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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迸破

  • 作者:居平遥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7-05 19:20:17
  • 字数:5402

嘴角的肿伤也消了去。

“裴兄,怎得不在屋子里呆着?这个时辰的山风可也有些寒了。”

“二……二叔好呀。”裴易章照例眯着桃花眼一笑。

只是,神色中满是苏清宴都看得出的僵硬。

苏清宴跨门而入。

“裴教习好。”苏清宴也躬身行着礼。

“不必多礼。”裴兆文对着苏清宴温仁一笑,微颔了首。

随即,便有些冷着脸地,朝院中坐着的裴易章行去。

苏清宴一愣。

便回转身,向门口看去。

裴教习?

不过申时三刻,除了从那还带着润意的泥地,还可看出几分上午的急雨之势外。

其余各处,遍寻无踪。

日头微斜,枝展花曳,清润生香。

这场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裴……

原来是一家人。

经过近十日的休养,裴易章被吊着的左手也得了空,落了闲。

裴易章微蹙着眉一口抿下。

随即便从元安手中接过蜜饯,也未曾细品,胡乱嚼了几下,便吞肚入腹。

方一落定,正往前行去,便见裴易章似乎一噎,跟见了鬼,瞪大了眼,指着自己。

“嗯……?”苏清宴不解。

裴兆文冷声轻哼道:“你二叔我,不是小姑娘。”

所以,你的笑不管用。

听出弦外之音的苏清宴一忍笑,便又唤了一声“裴教习”,便兀自揽着书,朝屋中走去了。

但可能因着院子实在是过小的缘故。

苏清宴已从书案处挪到了床铺上,仍听得见,也听得清院中叔侄的对话。

“呵,我倒是不知,你何时竟长了如此大的本事?便是被绑受伤一事,也不曾同你这做亲叔叔的说一句了。”裴兆文略高了几分声,微呵道。

“二叔,这不是不想让您操心么?”裴易章继续皮糙肉厚地解释道。

“也是,作二叔的不亲,作姨母的倒是能让你裴大公子放心亲近了。”裴兆文似是听到了何笑话一般,嗤笑出声。

又不待裴易章作回,便听裴兆文继续道:“不是人家顾教习知会了我一声,你二叔我,现在怕都还是那睁眼的聋子呢!”

“裴小五,你若不想认我这个二叔就直说,不必做这一番!”

这话听着就有些重了。

但苏清宴一向也没细究别人家务事的习惯,便也未作细思。

裴易章一笑,带着几分劝哄:“这是哪里话呀,二叔,祖母可常在我耳边念叨您呢!”

随即,又似是学着裴老妇人的腔调,微捏了几分嗓子道:“她说,我们这个小二啊,当年可是——”

“裴小五,现在就只在说你、的、事。莫要扯五扯六的。”

裴兆文止了裴易章的话,微呵道。

而裴易章似是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揶揄道:“我倒是想找您呢。可您这天天,不是书院就是书院的,莫说丫鬟婆子,便是二婶也不曾有一个。”

“我找您,还不如找顾霁光那小子来得实在呢。”

裴兆文一听,似也是气笑了:“你这是在嫌弃你二叔穷么?”

裴易章:“……”

难怪年纪一大把也没个媳妇儿。

苏清宴:“……”

裴教习原来……也有如此“生猛”的一面。

后来,裴易章也终是把人哄住了。

待送走了裴兆文,裴易章才在元安的伺候下,悠进屋来。

“如何?你输了吧。”裴易章弯着桃花眼一笑。

苏清宴闻言一愣。

才知,他说的是前几日的赌约一事。

他赌,案中关于驸马一事,便是办了,也不会播传开来。

她赌,会传开来。

“不,裴兄你输了。”苏清宴摇头一笑。

“怎会?我今日才差元安……”裴易章有些诧然。

“但准确的来说,小弟我,也输了。”

苏清宴勾了勾唇角,不可置否道。

彼时她以为萧忱会用民心、民意作个引子。

却不想,竟当真被昭明帝禁了下来。

萧忱是怕了么?

不,若是怕了,就不会任消息能在京中上层传开了。

毕竟,各府均有奴仆杂役。

不可能销尽。

那,传入百姓中,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引而不发地渐传入耳,有时或许反而比广而告之,昭于天下,要来得更有信服力。

毕竟,人有时,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听来的,和揣测来的。

届时,便是昭明帝想止,也来不及了。

“何解?”裴易章出声问道。

苏清宴闻言一笑,“因为,小弟今日已从同窗口中听过了。”

“是在上茅厕之时听来的。”

苏清宴又补充道。

嗯,并未违誓。毕竟,她可是跟着孙睿发的誓。

“元安?”裴易章眉心一蹙,出口唤道。

“不关小的的事啊,小的方才回山时,也问过一遍来着。”元安有些委屈。

“是传开了。不过,却非在百姓中传开。”苏清宴继续解释道。

“所以,小弟才说,你我二人都输了。”

少年朗然一笑。

裴易章闻言一顿,而后才有几分了然,“你家舅舅这差事办得……”

“届时,说不定就不在大理寺了呢?”苏清宴笑了笑。

“不过,你既是输了,那便欠我一个诺了。”裴易章很快便放下了此时,悠悠地瞧着对面的少年。

苏清宴闻言一愣,才摆了摆手,笑骂道:“裴兄。你这未免颇没道理了些。既是你我二人都输了,那又何谈欠诺一说?”

裴易章却是不管,只兀自一笑,道:“我可是说,若你输了,便要允我一件事来着?”

苏清宴听罢一滞。

只能回道:“是……”

裴易章好整以暇地撑着肘,眯眼一笑,“那不就成了。”

“裴兄之才,小弟佩服。”苏清宴只得无奈拱手,笑应道。

“哦嘶……”蓦地,顾霁光微唏着,入了内。

苏清宴与裴易章二人闻声望去。

“顾兄,你这是怎么了?”苏清宴微诧。

随即,便起身准备去寻些药膏。

“呦,小——你这是怎的了?难道还实练了不成?”裴易章眉梢一挑,便瞧见了顾霁光那伤地也并不算厉害的手臂。

“难兄难弟,难兄难弟。”裴易章先递了一杯茶,才颇有几分欠揍地笑着拱手道。

“还不是那高宇光。说好了只是二人切磋,切、磋。”

“他可倒好,招招狠辣,直逼命脉。”

顾霁光神色不虞,有些厌烦道。

“不就是仗着他那做了多年指挥佥事的爹近日来在南境军中连升几品,风头正盛嘛。”

“都听他那几个跟班说腻了。”

顾霁光一脸的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

然而,这方刚找到药膏的苏清宴却是如惊雷一劈。

浑身僵住,心中一紧,全身血液都似是要往脑门上冲,嘴唇发白,微一颤。

“啪”的一声,药膏落地。

风起,乍来,迸破。

倒是元安眼疾手快地放下手中药碗,行礼唤道:“二爷。”

一路行来,苏清宴所见,便是此景。

方一迈入聆木轩的小院门,便瞧见一向兢业的元安正伺候着裴易章喝药,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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