷上来，压垮那些沉重的思考。

再后，路迎酒只是盯着那巨大的摩天轮。

什么也不想，单纯地看它怎么转。

等十分钟，就轮到他们上去。

在座位上坐稳，座舱缓缓上升，门也关上。路迎酒往窗外看去，看到人群、大地夜亮起的小彩灯离他们远去。一阵风出来，几棵老树哗啦啦作响。

摩天轮大，速度非常慢。

闲着也是闲着，路迎酒继续吃手中的零食，一搭没一搭地敬闲聊起天。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就是讲一讲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他小学前的那一段路开的是木棉花。

比如说，他以前闲得没事干，就满街去抓妖魔鬼怪陪自己玩。

比如说，他是怎么叶枫认识的，后来两人又是怎么成好朋友。

作为驱鬼师，更多的候，路迎酒都在扮演一个倾听者。

倾听委托人的故事，倾听鬼怪的愿，倾听事情的真……

而他本身不是一个倾诉欲太强的人，不会拉着认识的人，就开始叭叭叭地讲。哪怕是在他屈指数的醉酒经历中，他也是安静地睡着，从没『乱』讲话。

所以，此此刻，在这个慢悠悠、似乎能旋转到天荒地老的摩天轮上，他难得机会、兴致这样给别人讲自己的故事。

敬闲目不转睛地听着，记住他说的每一个字。

就像是他要以这种方式，参路迎酒前的人生。

路迎酒讲一通后，觉得累，才停下来看向窗外。

他们快抵达最高点，脚下的人群变得小。往远处看，游乐园多彩的灯光亮闪闪地铺开，汇聚成欢乐的海洋。

而更远处的天边，山峦上还一片残红的余晖，华美，艳丽。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过山车的轨道恰好架在夕阳前，它在暗淡光线里成剪影，线条依旧狰狞，尖叫声离得远听不见。

几秒钟后，车身安静而飞速地掠过光暗的交界处，它而被残红照亮，通体金属熠熠生辉，而又投身于阴影中，周身被黑暗吞没，像是在日夜中穿梭，就连也追不上它。

两人安静地看一会。

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路迎酒开说：“敬闲，件事情我想你……”

“嗯？”

“是关于张念云的事情，”路迎酒说，“虽然现在提这种话题不大好，但我这段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在自家祭拜天道的石碑前『自杀』。”

他继续说：“会不会是这件事情，天道或者是因果关？”

“你曾经说过你能解决这事情。但如果涉及这些庞大又复杂的法则，就连神官都没办法身而退。”

他看向敬闲，：“所以我想你，这些法则真的不会伤害到你吗？我不希望你为我付出任何的代价，不论是哪种，都是我不以接受的。”

“……哦，你说这事情啊。”敬闲往后一靠把腿一伸，轻轻松松道，“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当然难不倒我啊。你就别『操』心这么多，想一想怎么发展你的酒吧还来得更实际一点。”

“……真的么？”路迎酒。

他近乎直觉一般，觉得敬闲在撒谎。

他不安。

那不安简直像是浓郁的阴影，在这个瞬俘获他，淹没他。

“真的。”敬闲信誓旦旦，“你老公是厉害的。但是你这么关心我，我是感动。”

说完，他就要顺势去搂路迎酒的腰，被路迎酒给躲开，笑说：“你怎么又来。”

——那个直觉消失。

它的消失它来一样迅速，几乎让路迎酒以为是个错觉。

又过几秒钟，座舱终于抵达最顶端。

敬闲闹着闹着就坐到他的身边，突然说：“我们照张吧。”

“为什么那么突然？”路迎酒愣下。

敬闲说：“你看啊，我都来多久，我们竟然都没一张照片！”

路迎酒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事。

他不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

身边朋友也大多是纯粹直男，那拍照技术简直。

路迎酒每次点进去朋友圈，看到的照片，大多数就是角度新奇的生活照，女朋友的还一点，至少会个美颜……而更直男一点的，会上传诡异的旅游照，比如说在瀑布前比个“耶”，脸还背光的那种。

刚加入青灯会，好像是搞过什么活动，要新人提供生活照。

路迎酒就没几张照片。他的九成照片分布在读书班上女生手机里，剩下的零点五成在自己手机，零点五成在男生手机。

当，他想两秒钟，找出自己的一张……蓝底证件照开始上传。

好在他的颜值能打，放个证件照也好看，不显突兀。

现在敬闲突然说要拍照，他实在点外。

敬闲说干就干，当场就拿出手机。

面对镜头，路迎酒点不大适应，绷着个脸，那骨子里的冷淡感又重几分。

“你笑一个啊。”敬闲笑说。

路迎酒说：“我不大适应拍照，就这样吧。”

“唉别，再来一张。”敬闲又举起手机。

路迎酒还是绷着脸，隔几秒，勉强勾起嘴角。

他尽力，是在镜头前实在是不自在，最后这笑似似无，但表情确实柔许多。

“咔嚓！”

敬闲又拍一张。

——这手机的原镜头非常死亡，脸胖两圈，一点瑕疵都能放大一百倍，没双下巴也要整出来一个，也就是他俩敢这么作，往那一框，一个清秀一个俊朗，照样好看。

画面定格，窗外便是繁华欢快的景象，过山车轰轰烈烈地呼啸而过，跳楼机带下人们的尖叫。

而他们并肩坐在夕阳的光辉中，坐在整个游乐园的最高空，眼中带笑。

敬闲放下手机，仔细欣赏一番，满：“你看这张就不错，跟结婚照似的。”

路迎酒就笑说：“哪里结婚照这样拍的。”

“我说这样拍就能这样拍。”敬闲继续欣赏，“多好看啊。”

“你刚还说哪个狼人好看，”路迎酒懒洋洋道，“我再也不信你的审美。”

等下摩天轮，刚好是最后一抹天光消失，天地陷入黑暗。

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道路。

两人准备去餐厅吃饭。

走着走着，就拐进一条小路。

敬闲跟在他身后：“这里没什么人，我以拉你的手吗。”

灯光下，路迎酒后脖颈的皮肤光洁又白皙，从肩颈到腰身，皆是优美如艺术品的线条，他看着简直是心痒得不行。

“不以。”路迎酒往前走。

“真的没什么人，谁都不会看到的，我们就偷偷拉一拉，到餐厅门就松开。”

“不以。”

“你不再考虑一下？我手上还一包你喜欢的夏威夷果。”

路迎酒站定。

敬闲以为他生气，说：“好吧不拉就不拉，我过几分钟再你……”说完就把夏威夷果往他手里塞。

路迎酒头看他：“真的到餐厅门就松开？”

敬闲一愣：“对。”

然后路迎酒勾起嘴角，一双好看的棕『色』眼眸中带调侃，也带着笑，朝他伸出手：“行，那就拉一会吧。”

小候他几乎没玩过这些东西，后来他也不大, 现在是他第一次慢悠悠在游乐园里逛，并且按照敬闲的期待，把每一个项目都体验一遍。

但题来。

他又不怕过山车，过山车跳楼机那些东西，并不会让他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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