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所说的确在理，旭恒反正把婚书给他，那么至于真正到手的是什么，谁又能保证的了。

“你没看？”索隆眼睁睁看他亲启，却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放了回去。

“啊这，你真是爱屋及乌！”索隆认为再喜欢人也得留个底线，白非墨可倒好，就差把人倒贴过去了。

“咳咳，你要是不想见到花怜，我随时可以成全。”小心眼的人就是见不得他人说爱慕之人的坏话，更是见不惯他秀恩爱的模样。

白非墨摇头，“不看了，我要的人，谁都拦不住。”

“没了？”

索隆的特殊身份，也只知晓任何驭灵师的天赋都是独一无二的，上苍既然馈赠了他们一样与众不同，那么也就是拿点使命去压榨和剥削一下罢了，哪里有收回天赋的道理？

“对，都在她身上了。”白非墨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把“乾坤大挪移”分享给爱人，本该高兴的；可“涅槃”就是他的无用功，又觉着自己真是白捡个天赋，除了浪费还是糟践。

“不会，”白非墨想了想还是把约定透露给索隆知道，果不其然，才说完最后半个字他就原地跳了起来。

“！你个二傻子！居然答应给他清辉夜凝，那可是你唯一能赢得桃花岛的必胜武器！”索隆如何能不生气，好端端的金牌驭灵师，不仅为个女人散尽家财，而且好几次差点丢了小命。

“无妨，我答应给他，有没有本事拿到那就看他自己了。”白非墨说的很轻巧，似乎“清辉夜凝”单单只是拿来套牢白鹤的工具罢了，实质上没有一点儿作用。

一块陨石从天而降，伴着又一发暗箭穿过树洞，索隆不假思索就死死在前面。

好在这石头落地的时候偏了几寸，这射箭的准头也差了几毫，索隆也就受了点皮外伤。

“你怎么这么傻？”白非墨没想到一向头脑清醒的索隆，也会飞蛾扑火一次，用了个最蠢笨的方法代为受过。

“小心！”

“你……我也是忘了，以铁腕形象深入人心的你，何尝又会真的被他人左右。”索隆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时而跌落云巅，时而平步青云。

“不过，最近确实很多古怪。我的天赋没了，复活后的灵力也不那么得心应手。具体原因，至今我尚未确定。”白非墨近来的日子也是水深火热，无法和厉沅沅确定心意且不说，连他自个儿的身体都没法掌控。

“没什么，娶呗。”白非墨压根儿没看婚书内容，打开一角就立马合上了。

“习惯……你什么时候习惯为人挡刀了？”白非墨一沉眉，回顾索隆的不定行踪，竟是和花怜有诸多巧合。

“呃，你管那么多作甚。婚书你且看了，日后什么打算阿？”

“对，除了她自己。”索隆没再问，故意唱了反调。

就花怜的观察，索隆几乎可以确定迄今都只是白非墨的一厢情愿，而厉沅沅什么回应都没有。

索隆马上捂了嘴巴，借着鼻腔和声带挤压的声音，“我正好要去问，她会喜欢什么样子的珠宝首饰呢？好叫花花去买个精美的礼物，代我问候夫人一番。”

“浑小子，快回去吧，我会转告的。”

“我得上岛啊！”索隆兜兜转转好几日才来到边缘姑苏城，还没见到花怜怎么可能回去。

“别见了，商家过去了。”

白非墨隔着万里高空都在人群中看见了商九苫，带着浩浩荡荡的几船货物，不知是与何人达成了交易。

他曾怀疑过白鹤，但很快又打消了。

白鹤和那位白嫣然，多少也是受了商家的牵连，才一个沦为管事，一个沦为亡魂的下场。

深究起来，商家和白家有血海深仇。

“那就更要去了啊！他要是看上花怜可怎么好！”索隆比白非墨紧张得多，太了解他了，除了厉沅沅以外的女人，连屁都不愿意放一个。

“不打紧，我设了结界。”

“谁守着？”索隆一个一个排除桃花岛熟悉的面孔，最终定在了两人身上。

“白堤？还是粪车？”索隆始终念不好这个名字，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装糊涂。

“什么‘粪车’！他叫封尘，我的半个情敌。”

白非墨对这位半路杀出的男子心存感激，居然都看不得被叫错名字。

“情敌你也放心？”索隆不能接受他的逻辑，好歹都是血气方刚的男性，这么把媳妇给别人看，一点儿都不犹豫吗。

“只是半个，而且我觉着他和现在的厉沅沅，说不上来哪里都很像。”白非墨亦是在暗中无意发现的，厉沅沅对封尘的态度，像极了遇见老乡的时候。

厉沅沅自己也说什么“她不是这里的人”，起初白非墨只当她脑子坏了还没回过魂，现在他的怀疑是越来越严重了。

尤其是一个接一个蹦出新鲜词那会儿，根本不是这天地的存在。

“阿墨，你不可能现在才发现不对头。其实当她看长安的眼神，你一定就明白了。”

“不，是别的时候。”其实比进宫还要早，就是她亲他的那一瞬间。

那个眼中连皇上都不入流的厉沅沅，一身寿衣荒郊野外就扑倒白非墨。

是个正常人也会怀疑，可当时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白非墨更想要她的一个肯定。

而现在，厉沅沅是能打太极就打，态度越来越模棱两可。

“阿墨，你在想什么？”索隆难得和他独处的时光，他居然在出神发呆想别的事情。

白非墨小心看了一下周围，追踪自己的黑衣人已经不见去向，又憋着气侯了些时辰，终决定离开树洞，去城中找个客栈小憩一晚。

“休息什么，我要上岛。”索隆可不干了，心急火燎到了姑苏城，只差一个港口的距离，就能抱得美人归。

“城门关了，明日可好？”

“不能！”索隆第一次冲白非墨大声嚷嚷，“阿墨，我已让花花等了三日。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那片水域连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安全越过，你当真要逞一时之快？”白非墨诓人的时候眼皮子也是不眨一下，底气十足叫人根本不会生出疑心。

“那你怎么来的？”索隆并没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白非墨就是大晚上冒出来的，难道那片水域还能花费一整个白天。

“我……但是上岛和出岛不是一条道，而且我每次回去都是不一样的路线。”白非墨并未撒谎，回回能不一样，不是他迷了路就是被迫改变方向。

很多时候，连白非墨自己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厉沅沅说走就走了，说来也就来了。

“那就走你来的路。”索隆夜登桃花岛的心思完全控制不住了，白非墨一咬牙，后背一闷掌，硕大的身子就栽地上了。

“没出息。”白非墨骂了一句，很通情达理地架着人去了家客栈。

阴沉的天空，老板娘接待的二人，收了银子习惯性问道：“几间房？”

白非墨伸出个手指没说话，又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轻声告知：“今晚的事情，保密。”

老板娘抬眼一看，两个容貌俊朗的少年，勾肩搭背的，亲密无间的关系，一猜就中。

老板娘清咳一声，指着上面的一间朝南客房低语道：“明白明白，二楼右手边第四间。”

白非墨懂事摁了下索隆的脑袋，一个轻功跃上二楼，拿了钥匙就“砰”地关上房门。

老板娘吊着的胆总算放下来了，幽幽地看着那屋，略带忧伤地摆了摆脑袋。

索隆本是快马加鞭地赶去见花怜一面，忽而又想起厉沅沅当是和白非墨同行，不由得客气一问“你把她一个人丢岛上，不怕白鹤做什么？”

“习惯了嘛……”索隆说的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早就追悔莫及。

许是白非墨的道道血迹，几度让索隆乱了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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