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萍也就不好再推，杨秀峰跟在身边自然不好将他丢回去，就带着走。杨秀峰心想哪得这样好的机会？今天一个下午与沈强这样的办公厅领导接触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没有开始时的生硬了，多见几次面，说不定能够博得一些好感。

吃饭地点是在一家饭庄里，包间装点得高雅。沈强到包间里后，就提出要将其他同学找来聚一聚，却给徐燕萍推了。一是才到省城里，工作还没有开展，二来有杨秀峰在，总不好这时将他请走。这几天在省会里一起工作，不好让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其实，也是徐燕萍在心里对杨秀峰有着一丝说不清的东西，要不，一个市长要做什么，哪会在意手下的人怎么想？

等徐燕萍走后，杨秀峰就觉得有种不同的感受，一个人在省里很孤单的意思。工作上倒是没有什么，留在省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在职位上高过杨秀峰，也就都听他的安排。徐燕萍走后，心里也就放开起来，平时里对从市里来的人多有严格要求，杨秀峰自己却要外出处理一些工作。他自己是睡单间，至于回来的时间也就不是其他人能够了解的。

杨秀峰倒没有对自己太放松，更没有做出彻夜不归的事来。只是，夜里落寞之际，不免会想到之前在省里的情景，几次想到以前那家曾与徐燕萍共舞的酒吧里看看，心里还是怕着，却又挂念着。只能在熄灯之后，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但时日有些长，之前又刻意地将这样的事掩藏住，这时也回想不出多少情景。想着，更多的是想到和唐佳佳等人跳艳舞的细节，很荒唐。

三人吃饭，杨秀峰不表现当真不俗，就算有他在都让沈强和徐燕萍两人感觉不到他有多余的感受。吃过饭后，徐燕萍也就告辞，要回宾馆里去看看其他的人。到省城里的第一晚，可不想让下面的人说什么。

“多谢市长信任。”杨秀峰说，对徐燕萍的了解，如今已经多了些。两人结下来就讨论这两天要做哪些事，杨秀峰得知她要将省城这边与各部门打交道的工作交给自己来做，心里倒是慎重多了，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听徐燕萍说着就边做摘录怕误了工作。

连续两天都在省政府和省府所属的部门里，联系着与活动相关的事宜。杨秀峰虽说是第一次和省政府的职能部门打交道，但有徐燕萍在，又打着办公厅沈强的旗号，心里也很笃定。两天之后，徐燕萍就要回市里，在房间里交待杨秀峰之后。杨秀峰见她叮嘱得很细致，关注之意甚浓，心里就想，是不是请她到外面去喝茶？忙这几天来，徐燕萍也是一身的疲惫之色。

不过，心里还是不敢，与徐燕萍之间的关系看似缓解了，只是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记着之前那一次在酒吧里的邂逅？可不能够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等说过后，徐燕萍总结几句，也都给大家鼓励。杨秀峰这时也就想到，徐燕萍这样做，是要将她自己做什么让下面的人都知道，这些人也就不会懒散了。

到省城来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人手不多却要将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处理好。虽说省委省政府都有这意思，到举行活动时，省政府还会排除不少工作人员来帮忙的。但此时大家却要很紧凑地工作。

其他人都走了，杨秀峰留在最后，看了看徐燕萍也就准备离开。徐燕萍却说，“杨主任，明天你的工作怎么安排？”

“他在市里忙着，这位是柳市开发区的副主任杨秀峰，可不是我秘书。”徐燕萍说，随后对杨秀峰说，“杨主任，这位是省办公厅的大领导沈强，办公厅秘书三处的领导，今后在工作上有什么要他们帮忙的，尽管找他。”

