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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中

  • 作者:舍人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7-04 21:53:17
  • 字数:9990

杨陆顺说:“哦,在西城区弯道街的水晶宫夜总会是吧,我马上到,马上到。”也不管卫边还在喂就挂了电话,一摊手无奈地对吴思凯说:“吴老板,对不住,我得去看望下卫总。”

吴思凯说:“干脆我们一起去吧。你是地主肯定得招待,我们去了就算在我们地应酬费上,总比你私人掏腰包合适。”

本来杨小标卫边都不想扯杨陆顺的伤痛,只想委婉地劝慰劝慰,男人被堂客蹬了不是什么光彩地事儿,偏生关关直通通就说了出来。想拦也没个征兆,都尴尬地收住了笑。

杨小标到底按捺不住了:“爹,不是你硬叫我不管,我、我非叫宏哥修理修理那对狗男女!”卫边悄悄拉了杨小标一下,怕他再出言不逊,杨小标便垂下头,只是胸膛起伏剧烈显示其愤怒。

杨陆顺笑着说:“人家卫总是大老板,为人最豪爽,哪会让我请客啊,你们陪马老板也辛苦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三人叫的叫爹叫地叫杨叔,杨陆顺又高兴又好笑,年纪都差不太多,愣是分了高低辈分,坐下后说:“卫边卫关,感谢你们来看望我啊,特别是卫关,陪旺旺在上海玩,旺旺电话告诉我了,说关关姐姐对他最好,买冰激凌、买玩具、买故事书,还请他吃了肯德基,呵呵!”

卫边杨小标都夸旺旺聪明懂事,关关忽然道:“杨叔叔,你就不生气吗?!”

杨陆顺愣了下,见卫关语气生硬却眼里分明闪烁着别样的东西,咳嗽一声说:“我生气有什么用呢,是吧。”

杨陆顺哈了声说:“潇洒什么。拿着身体赌明天。”

的哥说:“老板,你是玩惯了才这么说,我去水晶宫玩过一次,啧啧,那里面的小姐真水灵,还都是雏,不像华胜里地小姐,全他妈老手,眼睛珠子只盯你地荷包。”

杨陆顺不再搭腔,任凭那的哥吹得唾沫星子乱溅。他没来由想到了包厢里长跪服务的服务员,也就是农村女孩为了一月五百元的工资,就把人格尊严卖给了老板。与官场何其相似,为了顶乌纱帽,多少人也把自己的人格尊严卖给领导了呢?!

“杨叔,是我,卫边啊,我在小标这里!”

杨陆顺惊喜地说:“是卫、卫总啊,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呢?”

吴思凯看了徐大陵一眼,徐大陵悄声说:“卫总?应该是上海的吧,要买我们造纸厂的那个老板。”吴思凯哦了声,兴起一点想法,但马上又泯灭了。

杨陆顺问:“喂,谁打电话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水晶宫,杨陆顺刚下车就见余继宏小跑着过来,手脚极快地付了的士费。很恭敬地请杨陆顺去见卫边杨小标。是杨陆顺去玩过几次地贵宾包厢,经过长长的过道。守在包厢外的女服务员一一鞠躬娇滴滴地说:“欢迎光临”

包厢里播放着优雅的萨克斯曲,只有三人,灯光不甚明亮,影影绰绰看得出其中一人是女的,估计的小标找来陪卫边的,余继宏在前面说:“标哥卫总,杨先生到了。”杨陆顺见三人都起身向他迎来,笑着说:“卫总一路辛苦了啊!”走近才看清楚,那女的竟是卫关,到底是大城市的白领丽人,咋一看差点没认出来:“唷,卫关也来了啊,稀客稀客!”

“在小标的歌厅里玩呢,还是我开车接您吧。”

“呵呵,您跟我客气什么呢,是不是朋友缠着想脱身啊,那我来接您,在什么地方?”

杨陆顺也呵呵笑,说:“我看望你大老板是应该的,在哪里,我马上打的过去。”

吴思凯只得作罢。对周基政说:“你送杨老板一趟吧?”

杨陆顺摇摇手说:“打的很快的。小周也累一天了,不麻烦了。”

杨陆顺哈哈一笑说:“我要还年轻十岁,估计也咽不下这口气,可修理他们又如何,强行把沙沙留下又如何,既然不能生活在一起,爽爽利利离婚是最好的,离婚已经对旺旺有了伤害,难道还得生活在父母成天吵吵闹闹的环境?沙沙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人往高处走,正常得很。卫边,你久居大城市,广州北京上海都呆过,对离婚应该也有独到理解,是吧。”

