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蒲影,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要打电话把这个碰瓷的骗子装进麻袋里扛去警局。

它昨天不该盲目相信它的宿主, 把人设创作的工作交给俞堂和小红卡。

有两年的时间，那家大杂志社和网站最好的版块都是留给“风暴”的，那些照片里随时喷薄而出的强烈张和生命，连他们这些纯粹的科学『性』期刊忍不住心动。

可不道为什，在这三年里，s.t的灵气乎可见的在流逝。

……好在蒲影对这种人间险恶有任何提防。

《世界地理》的总编提这张照片时, 语焉不详，像是有什隐情，末了又叹了口气。

总编说，这张照片虽然是近期才投稿发表的，但拍照的时间一定已很靠前了。

s.t追逐极端天气的照片，在整个摄影界都曾很有名。

“这是书和相机的价格。”

现实里, 蒲影已开好了支票：“你们的摄影工作室还在吗？”

“……”『操』纵学生的俞堂：“？”

蒲影次日出门, 在酒店通往调查组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摄影专业的学生。

学生扛着一只麻袋, 正好晕倒在了蒲影的车前。

学生醒来后，告诉蒲影自己的出租屋查封、打工的工作室倒闭、家里有十个弟弟妹妹要养、在街头流浪了半个月，因为钱濒临辍学，饿晕在了路边。

俞堂准备了一套周密的计划。

“事了。”蒲影说。

他通过蒲家的关系, 向《世界地理》询问过了s.t的身份。对方保护投稿者隐私，有明确回答，只说是个兼职的自由供稿人。

太通了。

俞堂『操』控着临时生成的摄影系学生, 看了看次欲言又止的系统：“有什问题，逻辑还是不通？”

系统：“……有。”

脱离电子风暴多久，蒲影蒲家接了回去。蒲家把他作继承人精心培养，只了他商场的尔虞我诈、政治的明争暗斗。

暂时还有人过蒲影，如果一个人抱着麻袋，撞在等红灯时静止的车上, 咣一声晕倒在车前，十有八九都是准备讹他的钱。

s.t退掉了那些版块，给出的作品越来越少。比其他风暴追逐者提供的照片，虽然依旧足够高质，已少了那种震撼人心的量。

那些灵气随着“风暴”而出现，惊鸿一瞥，又飞快地消失了。

简直像是什给古怪地吸走了一样。

出于对供稿人隐私的保护和尊重，虽然理解蒲影的心情，《世界地理》依然不提供任何相关信息。

总编送蒲影离开时，还笑着和他打趣，总刊保留有老掉牙的粉丝来信版块。s.t曾是很多人的偶像，如果蒲先生要做s.t的粉丝，要s.t的签名，现在写信还来得及。

蒲影问：“你会写信吗？”

临时生成的学生：“？”

蒲影摇了摇头，站身：“不必了，我自己来。”

他把那一麻袋书塞进车后座，又接过学生小心翼翼抱在怀里那个照相机，在副驾放好。

“先生。”维持秩序的协警拦他，“您不必为这些支付赔偿的。”

协警见多了这种碰瓷的勾，看了一眼那个细皮嫩肉的净学生，低声提醒蒲影：“他或许……并您的那需要帮助。”

蒲影点头：“我道了。”

协警愣了下。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那个刚才还饿晕过去的学生站来，攥着支票飞快钻进人群，转眼已了影子。

蒲影并不在意，关上车门。

“先生！”协警很负责，“涉事金额比较高，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协助立案，需要您配合……”

蒲影微微蹙眉：“我们是正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蒲影：“他提供的商品，的确是我正需要的。”

协警匪夷所思，站在车外，看着车里满满一麻袋的摄影材。

蒲影的车上挂着科学部通行证，显然已有了自己的事业，不是什游手好闲的家族富二代。

……退一步来说，开得这种豪车，即使对摄影感兴趣，大可以雇个专业摄影师指导，必要看这些初级读本。

协警皱紧眉，看了一眼学生跑远的方向，又看了看那个轻易敲诈走了十万涉案金额、不有什名堂的奇怪相机。

“不用找他。”