杨秀峰心里一喜，省办公厅的领导，多认识几个才好，今后说不定就可以用它们来做幌子，办事起来就便利太多。当即走向前，稍带些恭敬之意，沈强本不会将杨秀峰这样的人看在眼里的，只是有徐燕萍在，对杨秀峰太无视也就是对徐燕萍的不尊重。也就伸手与杨秀峰的手搭一下，杨秀峰说“沈厅长是省里大领导，我可记住市长的指示了，今后麻烦您可要多多包涵。”说着给沈强一张自己的名片，也知道这样的名片对沈强说来转眼可能就给丢了，只是有徐燕萍在，总会有些印象的。

“杨主任年轻有为，我可不是什么厅长……”沈强解说一句，也就不再和杨秀峰多说，对徐燕萍说，“老同学，请吧。”说着带着进省政府里去。

杨秀峰跟在徐燕萍身后，抱着一切都只看只记的心态，见徐燕萍的老同学一副领导样子，两人在斗着嘴，也就站在旁边看着。那人看着杨秀峰说，“老同学，换秘书了？陈静没有跟来？”

杨秀峰心里就想，自己到省城里来，主要的工作就是联系进驻开发区里的各家公司与企业，将这些资源收拢起来，倒是好加以利用。其他的工作，徐燕萍要是安排了，他也得临时起完全。跟在徐燕萍身边，也是有利可图的，杨秀峰自然不会推托。说“市长有什么工作安排，我会尽力求做好。”

“那好，这两天先跟我到省政府里去跟各部门走一走，省城这边的准备，还是得交给市政府的人员来做，今后他们有什么困难你就辛苦辛苦。”这时，杨秀峰才知道徐燕萍打的是什么主意，当然，从工作上说，徐燕萍作为市长不可能总留在省城里做这些具体的工作，先带杨秀峰在各部门转一圈后，算是将工作交待下来了。

“有这必要？电话招呼下，他们会自行安排的。”沈强热情着，徐燕萍到省里来，又找到他，自然要当好地主。在同学里，徐燕萍算是强势崛起了，在省里受到怎么样的重视，沈强心里明白，今后会怎么样，他留在办公厅里也要为自己今后着想。就算抛开这些，老同学来了也得热情的。

快到下班时间，要去的办公室还没有走遍，时间却不够了。沈强走到省政府办公大楼的走廊上，对徐燕萍说，“老同学，我知道你对工作的态度，但今天时间总之不够了。你看是不是我们先吃饭？”

徐燕萍对省里也是很熟悉的，到这个点了，就算有沈强在，要是强着将对方留下来，今后在处理实际问题时，可能就会闹出些名堂来。省府有省府的规则，徐燕萍自然不会去破坏了。当下说，“老同学，这里是你的地盘，自然要听你的。只是，市里还有不少人在宾馆里，我还得到宾馆里去。”

沈强也就不再多留，将两人送上车就告辞了。徐燕萍一直都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今天的收获。杨秀峰也不主动说话，能够介入徐燕萍在省里的一些人脉，算是有很大的收获了。将白天里收到的名片拿出来，一张张地回想当时见面的情景，主要是要记住名片的主人，以便今后用上时，能够说出几句话来将对方吸引住，对方才有可能帮自己的。

回到宾馆里，杨秀峰陪着徐燕萍等她会房间时，才给杨秀峰一句话，通知其他的人也都过来集中，将一天的工作都做下小结。好在其他人都在，杨秀峰逐间房间通知到，这样的工作做起来有些繁琐，但多做几次，就会在人群里形成一个认知，那就是得听从杨秀峰的。这对今后回市里都有好处的事，杨秀峰也不会嫌麻烦。

这些天在工作上两边都要兼顾，省政府里有之前的走串过一回，这时，说清是柳市这边的工作，他们也会支持。与各公司、企业之间的联络上，杨秀峰更显得顺利些，每当亲自上门，对方总会安排好一系列的活动，倒是让杨秀峰过上美好的生活。

