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感觉得出来，梁皓被沈焘挤兑得心情不爽，因而心里有了些许的歉疚。毕竟梁皓是为了自己，尽管梁皓有好几个女人，但是真的细细说起来，梁皓却从没有让自己为难和受气过。

这种歉疚让秦瑶打定主意，要替梁皓争取到跟自己老爸单独交流的机会，算是一点补偿。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在众人吃过饭后，在秦瑶的安排下，秦明和梁皓一起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去死吧你！”伴随着这一声吼，秦瑶猛扑了上来，让梁皓饱受了粉拳袭击。秦瑶学过的防身术和军体拳淋漓尽致用在了梁皓身上，打了一会感到不过瘾，又把拧、掐、揪、挠和抓也用上了。

梁皓倒也不躲，只是苦笑着挨了下来，等到秦瑶累得气喘嘘嘘，梁皓淡淡的问：“气出够了吗？”

这场谈话总共用了不到十分钟，秦明很清楚自己女儿的意思，非常愉快的承诺，将会全力支持皓月集团的发展。

梁皓早就料到，秦瑶这一次见到自己后，有意无意表现得有些疏远，肯定是因为知道了家里的一些事。既然秦瑶说到这了，梁皓索性也就不隐瞒：“我要是没说错，可能是因为雷曦彤和夏婧”

“你倒是聪明！”

“谢谢夸奖！”

不过梁皓把秦瑶留下来，最大的目的却不是巫山，而是想要获得一些情报。

两个人分别洗过澡后，梁皓看着秦瑶，试探着说：“能聊点你工作上的事吗？”

秦瑶一边用浴巾擦头，一边淡淡的说：“你想知道什么？”

秦明知道的事，秦瑶也知道。从梁皓从香港带回夏婧，到把雷曦彤接进公寓，秦瑶尽在掌握，现在心里正在为这事纠结。

不过秦瑶还是很识大体的，看到梁皓求助的目光，立即插口说了一句：“沈叔叔，这些事情我全都知道。我知道沈叔叔是怕梁皓欺负我，其实梁皓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我当然是不放心瑶瑶了，其实我这人对八卦根本没兴趣”沈焘微微笑了笑，把话题拉了回来：“主要是梁皓在媒体的消息太多了，想看不到都不成。”

梁皓向秦瑶投过去求助的目光，只见后者神色复杂，似乎正在想什么。

梁皓思忖片刻，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可以把事情委婉的说出来，于是只得直截了当的问：“你知道雷万钧的事吗？”

“知道！”秦瑶放下了浴巾，看着梁皓，没有接着谈论雷万钧，而是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今天心情为什么不好吗？”

城府极深的沈焘今晚己经过了底线，当着老友的面给其未来女婿的难堪。放在以前，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也算是冲动了一回。

沈焘混迹官场多年，深谙人情世故，本来准备了一堆问题，听到这句话便不好再问出来。当然，他也听出梁皓的嘲讽之意，但即使心里有了恼意，却不能轻易表露出来，只能一笑了之。

“这小子不好对付，沉稳、冷静、睿智”这是沈焘对梁皓的评价，这让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儿子争不过梁皓，秦瑶为什么宁可做众多女友之一，也要和梁皓在一起。经过言语上的小小交锋摸底，他现在很担心，自己儿子怕是彻底没希望了。

秦明这种人金口玉言，说到就肯定做到。有了这个建设部部长在高层作保，皓月集团今后的前途必然一片大好。

梁皓本来只是抱着见家长的心态来的，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因此刚才被沈焘搞出的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没有！”秦瑶一瞪眼：“我还没想和你算账呢，你倒好意思主动提出雷万钧，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老丈人。

“你父亲也是我丈人！”

“你”秦瑶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一字一顿的问：“你承认有自己好几个女朋友”

“我从来也没否认！”

“那我怎么办？你把我置于何地？你为什么还要当我男朋友？”

这一连串的问题，其实归根结底是一个，梁皓很郑重的告诉秦瑶：“我爱你们每一个人，尽管我是因为各种原因，主动或被动和你们在一起的，但是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么我就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其中当然包括你。”

秦瑶重重哼了一声：“你挺贪心啊！”

“没错！”

“也就是说，你打算让我给你做小？”

“不！是做大！”梁皓耸耸肩膀，接着说：“我算了一下，你是第一个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所以排起大小来的话，你必然就是老大，而其他人也同意了！”

秦瑶听到这句话，虽然心里仍有些恨恨不已，不过却还是多少有些欣慰：“真的？”

“当然，以后全家大小，全都唯你马首是瞻！”笑了笑，梁皓把话题绕回到了刚才：“看起来，你离开香港的这段时间里，把我的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既然如此，能不能在雷万钧的事情上帮帮我？”

“你很关心那个老家伙？”

“我也很关心你的父亲，如果你父亲将来有一天需要人帮助，我必然要投入同样的精力和时间，以及所有可以用到的资源！”

“好，那我就告诉你，雷万钧这一次之所以被警方严厉打击，是因为有卧底潜伏到了他的身边，掌握了所有犯罪证据！”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秦瑶不由得惊讶的问道：“你知道了？”

“准确的说，我猜出来的！”其实猜出来这个答案的，不是梁皓而是孟宪同，不过梁皓现在把功劳给独占了：“我现在想了解一下那个卧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进行打击报复？”轻轻哼了一声，秦瑶摇了摇头：“我毕竟是一个警察，不可能做出有损警察队伍的事情！”