蒲影挂挡启动，移开视线：“他不需要帮助，需要帮助的是我。”

协警不解：“什？”

蒲影有再解释，绿灯亮了，他发动车子，汇进了穿行的车流。

有组长新增个人爱好影响，调查组的工作进度依然在稳步推进。

温迩和这次数据失窃事件有更深层的关系。

这只是一次黑客的无差别攻击，有内幕，有数据倒卖，有里应外合——这根本不难调查，不会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事实上，如果单工作态度和成果而论，历任负责人，温迩乎是最出众的一个。

温迩有多余的个人爱好，有家庭，有生活享受。

他的全部精都投在电子风暴的研究项目里，为了推出某个关键『性』结论，甚至可以不眠不休地住在实验室。

调查组暗地里偷偷议论，听说温所长这样疯狂，都是为了他们那个冷冰冰的组长。

这件事有很多人道。

相长一段时间，这甚至是科学部那些世家用来激励后辈的题材——年轻的科学天才为了拯救『迷』失在电子风暴里的故友，投注了全部心血和精，凭借超人的毅摘取了数不清的丰硕成果。

蒲影是最幸运的那个，乎所有人都这认为。

连这一次带组来调查总科研所，都常会有人悄悄看他，投过去隐晦的、带些羡慕的视线。

“为一个小时候的朋友，做到这种地步……”

蒲影放下笔，抬视线。

个探员对着调查结果，正低声议论，察觉到他看过来，飞快闭上嘴。

蒲影问：“结论是什？”

“组长，结论已很明确了。”

探员把调查报告送过来：“这次数据盗的事件『性』质太恶劣，温迩作为负责人，的确难辞其咎，但不存在渎职的问题。”

“温迩的工作量、工作内容和成果，都很出众。”

探员说：“有和外人勾结，盗取数据贩卖的任何证据。”

调查组同时负责督导工作，探员拿过另一份报告，交给蒲影。

“这次的事件，他的处理足够及时，做出了有效地应对，目前部科研团队已开始恢复运转了。”

“数据库损毁太严重，目前总科研所所限，补足来很困难，是办法的事。”

“在温迩负责总科研所的这年里，整个有关电子风暴的研究，相关的新成果都比之前翻了倍到十倍，有些更出现了跨越式的进展。”

探员：“按照评等，已有资格拿到联盟b级功勋。”

蒲影点了点头。

他翻开报告，拿过刻有自己姓名的印章，有立刻通过，翻开了那份工作成果督导的汇报总结。

探员有些不解：“组长，还有问题吗？”

蒲影：“有。”

探员一愣。

他们都是科学部专门拨来协同调查的，已复核过很多次，可以确保数据有任何错漏。

这些都是专业的科研数据，内行都要反复核准，谁不信蒲影这个联盟派来的安全部负责人只听一遍，听出来什不对的地方。

“我的确听不出。”蒲影合上文件，“工作上，温所长有任何问题。”

探员不解：“既然这样，那您……”

“只是有一项我个人的疑『惑』。”

蒲影说：“这些工作，需要多少基础数据来支撑？”

探员从过这个，张了张嘴，答得上来。

这的确是个太外行的问题。

科学部里都是一群沉『迷』做研究的天才和疯子，只道埋头拼命在自己的领域里横冲直撞，有要用的数据直接调用，很少会有人到这些数据从哪来。

但现在蒲影提出来了，他们才忽然意识到……电子风暴的数据，和其他普通的科研数据是不一样的。

“我看到了温所长对这次事件的处理方案。”

蒲影说：“足够妥善，已做到了做到的极限。”

即使是他亲自来处理，并不做得比温迩更好。

为了补足缺失的数据量，温迩重新征召了一批新的探测员，已开展了次新的尝试『性』探测。

只不过，这些探测员都有进入电子风暴的相关验，又要严格遵守科学部制定的安全守则，得到的数据质量很一般，不处理直接使用的寥寥无。

目前已恢复运转的那支科研团队，用的都是过修复整理后的老数据。

“黑客只盗走了一半的数据库，剩下一半通过修补，已足够支持支科研团队同时恢复运转。”

