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想自证自己的清白，那么就得往第二种可能上去想。”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什么样的人会在行凶的时候不小心把油漆弄在被子上？”

以往的包拯每每听到百姓喊他青天大老爷的时候，内心的成就感和责任感就会无比的强烈。

但不知道为何，今天一听他就恨不得让衙门的差吏把说出这五个字的人拖出去打个几十大板！

“这种可能也有诸多情况发生，一，他故意在被子上留下痕迹，为的是达到某种目的。二，他是无意间留下的。”

“再就是凶手留下的油漆是无意的，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留下了漆点。但他当时一定在漆物，而他漆物品的原因……。”

宁言还没说完，包拯立刻出声道：“要么他是逼不得已必须去漆器，要么他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不在场的证明！”

“包大人不愧是天长县的青天大老爷，草民能不能沉冤昭雪就靠大老爷了！”

“可他当晚要杀人，又怎么可能还在漆器？”包拯反问。

宁言深吸了口气，再次朗声回道：“这又是一个问题能延伸出诸多问题的情况了，他为什么要杀人了还在漆器？”

“因为他有可能在杀人之前正在漆器，是属于临时起意。但当晚草民正在住处休息，谈小莲也已熟睡，所以能碰到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思量并没有多久，包拯的声音又响彻在了大堂内。

“宁云逸，你此前乃是县衙捕快，你应该知道就算证明你说的那个黑点真是油漆，也无法证明你非真凶！”

宁言当然知道一块油漆是无非为自己脱罪的，但他以油漆为引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在行刑前与包拯公堂梳理案件的机会。

马汉带人前往谈府，县衙大堂之上，包拯陷入了沉思。

“既然不会临时碰到谁，那么也就不会出现临时的作案动机，所以这一种可能在我看来是可以排除的！”

包拯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这一动作也相当于认可了宁言的推理。

“油漆的出现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我这个嫌疑犯带去的，二，是真凶落在死者被子上的，最后一种那就是有可能是死者生前不小心弄上去的。”

“草民知道，但发现那块疑似黑漆的漆点时，草民有了几个想法，那几个想法需要确定之后方才能确定后续。”

“想法？说说看。”

“第一种我说了，他可能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再他无意间留下又是何缘由？草民想了想，觉得他在杀人之前可能正在做一件事情。”

包拯一听，下意识的回道：“他有可能在漆器？”

缓和了心情，包拯沉声道：“你继续说。”

“从事漆匠工作的人，在天长县却也不少。有油漆盆桶的，也有油漆床柜的，当然也有油漆棺木的！”

说到油漆棺木时，宁言抬头看了眼包拯，果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惊色。

“不愧是大宋神探，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宁言心说，但话并没有停下太久。

“从事漆匠的人很多，如若一个个的查肯定很难。但本案中死者有被辱尸的现象，存在这样的现象是否可以说明凶手他可能有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癖好？”

“要有这样的癖好，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有过此类行为？并且不止一次！因为他栽赃陷害杀人后，还不忘辱尸，很可能是因为他瘾大啊！”

听到这里，包拯的心头已然大惊，他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你继续！”包拯的语气已经愈发严肃了起来。

宁言叹息了声：“如果他对那种癖好真的已经上瘾，并且很难控制的话，那就说明他的癖好被长期满足，可这段时间却一直不曾得到释放！”

“所以，包大人您是天长知县，我曾是天长县衙捕快，我们都很清楚天长县城内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女性死者了！”

话到此时，宁言沉默了下来。

其他的话，压根不需要他多说，包拯自然明白。

后者端坐于座位之上，同样沉默不语。

但他的脸色，却极度的难看。

只是难看的脸上，那双眼睛里却布满了震惊。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他这么多天来一直苦苦追寻的案件缺口，居然被宁言找到了。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宁言的思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机敏了？

他可是在包家生活了好几个月！

难道是因为平日里自己忙于公务，未曾和他怎么接触过？

“或许是吧，当年若非宁兄路上帮我，我或许就赶不上科举。他的恩情与我而言重如山般，是我愧对了宁兄的恩情和嘱托啊！”

“我应该更在乎他更了解他一些，那样他投奔我而来也不会和现在这般的失望。”

包拯越想越是自责，好在堂下的夫人平日里弥补了一些。他的一双儿女，平时也将宁言视作为亲兄长一般。

包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平复好心情。

不多时，外头传来疾跑的脚步声。

抬头看去，马汉回来了！

“对！”

此前在监牢之中，董氏一句包黑子吃多了墨水，黑了脸皮黑了心让他想起了那个黑点，也许和包拯的对话里，他还能有别的发现。

因为包拯在断案领域，绝对是如今宋朝的最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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