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都哭了啊？」女孩皱眉说。

骡子抖了一下，不知道它哪里像是哭了？

「昨晚干什么去了？」老者回头别有深意的问。

「那个……那个……昨晚的雨好大啊、」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后退，话没说完，一溜烟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吃完了东西，女孩回到山洞里，给少年又喂了一次水，喂了一次药，换了一下肩膀上的药。

女孩不想骗师父，又不想让师父知道那个少年，跑到窗前，趴在窗子上，嘿嘿一笑，问说，「我昨天让骡子带回来的鱼您吃了没有？」

僧侣慈祥笑说，「没有，放生了。」

女孩露出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打了个哈欠，「我回屋睡一觉，师父有事叫我。」

「先醒不了，不管他，回去看师父。」女孩声音悠扬，在雨后的深山里，来回回荡。

骡子驮着她回山上的家。

女孩和师父的家在半山腰，在二十一世纪钢筋水泥发展的城市，他们住的还是最简单的竹屋，院子整洁干净。

她六岁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到了华国和缅国边境的山上，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偶尔师父也会带她下山，去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师父说这是带着她历练。

所以她虽然在山上长大，但对男女的事情并不是全然不懂，偶尔自己下山买东西，会有男孩对着她吹口哨，甚至看她一个人带着骡子，就上来对她拉拉扯扯，或者抢她的骡子。

通常那些人还没碰到她的衣服，就被她打断了手脚，哭嚎奔逃。

整个山林笼罩在黎明的黑暗之中，比起山下的繁华喧嚣，她更喜欢这片山林，一景一物都熟悉到了极致。

回到家，女孩从骡子上跳下来，推开门，大声喊说，「师父，我回来了。」

左侧的竹屋里，一身僧侣打扮的老者正在念经，闻声转过头来，轻笑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骡子瞅她一眼，扭头看向另外一边。

天亮的时候，骡子来了，身上托着布袋，布袋里有水袋，有干粮，还有一块肉干。

「有没有想我？」女孩坐在洞外吃肉干，抬手摸了摸骡子的脖子。

抬手摸了摸，已经不烧了，女孩松了口气。

「走吧。」她从山洞里出来，骑到骡子身上，「回家。」

女孩住的屋子在最西边，竹屋内放着一张简单的竹床，一张桌椅，桌椅后面是整排的书架，书架对面是一把古筝，这古筝是旁人送给师父的，师父又给了她，然而，她不喜欢弹古筝，只放在那摆着看的。

屋里摆设简单，没有现代化的席梦思床，也没有什么公主装饰，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打开窗子，抬头便能见满山的风景。

一只鸟儿飞过来，站在女孩窗外的竹子上，女孩一伸手，鸟儿便又落在她肩膀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女孩一直在笑，不一会儿开始眼皮打架，放飞了鸟儿，关上窗子，回床上睡觉。

头刚一沾在枕头上，她就睡着了。

一只狐狸拿着苹果路过她的窗子，探头进来看见她在睡觉，把苹果放在桌子上，然后关了窗，跑了。

女孩做了一个梦，梦到山洞里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捧着她的脸亲吻，她心跳如鼓，想推开他，又使不上一丝力气。

少年面孔英俊分明，眸子漆黑无波，静静的看着她，「喜欢我亲你吗？」

熟睡的少女皱眉，嘴里念叨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然后翻身继续睡。

她又做了一个梦，山里的野猪撞墙而死，她顿了肉送去给少年，进了山洞，却见他被一只不知哪里来的白蛇攻击，咬的浑身是血，她心头一阵疼痛，扑上去杀了白蛇，少年却也救不活了。.

女孩在睡梦中惊醒，胸/口扑通扑通直跳，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她抬手捂住胸/口，半晌才平静下来。

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午了，她已经睡了这么久。

匆匆下了床，她要去给师父做饭。

师父吃的一向清淡，而且从不吃肉，她也没什么胃口，熬了稀粥，做了酸辣萝卜，她的厨艺非常不错的，即使是清粥小菜也做的特别好吃。

师父听到后院有动静，起身出去，见是一头野猪撞死在门前，他是出家人不吃肉，但并不阻止他的小徒弟吃肉，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上的生存法则。

但是今天，他笑对院子里的狼说，「小似这两天心火旺盛，心浮气躁，不能吃肉，把野猪拖走吧，别让她看见。」

狼的身形高大，比一般的狼壮了两倍，呼啸一声把山里的狼全部喊来，听了师父的话，扛着肉走了。

师父回到院子里，就闻到米粥的香味。

他进了厨房，站在灶台前的女孩回过头来，一身麻布粗衣，却难掩她的清丽容颜，「小灰来了？」

「嗯，他来给你送肉，是一头撞死的野猪。」

女孩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又暗下去，抿着嘴说，「这两天我不吃肉了。」

师父说，如果做梦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是心不静，需要饮食轻淡，平心静气。

师父淡然笑笑，看到女孩熬了半锅的米粥，问说，「怎么熬了这么多？」

女孩低头看了一眼，轻声说，「水放多了。」

「吃饭吧。」

「嗯。」

女孩盛了粥，先端给师父，又盛了自己的，看到师父拿起筷子，自己才开始吃饭。师父抬头见女孩一直低着头，问说，「有心事？」

女孩抬头，眼睛清澈如水，缓缓摇头。

两人在一起十几年，亲如父女，女孩一举一动，哪里能逃得过师父的眼睛？

师父面容温和，夹了萝卜给她，「多吃点，吃饱了跟着我去种菜，该种菜了。」

「嗯。」女孩点头，端起粥碗，把竹笋和粥一起喝下去。

吃饱饭，洗了碗，女孩提着锄头，拿着菜籽，跟师父去院子空地上去种菜。

师父锄地，挖坑，女孩把负责放进去，舀水浇灌。

骡子站在那，看向山洞里，问她不管那个少年了吗？

今天她救的这个少年对她做了更过分的事，为什么她没打他？

女孩抬手摸了摸有些肿的唇，微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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