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曦淡淡的看了眼章程年道:“本王前些时日受了伤，大夫不许饮酒。”

“祁王殿下竟在并州受伤了，圣上可知道此事？”金博文惊讶的说道，燕宸曦没说话，倒是章程年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惶恐说道:“是下官疏忽，请王爷恕罪……”

不过须臾之间，金博文的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他从容的看着燕宸曦，含笑的说道:“那些故友都是闲云野鹤的人物，如今在各处游历，祁王殿下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燕宸曦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上次本王的底下人路过广陵的时候救了一个江湖人，她说与王爷昔年曾是故友……”

见燕宸曦没说话，金博文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道:“方才来并州的时候，听说虞四小姐也来了并州，王爷，难道真有此事吗？”

也是在经过了虞家那场闹剧之后，金博文方才知道虞玦的身世进与那个人有关，而燕阙早就认出了虞玦，可那个蠢货却碍于当年所谓的情分隐瞒了下来，险些坏了大事。

眼见他一步步的将金家终于推到了顶峰的位置，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任何变故，正好这个时候他接到兰烬落的书信，最终还是决定亲自来并州一趟。

毕竟当年的事，让他始终受制于慕容氏的那些人……此番来到并州，这一切是该做个了结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只敢在心中腹诽而已，当着这二位的面可没人敢说出来

燕宸曦淡淡的看了眼金博文，道:“王爷这话倒是让本王依稀记起来了，昔年王爷在广陵的时候交友甚广，所以当年平定广陵战乱，听说是多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相助，不知那些江湖上的朋友，如今可还在？”

听到燕宸曦漫不经心的语气，金博文的目光微微闪了闪，最终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唯一的区别，那就是章程年身边端庄的章夫人，换成了年轻貌美的姚姨娘。

自从那天章程年亲手杀了章灵儿借口清理门户之后，章夫人目睹自己的丈夫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便就疯了。

毕竟是这么些年的结发夫妻，见章夫人疯了章程年便没再赶尽杀绝，而是将章夫人关在了柴房，如今美妾在身边，仕途一帆风顺，章程年也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看起来要多风光便有多风光。

刺史府后花园，依旧是繁花盛景，觥筹交错，正如当日给燕宸曦接风洗尘时一样。

当年的那件事，燕宸曦究竟知道了多少？

此时金博文心中罕见有些惴惴不安，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当年真相被揭发，他所有的荣誉、功勋在这世上即将荡然无存！所以当听说那个人还活着，出现在上京的时候，金博文心中是无比的惶恐。

章程年原本给行宫下帖子，本以为依照燕宸曦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理会。倒没想到燕宸曦竟真的亲自过来，纵使如今有金博文为靠山的章程年，看见祁王殿下那一张清冷如水的脸色，也不由心底开始有些犯怵。

金博文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一直没说话的祁王殿下身上。祁王前来并州，让之前并州上下官员都如同惊弓之鸟，皆以为祁王是奉景安帝的旨意来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就在祁王来并州之后不久，雷厉风行了一段时日，朝中竟又派了位恒安王做为钦差来到并州，一时间这位祁王殿下的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

原本神色风轻云淡的燕宸曦，见金博文提到了虞玦，原本沉静如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泽，道:“此事与恒安王有关吗？”

金博文倒也不恼，只是缓缓道:“如今上京都在传说虞四小姐的身世不详，并非虞夫人亲生。这倒是让本王想起了昔年似乎是见过虞四小姐的母亲呢……”

话音落下，金博文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杯子，道:“哦是么，那改日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见上一见呢。”

燕宸曦看着金博文，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道:“会有机会的。”

宴席上，并州官员听着这两位身份尊贵的王爷你一言我一语打着机锋，都不敢说话。

等月上中天，宴席方才结束，燕宸曦出了府门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却被众人拥簇中的金博文给叫住了……

“祁王殿下。”金博文遣退了底下的人，看了燕宸曦一眼，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移步到了章家门口那株榕树下，燕宸曦看着金博文，淡淡的道:“王爷有话直说便是。”

“难道祁王殿下不好奇我来并州的目的吗？”金博文缓缓的开口道。

燕宸曦神情依旧十分冷淡，看着金博文，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神色道:“王爷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却忽然舍弃了上京来到了并州这个地方，莫不是败给了东宫来避风头的？”

金博文听出了燕宸曦语气中的嘲讽之意，眼底闪过了一丝恼怒，但不过须臾的功夫压了下去，道:“祁王殿下可知道，这并州以前的来历。”

燕宸曦淡淡的看了金博文一眼，戏谑道:“莫非王爷是专门和本王来说什么传说的？”

金博文面不改色，继续道:“昔年的慕容瑾和那虞生雪茶真可谓是天作之合，可最终依旧摆脱不了命运的诅咒。最终慕容瑾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是为了寻找到让慕雪茶起死回生的办法，祁王殿下……您听着，这个传说故事，是否觉得耳熟呢？”

屋檐下，灯笼晃动，烛火幽幽，照在金博文的脸上看起来神色明灭不定。

并州其余的官员听着金博文的话好奇的不得了，心中琢磨着这位恒安王可是出了名的风流，竟然他说认得虞四小姐的生母，莫非那位虞四小姐和他有什么关系……

“王爷，下官敬您一杯。”

章程年十分谄媚的对坐在主座上的恒安王金博文道，金博文含笑的接过了章程年敬过的酒，转而看向了一边的燕宸曦道:“祁王殿下怎么今天不曾饮酒，可是这刺史府的酒菜不合你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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