卫边捧着茶杯浅浅地啜着,说:“杨叔确实比我们看得透彻,大城市离婚率比县城肯定要高得多,我其实是见怪不怪,离婚夫妇没有谁绝对正确谁绝对错误,还是要理性看待,我们中国人的婚姻都是过日子地居多,很多人婚后并不满意,只是有地看在孩子份上强撑着,有的则怕丢人不离婚,不过别人离婚我能理性去分析,真正发生在杨叔您身上,还是有点接受困难,毕竟我和关关还有我妈都把您当亲人看待,感情有了偏颇,看待事物也就没了公允。不过杨叔不许标哥去闹事,我觉得是正确地。不仅体现了杨叔的胸襟风度,同样也说明,杨叔根本不在乎汪溪沙的所作所为,也许离婚是对双方的解脱,只是对旺旺不公平,也是无奈的事。何况是杨叔的家事,我们同情也好、抱不平也好。都是旁人。不应该刺探别人隐私,这是尊重杨叔的一种严肃态度。”他经常往返香港,对港方人权中地隐私权还是比较欣赏地。

关关也无可辩驳,嘟囔着说:“那女人见异思迁,人人都该骂她,杨叔是好人。也不能轻易让那女人得逞啊!”

杨小标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啤酒猛喝了一通,把酒瓶使劲墩出很大响声来发泄不满。

杨陆顺说:“怎么,你们非得看我一脸憔悴、胡子拉茬、浑身酒臭才满意?没你们想象得那么严重了,当然离婚不是件高兴的事,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的。关关,时间也晚了,你又远道而来,还是早点休息吧。”

卫边来春江看望杨陆顺自然不是仅仅安慰,另有他意的。夹着个妹妹有些话也不好说,也劝关关回酒店休息:“标哥,这是你的地儿。先送关关去酒店,我陪杨叔聊聊天。”

卫关虽不舍得离开,却也拗不过,只得跟着杨小标走了。

包厢里只剩下杨陆顺卫边,杨陆顺说:“卫边。造纸厂的事没搞成。麻烦你操心了。”

卫边说:“杨叔,这次专程回春江。我有点想法。”

杨陆顺说:“哦,什么想法,还是要来南风投资吗?”

卫边摇摇头说:“杨叔,你就不能多替自己打算打算吗?我知道你是免职进市地,你到底胸襟比我爸爸宽广,他老人家免了个乡党委书记就愤愤不平到处告状,你免了县长依旧泰然处之,养气境界高我爸爸太多了啊。”

杨陆顺叹息着说:“你父亲思想固执点,毛主席时代的干部嘛,我是老油条喽,前后免职丢官几次,也是锻炼出来的,说白了脸皮城墙厚,比你父亲差远了。”

卫边说:“我爸爸从入伍到担任乡党委书记,可谓人生一帆风顺,就是太过顺利,经受不起打击,当然我做儿子的也有责任,不仅不了解父亲的想法,还认为他太偏激太迂腐,我若不赌气离家,我爸他也不会”说起往事,他依旧痛心,也只能在杨叔面前说说,在外人眼里卫总是个杀伐果断头脑精明的成功人士。

杨陆顺说:“边边,不能怪你的,莫说你不理解,当时谁能理解呢,我、我不也是一样。说起来惭愧,我没你父亲那么坚持!”

卫边抬手抹了下眼睛,吸吸鼻子说:“不谈我爸了,我爸有你这个知交好友,自当九泉瞑目。我爸一个乡党委书记免了都尝尽人情冷暖,何况你是县长高位下来的,听标哥说你住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单身宿舍,可见一斑,怎么说也还是个正处级别的干部。杨叔,南风、包括春江省都是个贫穷落后地内陆省份,中央政策不倾斜,政府领导的思维也跟不上改革节拍,你空有一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啊。你就甘于平庸、甘于碌碌无为?我看得出你不甘心,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在南风不得志,去上海吧,我在上海也结识了点政府高官,想想办法走点路子,到某区当个副职还是不成问题的,如果你厌恶了官场,我们合作在商场打拼,我们自己地地盘自己做主,潇潇洒洒地,也好啊!”见杨陆顺似乎迟疑,又急忙说:“杨叔,当年我家最悲惨的时候,是你无私地帮了我家,古代有卖身葬父一说,那会我就认定要一辈子报答你,这么些年来我没有任何机会,这次你一定要同意,给我个报答你的机会!”