转眼四五天了，省里的准备工作也算顺利，关键是省里对柳市这一次活动也极为重视。期间，侯秘书抽空与杨秀峰一起吃过一次饭，喝过两杯酒。

这天下午，杨秀峰在宾馆里给市政府汇报了省里这边工作的情况，刚挂了电话，就收到短信。离开柳市好几天，那边的女人也就有人打电话过来问候。还以为是谁又来了信息，翻看却是雄健斌发过来的，说是有事要见面谈。

杨秀峰打电话过去，雄健斌说，“杨主任，领导是大忙人啊。”

“雄董，我算什么领导，就一个跑腿的而已。”杨秀峰说，随着自己走近钱维扬后，雄健斌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好了。杨秀峰自然也会做人，对雄健斌客客气气的。雄健斌在电话那边就嘿嘿地笑，随后邀杨秀峰出去放松。这些天杨秀峰没少给人请出去放松，这时也不是很有动力，只是雄健斌的兴致高着，不好就推辞掉。

“那就这样定了，我让人来接你……”雄健斌说着也就挂了电话。雄健斌在省城里有不少人脉，杨秀峰今后还要多借重着，自然要多往来才是。

在省城里吃饭消费模式都差不多，对杨秀峰说来也没有多大的诱或，再说，如今对服务女也没有多少兴致。但在场面里，应酬就算在没有什么心肺也得在脸上做出热情来。其实这也是一件很让人难受的事，在局中的人都有这感受，但却又日复一日地走在应酬之列，要是哪一天没有了这些应酬，又会有另一种病的。

见到雄健斌，见吃饭的包间里还有另外几个人，认识的有三个，之前一起吃过饭。有两个是第一次见，杨秀峰进到包间里后，也就将情绪也都收了起来，跟雄健斌等人很热情地招呼着，与这些认识的人和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一套套地说着，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大人物。

认识的人里，有一个女老板，大家说到吃饭喝酒，也都会用一些话来故意挤兑她。女老板在道上混得久，什么场面都见过，荤素之间都完全能够应付得来。雄健斌无疑是这一些人中的老大，有女老板在，大家也只是在说话时带些荤段子，却没有真的做出出格的事。

吃过饭，自然还有安排，女老板也自觉，先离开自找项目享受去了，男人们自然有更多更刺激的玩法。凑在一起，色胆就更大兴头也就更浓。杨秀峰对这些兴致缺缺，但到省城几天了，没有沾女人，让人服务一下也不在意。雄健斌能够看出杨秀峰的意思来，当下就约他单独在一边。

杨秀峰不知道雄健斌找自己有什么事，今晚这架势也不是单单吃饭这么简单，此时见雄健斌有动作，也不作声找借口配合着。

将其他人都安排好了，留下杨秀峰和雄健斌两人，他们也就一起到一房间里。房间里有两女子等着给客人服务，看着也还算不错，雄健斌也就点头应诺了。先按摩，技术也还行，是经过培训了的那种。隔着娱乐城提供的一次性棉质睡衣给捏拿着，杨秀峰感觉到这种受用比起到娱乐城里直接脱光了就办事，档次上要高点。

女子也没有问两人是不是要做其他服务，杨秀峰给按了腰背，翻过身来，才知道这里的全身按摩包括将最核心的位置也按。都在场所里见过多了，也不以为意，女子用自己的凶将杨秀峰火惹的余望给榨出来后，也就离开梳洗去了。房间里留下雄健斌和杨秀峰两人，闭着眼受用那按摩后的舒适。

歇一会，雄健斌说，“杨主任，这里的手艺不错吧。”

“成啊。”对这些事，杨秀峰不想与人讨论，只是也不好一声不做。

“杨主任人好，够朋友。”

“我得多谢雄董啊，当初也是雄董……”杨秀峰说，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柳市的“柳梦会所”里，雄健斌给杨秀峰办理张卡，他才能够进柳梦会所里去的。