“不，我不想打击报复他，因为他是在履行职责，做的事情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是正确的！”梁皓摇摇头，告诉秦瑶：“我只是想利用一下，让雷万钧逃出生天，或者另外找个替罪羊，或者让这件事就此作罢！”

秦瑶将信将疑的看着梁皓：“真的？”

梁皓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对你的帮助恐怕也不大，因为我知道也不太多”深吸了一口气，秦瑶不太情愿的告诉梁皓：“我要是没说错，接近雷万钧的，应该是99号卧底！”

“99号卧底？”

“99号卧底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这涉及到99号计划。”秦瑶坐到沙发上，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接着说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二十世纪十年代，国内曾展开一系列严打活动。这些严打搞出了一些冤假错案，而且都没有长效性可言，不过初衷毕竟是好的，那就是要遏制国内社会日趋严重的犯罪问题。”

“这个我知道。”

“在第一次严打期间，就有人一针见血的指出，随着国内不断加深对外开放，社会组成结构不断变得多元化，各类犯罪将会层出不穷。尤为重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组织也将出现，他们将以各种非法手段谋取暴利，而且组织结构严密，将以各种方式与警方对抗。当时警方用以惩治犯罪的招数，到那时恐怕就会不管用了。”一提起工作上的事，秦瑶就来了精神头，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同时很注意的用浴袍的下摆挡住关键之处：“在那个时代，国内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有的只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组织和各种流氓团伙。现在看来，说这番话的人，确实是有先见之明。”

“没错。”

“当时提出这种意见的人还认为，严打只是一时的，等到过去之后，各类犯罪活动必然抬头，因此应当抢前抓早的采取措施。尤其是对于黑社会组织犯罪，更应该在这些组织尚未成型之前，就采取措施及早掌握动态。他们到香港考察之后，认为应该效仿香港警方的做法，那就是派遣卧底。你从一些影视剧里也能看到，香港警方的卧底有的时间很短，但有的则是好几年，甚至十几年。而提出这个方案的人，给出的意见还要更加极端一些，那就是派遣一些干警，从一开始就以犯罪分子的面目出现，完全摆脱与警方的任何关系，然后常年潜伏在基层，为打击犯罪活动提供有力帮助。”

“这个计划很大胆，但恐怕也不太容易实施！”

“没错！”秦瑶点点头：“很多人都认为，这个计划太过荒谬，如果派人潜入一段时间，这样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常年这样做却不现实。当时就有人从最基础的方面，指责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行，比如说在警方打击犯罪的时候发生误伤怎么办，卧底的工资和各类福利应该怎么确定，工作成绩应该怎么样的考核，还有身份问题又应该怎么认处理。可以想见的是，一个人如果常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在生活和工作上会带来诸多负面影响，这个人所面对的压力也将会非常的大。”

“那这个计划通过了吗？”

“暂时没通过！”顿了顿，秦瑶详细解释了起来：“当时的决策者认为这个计划比较有前瞻性，但就是这些最基础的问题实在难以解救，所以最终没有采纳。他们实行的，是一个比较折中的方案，那就是派遣一些干警短期潜入犯罪组织内部。”

“后来呢？”

“后来，这些干警或者是身份，或者是始终无法得到有价值的线索，甚至个别人还与犯罪分子沆瀣一气，走上了渎职的道路，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收到了一些效果。再后来，大约是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社会的各类犯罪现象日益严重，而且正如之前有人所预言的那样，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组织出现了。这些人来源不一，成分非常复杂，精于各类暴力和犯罪手段，而且很擅长和警方对抗。相比之下，警方处置犯罪的方式和手段，就有些落后而跟不上形势了。这个时候，有人想起前期卧底的成功经验，又把那个大胆的计划提了出来”

“这一次通过了？”

“没错，但因为任务的特殊性，所以对参与人员的筛选是极为严格的。我听说，要求是没有家室，思想高度纯洁、对事业高度忠诚，熟练掌握各方面的知识、法律法规、犯罪和预防犯罪手段，以及犯罪分子的心理。最后，经过了许多考核，从几所公安院校挑选了不到十个人。这些人基本有着相同的出身和背景，那就是全部为孤儿，学习期间成绩优秀，思想和生活作风良好。可以说是业务过硬，政治合格。”

“然后呢？”

“然后，这些人被以各种名义开除出学校，然后在警方的暗中配合下，搞了些程度轻微的犯罪活动，先后打入了许多犯罪团伙。当然，这些人还是在私下里拿到了毕业证，而且他们的身份也属于警察，虽然从没有真正进入过公安队伍。只不过关于他们的资料，在公安系统内部属于高度机密，只有不多两个公安部的领导才掌握。而这几个领导，全权负责他们的活动”

宴会结束后，秦瑶把梁皓送到一间酒店下榻，梁皓主动拉住了秦瑶的手，请求秦瑶留下来陪自己。秦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梁皓看瞧向沈焘，语气略带嘲讽的问道：“不知道沈叔叔还有什么感兴趣的，只要一并问出来，我都可以告诉您！那些八卦都上不了台面，从我口中说出来的，可都是正版原装！”

梁皓这一招是以进为退，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沈焘要是真再提出什么问题出来，只怕会让他自己脸上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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