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记拿过纸袋打开，见里面装了一件背心，背心上印了“大战酷暑”几个大红字，就说：“军武，我看过了，就算是领了你的心意。我老了，穿这背心不合适。还是留给你吧！”

军武怕影响齐书记工作，说完事就退了出来。齐书记冲着军武的背景笑眯眯的，十分满意，他觉着，这小伙子不仅有才，还有着一份城市青年人没有的忠诚和可靠。看来，自己重用他不会有错。

军武回到政工科，见朱科长与刘师傅正聊着什么。军武一回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朱科长的神情冷冷的，有点儿反常。刘师傅倒是礼貌地问了一声：“军武回来了，铆焊一动员大会开得怎么样？”

“是啊，那天你为高水晶开结婚介绍信，朱科长为什么不盖章？他就是想让高书记求他，欠个人情。”刘师傅一下子又提起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

军武终于感觉到了科长的不愉快，只好问刘师傅：“科长这是怎么了？”

“军武，你和高副书记参加铆焊一车间的活动，科长同意了么？”刘师傅小声问他。

“高副书记让我参加，我还要请示科长吗？”军武想，高副书记是厂领导，你朱科长是中层干部，谁大谁小总该知道吧？

先是汇报了这次铆焊一车间的会议内容，接着就提出两点疑问：第一，他们打破正常作息时间，将来工人提出要加班费怎么办？第二，他们的大干饭哪儿来的钱？会不会是有小金库？

齐书记立刻笑着说：“军武，你的心真细。他们这么干，工人不会提出要加班费。因为车间提供了免费的晚餐嘛！至于晚餐的钱从哪儿来？你不用管，这都是附近那个红卫饭店免费送来的。”

“红卫饭店免费送晚餐，岂不是赔了？”军武好奇的问道。

参加了动员大会，算是完成了一项重要工作，军武本来可以回办公室看报纸、喝茶水轻松一下，可是，不知道怎么，他觉得应该马上去齐书记那儿，将情况汇报一下。来到齐书记办公室前，他先是伏在门上的小玻璃窗口看了一眼，见齐书记正打电话，就没敲门，而是立在那儿等待。一会儿，传来了齐书记的声音：“军武，来吧！”他就走了进去。

“呵呵，你不知道朱科长与高副书记是死对头么？”刘师傅笑了笑问道。

“他和她，死对头？”军武知道他们之间工作上有矛盾。是不是死对头，还真没看出来。

感慨之后，军武就将戈玲送给他的那个纸袋交给齐书记，说：“这是今天会议的纪念品，交给你吧！”

“哈哈……”齐书记一看军武认真的样子，爽朗地大笑起来，“军武，我不查他，谁还会查他们？……呵呵，车间的事儿，有时候就得学木匠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要拉关系，搞活动，要调动工人积极性，完成生产任务，咱们当领导的不能求全责备呀！”

军武听了齐书记的话，深深感到在这位老者的思维里，充满了智慧和包容，随后就感慨万端地说道：“是啊，水至清无鱼，人至清无徒。看来古人的智慧，用在企业管理也是有道理的啊”

“还行吧！”军武看到朱科长不悦的神色，没说什么。自己一个副科长，参加这种活动事先没与他打招呼，他不会生气吧？不过，高副书记要自己做的事，难道也要通过他吗？

电铃响了，是提醒午饭时间到了。

中午，餐后照例是一伙人打扑克。玩到上班时间，朱科长冷冷地说了一声“我去开总支会议了”，然后拿了本子走开了。

“不赔不赔。”齐书记又解释说：“红卫饭店最近要扩充经营场地，他们搭建的那些餐棚、全是铆焊一车间免费支援的。”

“呵呵，”军武就明白袁大头与饭店经理搞了物质交换，但是接下来又问：“齐书记，他们支援饭店发生的那些材料、工时、费用，不都是我们轻工机械厂的资产吗？袁大头这么干，不怕有人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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