蒲影：“这些还都只是用过的数据。”

“新研究成果超了十倍，跨越式发展，都得有海量的基础数据支持。”

“加上温所长的个人研究工作，这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数据，是从哪来的？”

蒲影问：“有这强大的数据收集，为什现在要修复一个数据库都这难？”

这话未免太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了。

有个科学部派来的探员，习惯了对这些安全部门的抵触，听到这种外行人理所然的质问，最先激来的是隐约不快。

——可只是过了秒，这些人都忽然反应了过来。

电子风暴会摧毁一切精密的机械。

目前的各方面科研领域里，大部数据收集都已由机器代劳。但电子风暴的特『性』，决定了依然只通过人类探测者亲自进入的传统手段，来测得相关的数据。

有这样强大的数据收集，说明在这之前，总科研所至少应已有一支足够强大和成熟的探测者团队。

可终端机攻击已是十五天前的事，直到现在，总科研所依然有补足数据库的。

这支本该存在的团队去哪了？

既然之前都够收集这样庞大的数据，为什这一次补不上了？

这支团队出了什问题？

“联络总科研所，同时通温所长，要求提供一份原有探测者的完整名单。”

蒲影身：“我会向联盟安全部报告，申请查看个人id下所有数据记录的权限。”

探员们还在愣神，他提醒，连忙应声，转头各自去联络。

其一个探员负责随时监控总科研所，回到机位上，忽然一愣。

在他们刚才讨论的时间里，这些天始终有动静的总数据库，忽然填充进了新的数据。

“数据库开始正常修复了！”

那个探员调出这天的数据增量，反复比对了次：“对对，这个速度，和蒲组长刚说的对上了……”

个探员凑过来，看清了屏幕上的折线统计图。

和前半个月相比，刚才的十钟内，补充进来的数据已把走势拉得近乎陡峭。

“是不是原来那支团队里，有人开始恢复探测了？”

有人猜测：“还是那个新征召的探测员忽然开窍了？”

“应该不会。我们昨天去观摩过，不要说测数据，在电子风暴里待满十五秒已不错了。”

“是原来的团队休假了，现在复工了吗？”

“出了这大的事，还照常放假？”

“电子风暴对人体的损害很大，虽然现在还有明确规定，但伦理上该间隔开探测天数，不休假才是不合理的。”

“你们看，这个输入数据的id是不是点开？应会有探测者信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察觉到蒲影走过来，纷纷闭上嘴。

蒲影看了看屏幕：“有什发现？”

“发现了……现在正导入数据的这个探测者，一部的个人信息。”

其一个探员回过神：“他有一条15天的个人id封锁记录，刚刚解封，探测记录向前查看到两百条，注册时间……”

“注册时间是在三年前。”

探员仔细看了看：“用户名是s.t，storm，风暴。”

总科研所。

温迩盯着终端机忽然导入的新数据，霍然身。

他的视线近乎凝滞，看着数据的显着增幅，浅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些极细微的错愕。

……骆燃回来了。

骆燃为什会回来？

看到骆燃的身体状况，骆燃的父母居然还会同意他回总科研所，继续进行电子风暴的探测？

骆燃究竟和家里人说了多少，骆燃的父母又对他说了什？

温迩眼尾微微跳了下，屈食指，神质地反复摩挲着桌面。

他道骆燃因为失温症住院——他早发现骆燃开始畏寒了，反复多次的进行电子风暴探测，这种事是难免的。

初冬天只穿一件夹克敢往外跑的人，现在即使到了夏天，会不自觉地多穿一件衣服，尽量躲着开空调的屋子。整天抱着热水不放手，掌心都烫得通红了，自己还一点不道。

只是他不提醒，骆燃自己有察觉。

温迩办法在这种事上再找到什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只是近乎病态地，这是对骆燃好，这样让骆燃更像蒲影。

