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缺的话，让他如芒刺背，羞不可言。

刚刚那道金黄钻入他身体之时。

这位同样修行了上千年，苏醒后在这个世界里笼络无数权贵为自己奔波卖命的超凡之子。

哭了。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明了起来。

走上魔修之路，隐匿暗杀修士。

末灵时代苏醒，为达目的搅乱现行世界的秩序。

而现在，当秦缺问出他那个问题时，这些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图谋他财，侵占他物，你可知耻？”

“不积善德，肆意妄为，你可知罪？”

每一问，都让他的神魂一番颤抖。

秦缺收起了笑意。

藤蔓有这种作用，他也仅仅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

要说激动、兴奋一类的情绪，倒是没有。

看着面前前后转变极快，反差极大的虚屠。

每一问，都让他的识海一阵翻腾。

回首前尘往事，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如此令人不耻。

虚屠的头垂的更低了。

想了想，秦缺问了虚屠一句话。

“你为何突然变成了如此模样，刚刚不还要取我性命？”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奇异状态。

金光在他的识海内盘旋许久，像重锤一般不断拷问着他的内心。

当着秦缺的面，流出了极为悔恨和羞愧的泪水。

秦缺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他有点无奈的笑了笑。

这藤蔓，还真是可以用来诛心的好玩意。

与结丹相近的修为，道心本就坚若磐石。

此人是魔修，不仅坚若磐石，更是阴暗冰冷。

生死面前，都能控制情绪，毫不畏惧。

一道金光，就能将其道心击溃。

秦缺觉得，饶是自己修仙几千年，见多识广，这样的状况，也是出乎意料。

“你能悔过就好，既然如此，我便不杀你。”

秦缺忍住笑意说了句，其实他本来就没想着杀掉此人，最多，也不过废去他的修为。

而之所以想笑，是现在的虚屠看上去，着实有点好笑。

肃立在秦缺面前，头垂的极低，外表看上去原本极为稳重，现在却是鼻涕眼泪一起流着。

着实像个做错了事的幼童。

听到秦缺说他不杀自己，虚屠忽然开始猛烈的摇头。

“我罪孽深重，只求一死，不然无法安宁。”

这……药下的猛了点。

秦缺上前一步，拍了拍虚屠肩膀。

“莫哭，不用死，既然罪孽深重，赎罪便好。”

这句话，瞬间就点燃了虚屠内心的希望。

他终于抬起头来，抽着鼻子问秦缺。

“该如何赎罪？”

秦缺想了想，“先说说你做过什么恶。”

于是，虚屠开始用细若蚊蝇的声音细述这些年他在凡间做的事。

秦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怪不得此人想悔过到恨不得求死。

他做的恶确实足够多。

联合培养黑暗财团坑害无数民众的血汗钱。

组织黑恶势力做尽各种坏事敛财。

为了噬魂提升境界，不顾律法规则，欺凌虐杀刚苏醒的低级别修士。

虚屠当着秦缺的面叙述完这一切后，已经浑身浇湿，大汗淋漓。

可见金光依旧在他身体内不停拷问，而他也每分每刻不受其煎熬。

“如此，我知晓了。”

“你罪孽确实深重，要想救赎，改日，把你现有的所有势力召集到一起，我来安排，让他们做点好事，暂时帮你洗去一些罪恶。”

“至于以后你能否从这种罪孽中走出来，就全凭自己了。”

虚屠听到秦缺的话后，不住的点头，朝着秦缺躬身拜了下去。

这幅模样，没人会相信他竟然是如今这世上，那位疯狂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

正当秦缺准备说话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通后，听筒里一个带着激动的声音对他说道。

“师兄，我得知师傅行踪了，就在你们凤城。你快去给师傅请安，看能否再获师傅点拨。”

师兄？师傅？

哦，秦缺想起来了，昨日被自己豁骗的那位炼气修士。

师傅在凤城？秦缺看了看眼前还在单膝跪地的虚屠。

然后把电话递了过去。

“这有个人，貌似是你弟子，要不。你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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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斩修士，下屠凡民，你可知错？”

自己本就是虚神，对眼前这个冒然来挑战自己的魔修，抬手也就灭了。

藤蔓要取而代之，他自然也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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