杨陆顺笑了笑,说:“卫边,听说过大恩如大仇吗?这是中国人于人情世故冷酷而又精辟的至理名言,古今同理,放之四海皆准。在我辈看来,小恩小惠如家常便饭,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施之者如沐春风,受之者吹面不寒,倒显得觥筹之间一团和气,而大恩则不然,施之者居高临下,受之者心有戚戚,均知恩重如山报之不易。长久则成为双方地负担。但凡朋友往来,谁不希望人敬一尺?起码也要平等,谁愿意见一个自己先矮三分地故人?受人大恩地感觉,大抵如此,避大恩人有如避大仇人。我亦如此,当初我的行为,其实是出于对老书记地愧疚及做人的良心。我不认为我是在做善事。我是在替自己的赎罪,那你认为是大恩,我不认同。你叫我杨叔不管是出于孝顺母亲还是出于感激我,我没把你当晚辈,是当你好朋友,不然也不会请你帮忙给汪溪沙工作。不然也不会麻烦你收购造纸厂,我认为你也帮了我地大忙,至少可以两下相抵。所以你让我去上海地好意我心领,但我不会去。”

卫边也笑了笑说:“大恩如大仇,是啊,我好多年不敢回家,怕也是这种心理在作怪!你的认为是你的认为,我的想法是我的想法,应该不矛盾。即便作为好朋友,我认为我的建议对你有好处。我还是坚持请你再考虑我地建议,不急着现在就答应或拒绝,时间多的是。慢慢考虑清楚好吗?”

杨陆顺点点头,感到卫边是个善解人意的朋友,不觉就说出了心里话:“卫边,你应该听小标说过我在春江省甚至北京也有高层关系吧。”

卫边眉毛一挑说:“听说了,一枚主席像章背后竟有如此感人的故事。杨叔。既然你与省委书记、北京刘老有如此渊源。怎么就”

杨陆顺苦笑起来:“怎么就落个如此下场?我憋着也难受,我们俩投缘、开始又喝了点酒。也吐吐苦水吧。说来话长,当初我还是县委办副主任的时候,因为受人陷害也被免了职,当时只想官复原职,就去找昔日大学同学帮忙,就这样结识了主席像章的主人,而且有幸聆听了前辈的教诲,剔清了不纯洁的思想,一心只想做个为民办事的好官,直到出任开县县长,我从没动摇,我觉得我在履行一个党员干部本分的职责,当然也是想让刘老、省委刘书记知道我说到也做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在开县又被人诬陷贿选、经济问题、作风问题,我也坦坦荡荡接受组织审查,可在毫无问题地情况下被免了县长职务,上面却没人给我撑腰替我说话,我杨陆顺不傻,我在官场起伏十几年,什么规则我不清楚?我就是想清者自清,就是想踏踏实实做个实干型的官员。对得起在前辈面前的承诺,对得起人民群众。如此而已,假清高也好、虚伪也好甚至被人嘲笑没政治头脑也好,我无欲则刚,即便不做官,我还是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卫边肃然起敬,杨陆顺地话不夸张,有北京元老级的首长发话,而且自身并没过错,谁敢免他的职?可事实偏生是杨陆顺被免职了,难道是因为杨陆顺没紧密联系造成的?忙说:“杨叔,那我们就去北京,我们去找老首长!”

杨陆顺摇摇头:“要去早去了,我算是灰心了,如今加上离婚,我是事业失败家庭破裂,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还求什么人,勉强维持些许人格尊严,安安心心做个人算了!从离开开县到离婚,我迷茫过痛苦过,最后归复于平静,一颗小水珠只能溶于河流大海,如此而已。”

卫边灵光一闪,兴奋地说:“杨叔,或许是老首长省委刘书记在考验你呢?看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渡过最艰难的日子,达到锻炼你坚强地意志再委以重任,是吧!”

杨陆顺哈哈大笑:“我曾经也尝试如此麻醉自己,但我现在清醒了,达到古井无波地境界了。”然后收敛笑容,深沉地说:“我大学的授业恩师曾经教诲我政坛风云诡秘,切不可辜妄图之,如今后悔没听老人言,真正幡然醒悟,恩师业已逝去,我恩师唯一地独子,就是死于政治,我却重蹈覆辙,直到遍体鳞伤。卫边,你公司规模如此大,能结交上海的高官,是好事,我只请你记住:政治家不能用道德标准去衡量。”

卫边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说:“杨叔,你称得上政治家吗?”

杨陆顺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政治家是大人物独有的称谓,我连政治人都不合格啊,呵呵,人家玩政治,我是被政治玩。好了,苦水吐完,我请你吃夜宵吧,我们都是长江大学的师兄弟,应该知道哪里的街边菜好吃。”

卫边拍手笑道:“先锋路的夜宵一条街!”

杨陆顺告辞出来,坐出租车就去西城区弯道街的水晶宫夜总会,那的哥笑道:“老板真潇洒啊,刚从华胜潇洒完了又去水晶宫,啧啧。”语气羡慕得很。

“杨叔,坐飞机来的,晚上八点半到的春江,您在忙什么呢,打了几次手提,您都没接。”

杨陆顺歉意地说:“哎呀真对不起,陪几个朋友在唱歌,太吵没听见,我也在春江的,你在哪啊?我去看望你。”本来跟卫边用不着这么客气,无非是借机溜之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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