骆燃更像蒲影了，才继续取悦他，才继续留在总科研所。

在温迩看来，骆燃的所有价值都是他所赋予的，他要求骆燃像蒲影，只是收取一部报酬。

温迩抬视线，看了看期刊架上的那本《世界地理》。

他托人弄来了蒲影那一本期刊的同款，那张蒲影收藏来的照片反反复复戳着他的神。

温迩反复告诉自己，蒲影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既不体面又不稳重。蒲家一直以来的精英育，不会允许家族子弟去做这种不像话的所谓“极限追逐”、“刺激挑战”。

初的蒲影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现在的更不会。

现在那个……冰冷的，有一点人的气息和温度的，连一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的残次品。

温迩用扣住桌沿。

他不该去见蒲影的，每次见到蒲影，他的情绪都会彻底失去控制，必须要在什上肆虐发泄一通。

……是骆燃自己送上来的。

他不是放过骆燃，现在的骆燃和父母恢复了联系，再控制来要比之前多花不少气，更何况调查组还有走。

以骆父那个脾气，如果真道儿子遭遇了什，一定会去找调查组举报他。

如果骆燃一直待在父母身边，他然什做不了。

可骆燃偏偏闲不住，竟然自己撞上来，个人id封禁刚刚结束，又跑去做风暴探测了。

温迩垂着头，在他眼底，暗『色』渐渐浓深。

既然骆燃自己送上来……那办法了。

……

“那办法了。”

俞堂问：“致幻剂准备好了吗？”

系统激昂地闪着小红灯：“准备好了！我们有十万验点！”

俞堂点点头，抬手关了温迩的监控光屏。

卡牌和往常一样系统带着偷零食，格外安静，待在意识海里离光屏最远的地方。

俞堂过去戳了戳，来得及抬手，一股微弱的量扯住。

“别闹。”

俞堂头不抬：“有泡泡糖，自己去翻……”

卡牌上的红光闪烁不定。

它还在恢复，量不算强，依然牢牢扯着俞堂的意识不放。

俞堂微怔了下，抬视线。

他仔细体会了一阵骆燃的情绪波动，忍住笑了：“担心我干什？电子风暴对我有影响……温迩更有。”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练练字。”

俞堂说：“等蒲影来要偶像的签名照，写个最帅的给他。”

卡牌半信半疑，摇摇晃晃飘来，绕着俞堂转了个圈。

俞堂张开胳膊站着，任它全身上下随便检查。

……

在原本这段时间的剧情里，骆燃和他今天一样，以五次为一组进行电子风暴的探测，在同一天内进行了三组。

原着里，骆燃其实并有什目的。

他只是不觉得累。

电子风暴把他对“疲惫”和“疼痛”的感夺走了。

他因为擅自逃出去，错过了让父母在所有同事面前骄傲的机会，又在电话里道了自己的任『性』会让父母心。他更听温迩的话了，温迩哄他，说只要再探测满一百次，再邀请一次下级科研所来交流汇报。

骆燃有其他可做的事了，一次接一次地去探测。

探测仪器承受不住过强的电子脉冲，有自动保护功，每探测五次要休眠一个小时。

仪器休眠的时候，骆燃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往前走。

他在心里，为什不一下让他探测完一百次呢？

为什不让他一睁开眼睛，变成温迩要的那个“蒲影”呢？

他最后昏倒在了仪器边上。

失去了人体的预警系统，骆燃根本办法探自己身体的极限。因为严重的体温流失，他的血压低得不可思议，身体开始发僵，可他反而不冷不发抖了，甚至热得把衣服脱下来。

他很久这舒服过了，像是浸在虚幻温暖的光团里。

他去解自己外衣的扣子，僵硬青的手指还碰上衣襟，已失去觉倒在了地上。

……

俞堂趁骆燃不注意，用麻袋套住了小红卡牌。

系统在边上帮忙，飞快展开了屏蔽空间，还有些担忧：“宿主，只有他一个在小黑屋里，是不是不好……”

俞堂了：“是不太好。”

系统替好朋友说服了宿主，高高兴兴闪着小红灯，正要继续说话，摄像头忽然一黑。

系统：“……”

“你们两个在小黑屋里，不要出来。”

俞堂把系统装进麻袋：“里面有零食，有可乐，有电视，还有最新款switch和双人游戏卡。”

