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只是心动，可今日你付诸行动了。整个京城，愿意来我和皇爷爷跟前为她说好话的，只有你一人。”

楚凡“……”

虽然姜茶卖的东西不便宜，可与京城那帮富人、贵人日常的消费水平比起来，真没贵到哪里去。

更何况姜茶卖的吃食，那是确确实实有疗效的！

他诧异的睁大眸子，“只有我一个人？”

楚姝瞧着他抿唇的模样，有点好笑，“干嘛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能有十一份折子已经很好了，毕竟她售卖的东西价格很高，很多人都觉得被她坑了，当了冤大头。”

“可也没贵到哪里去！京城里那帮人一顿饭吃个几十两上百两，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若是出去喝顿花酒，那更是一夜豪掷千两、万两。”

楚凡当真觉得姜茶冤死了。

“对，一共十一份。”楚弦头也不抬的道。

“在姜茶手里买过吃食、药材、酒等物品的人，最起码有上千人吧。吃过她准备的吃食、药材、酒之类的人，肯定得好几万。可眼下只有十一人给她说话？”

楚凡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他张了张口，诸多的辩解全都在嘴边堆着，但是，迎着楚姝那看透他内心的视线，他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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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楚凡“……”

要知道与姜茶做生意的，大多数都是楚弦这边的新贵，这帮人本就是与楚弦一个阵营的，又切实感受过那些吃食的功效，结果最终只有十一个人给姜茶说话？

楚凡握着茶杯的大手不由加重了力道，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楚凡垂下眸子低声道。

楚凡沉默，楚姝却是幽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小凡，咱们自家人，所以我不说你什么，但在外人跟前，你这心思可一定要藏好了。”

“我也没想做什么。”

“对，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是上了折子为她解释，比如说项萌萌父女两人，但真正站到我和皇爷爷跟前的，只有你一个人。”

“……那帮姜茶说话的人多么？”无语了一瞬，楚凡又问。

光是这份疗效，那是千金都难以买到！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物以稀为贵，就姜茶卖的那些东西，除了姜茶之外，谁还有？

比如说姜茶为了比试酿的百全大补酒，连以酿酒起家的苏家都比不过她！

出自她手的吃食，其质量是独一份的，是旁人无可取代的。

她若真的黑心贪财，那她完全可以提高售价，可她没有！

她卖的东西，质量和功效完全对得起价格。

“她比窦娥都冤枉。”他咬着牙狠狠道。

窦娥一出，楚姝立马乐不可支，笑的眸子弯成了月牙，连挺直的腰杆都弯了下去，“哎，你可还记得一个事实:《窦娥冤》是为了反抗你的强权才写的。”

“就姜茶目前的处境而言，她的确是窦娥。”楚凡想起姜茶第一次在他跟前讲出《窦娥冤》三个字时的场景，也有些好笑。

当时的他，绝对没料到姜茶这么能蹦跶……

哎。

“没法子，谁让她太能挣钱呢。仇富嘛，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心理。而且，她一年前还是个小傻子，一年后在大楚搅风搅雨压在了众人头上，很多人不服气，盼着她摔下来，盼着她讲出她一步登天的缘由。”

楚姝点出众人此时的心理。

“可也不该冤枉人。姜茶一向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她从不搞强买强卖。很多人明明是占了便宜的，若是换做其他人有姜茶这样的吃食，那八成不是这个价钱。”

楚凡何尝不知众人的心理，但他依旧为姜茶叫屈，真是一帮白眼狼！

若是他此时能见着姜茶，他一定要建议姜茶提高价格。

他倒要看一看，提价之后那帮人还买不买！

心中盘算着，他问楚姝道，“您和皇爷爷打算怎么办？”

“凉拌。”楚弦开了口，他也将手中的毛笔放下，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来，“姜茶现在在山上静养，一切等她下山再说。”

“……晾着？没有其他措施了？”楚凡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的盯着楚弦。

“不然怎么办？”楚弦摊手，将问题抛回给他。

“积极解决呀！若是放任流言传播，那姜茶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姜茶自有她的底气，毁不了的。”楚弦来到楚凡跟前，他抬手拍了下楚凡的肩膀，一脸正色的交代道，“小凡，你把心思放到政务上。”

“皇爷爷，我对政务一向……”

“不，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楚弦打断他的解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更严肃了几分。

“那些含有剧毒的药丸是冲着整个大楚来的，除此之外，京城里关于咱们楚家孩子的流言也是真的。如今大楚和楚家都到了危急时刻，你平日里机警一些，不要中招。还要勤快一些，姝儿身子弱，政务上的事你该多分担一些。”

“……情势已经如此严峻了？”

楚凡怀着一丝侥幸询问。

楚弦立马点头，打碎他的侥幸，“我今年不让你出京，就是怕你中招。但如今京城也危机四伏，而咱们皇室又不齐心，你看一思这孩子，明知道姜茶是我跟前的红人，还公然与姜茶对着干，你说她这是在干什么？”

楚凡“……”

他在来长生殿之前，已经找过楚一思了。

但是，楚一思打着为大楚百姓着想的旗号，义正言辞的谴责他被姜茶迷了心窍，不配与她探讨姜茶的问题。

无奈之下，他只能来找楚弦了。

可楚弦让他专注大楚和楚家的危机……

这种情况下，他的确不该把心思放到姜茶身上。

抿了下唇，他压下杂乱的思绪，问道，“皇爷爷，咱家孩子中的毒，能解么？”

“我找了很多名医，但都无效。夏天无说他能解，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找他。目前，我只能指望姜茶了。”

楚弦实话实说。

他一直把楚凡这位孙子当做贤王培养，这些事他不会瞒着他。

但楚凡听到姜茶二字，一颗心又颤了几下，姜茶，姜茶……大楚和楚家的困局都需要姜茶破开，可眼下姜茶的名声已经坏了。

若是让流言再这么传下去，很有可能发展为民愤，到了那时，楚弦必然要给大众一个交代。

难不成真的公开审判姜茶？

“还好吧，大概有十多份折子。是吧皇爷爷？”楚姝看向依旧埋头批阅奏折的楚弦。

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楚姝的话就是对的，他难得来长生殿一趟，就是为了姜茶，就是沉不住气。

这一点儿都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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