系统：“……宿主。”

“在里面等着我。”

俞堂：“跟骆燃说，他要负责的是高高兴兴往前走，不准回头看。”

系统怔了下，闪了闪小红灯，说话。

俞堂把里面装了一个小黑屋空间的麻袋系牢，凝聚心神，出了意识海。

……

温迩已到了电子风暴的探测区域。

在来的路上，他发现骆燃的探测次数出现反常，已远远超过了安全状态下的标准次数。

在发现这件事后，温迩反而放慢车速，停在了区域边缘。

他透过监控看着骆燃，眼里是近乎偏执的狂热。

……他猜得到，骆燃身体的预警系统失控了。

人类对疼痛和疲惫的感，远比象的更加重要。一旦失去了这种感，意味着失去了对自身状态的把控，随时可导致致命的危险。

蒲影看来正常，身上其实带着一套蒲家斥巨资打造的生命水平检测系统，会第一时间反馈蒲影的任何异常身体状况，避免他在无所觉的情况下让身体超负荷透支。

对蒲家人来说，这甚至比蒲影有感情更叫人担心。

温迩攥着方向盘，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骆燃的探测记录，直到骆燃的探测突兀地停在了第五组的第一次。

他道，这大概已到了骆燃身体够支撑的极限了。

在这种强刺激下，骆燃的身体和人格一定会出现变化，他需要记录下这些珍贵至极的数据，作为研究治疗方案的第一手资料。

温迩不动声『色』，删掉了骆燃所有的反常探测记录，关掉监控，重新发动了车。

他很快看见了骆燃。

温迩停下车，他随意瞥了一眼，眉头忽然微蹙来，重新盯住了那道身影。

……

骆燃并晕过去。

骆燃在休息。

在医院里的时候，骆燃还顶着一脑袋乍眼的红『毛』，这些天不什时候又染回来了，变回了清爽的黑『色』半碎短发。

天『色』已暗下来，仪器屏幕的蓝光落在骆燃的侧脸上，映得他眉宇比平时更冷清。

骆燃垂着视线，正漫不心地翻手里的仪器『操』作手册，领口风吹开，『露』出了颈间醒目的红『色』胎记。

他不道冷，只穿了件合体的银灰『色』衬衫。

衬衫的布料很高级，身体勾勒出锋利的皱褶，袖口规整地卷上去，『露』出一半小臂，戴了块金属腕带的陀飞轮，堪堪卡在线条明的腕骨上。

听见了发动机的声响，他随手扔下那本手册，身走过来，随手拉开车门。

温迩脑轰的一声，从头冷彻到脚。

他失去了自己的声音，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身影，所有念头都彻底『乱』成一团。

他看见了蒲影。

“温迩？”

车外的人俯身，视线落在他身上：“你不做点什吗？”

温迩的喉咙微微动了下，他定了定神，哑声问：“……什？”

“你究竟在些什。”

车外的人伸出手，从他的仪表盘上『摸』过那包烟，磕出一支：“你现在的地位，你的身份，你得到的功勋和奖励……不都是我给你的吗？”

温迩瞳孔微微收缩。

眼前的人顶着蒲影的脸，说出的话，和他记忆里自己的声音悄然同步。

这些话，温迩曾无数次对骆燃说过。

他永远在提醒骆燃，骆燃得到的一切，让父母觉得骄傲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给的。

温迩的背后渗过冷意，他看着眼前的人影，乎已陷入了一场怪诞荒谬的幻梦。

“有我，你什都做不了。”

“不是已证明了吗？”

车外的人把玩着那支烟，视线落在温迩身上，说出的话和他全然相合。

“不做点让我高兴的事，我凭什继续帮你？”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心血来『潮』，喜欢上你这种人吧？”

系统顶着满屏幕的雪花叹气，趁蒲影不注意，亡羊补牢, 给麻袋上悄悄加了个歪歪扭扭的凄凉补丁。

学生表示，不愿意接受任何资助，只希望有人买自己这些年省吃俭用买下来的一百本专业摄影书籍，和一个画幅高端专业数码单反相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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