“杨主任，今晚和你聚一聚，一是觉得你人好义气，二来也还有件事要商量下，想看看你的意见。”雄健斌试探着说。

“哦，雄董请说。就算我给不出什么意见，也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杨秀峰说，却不知道雄健斌是什么事要找自己商量。

“这也是我们这些人聊天扯谈时，说到的一个主意。也不知道成不成……”雄健斌说，“杨主任知道，我们这些人在柳省里混，人脉虽不多，但也是有些路子的。但这些路子走了这么些年来，也就有种空了的意思。使得大家都发展都到一种瓶颈了的感觉，要是不再找到出路，今后非给淘汰下来不可。”

杨秀峰最近接触的公司企业不少，对公司的发展也是有不错的眼光了，能够看出一些东西来。听雄健斌这样说，也深以为然，但雄健斌等人不是做实业的，在杨秀峰的视野里也看不出太多东西。说，“雄董高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雄董果然是做大事业的人，佩服。”这话没有什么水平，却将话题塞回给雄健斌了。

“要说才情，杨主任年纪轻轻就这样耀眼，才是当真前途无量啊。”雄健斌说，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就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神州大地，要做出政府的政绩来，最容易出数据的就是政府主持下的基础设施建设。想柳省修建的高速路，对GAP说来就有很大的贡献。而另一项出数据的，就是房地产的开发，拉动经济不说，对政府说来那是改写政绩的最有效途径。

按照雄健斌的说法，钱维扬在市里主抓着开发区，从目前看来，虽说柳市的开发区招商引资效果不错，那是杨主任的能力和面子，但对于即将临近的换届选举说来，这样的业绩还是稍为弱了些。要想开发区里的政绩最快速地突飞猛进，就是在开发区里进行规划，划出一些适应居住地地区来，在里面开发房地产。

杨秀峰想来想去，觉得这样做未必就不是一件可行的事。开发区里还有这么大的盘子，再说，今后要是有大量的商家入驻，目前就将生活区规划出来，今后卖给这些厂方，既能够赚钱，又是招商引资的一个优势条件之一。只是，这样的事市里会怎么样看待？特别是钱维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雄健斌来提这件事，自然有着他的打算，对雄健斌会怎么样去做，杨秀峰心里也是有底的。有什么好处，自然不会落下自己，只是这时不能够提起。当下做凝思状，没有直接回应雄健斌。

这样的房地产开发，完全可以用招商引资为借口先启动了，随后具体实施中，是不是安全按照最初的意图，却不是其他领导所关注的，只要在这样的工作中，获取了足够的利益，这些人自然都不会提什么的。

“杨主任，柳市开发区里那些地就这样荒着，对市里说来不也是有着很大的压力？”雄健斌见杨秀峰不作声，继续摆出理由来，两人已经到那种关系，有些话就可以免掉有些话可以只说出来。

“谢谢雄董对我们工作的关心……”杨秀峰说，不能够让雄健斌占主动态多。

“……杨主任，钱市长那里老哥去说也不是不行，但哪有你出面灵啊。这样吧，老哥这里给百分之五……我们心里也是想给领导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雄董，说那些就远了，我们之间不谈那个。”杨秀峰说，“这事对开发区说来，确实是件好事，我就回市里给领导汇报，不过，能不能通过……”

雄健斌早就将笑脸放出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杨秀峰自然不会因为雄健斌的一张卡就改变的，但雄健斌提出来的这个思路，对开发区说来是有很大的触动。对钱维扬说来，也是一个改变的机会。其中会牵扯到多少利益，杨秀峰虽还没有对整个事情进行推敲，初步的印象还是能够概括出一个大致轮廓来。

说到利益，这两年来杨秀峰虽说得到不少但相比目前正在进行的高速路施工里所蕴含的利益，那就差太远了。从一些知晴人那里得到些不完全属实的消息里，只要沾了高速路的边，都远比平时所作要获利。杨秀峰也曾包过工程，但高速路里的含金量是普通工程的多少倍，是外人所无法理解的。

杨冲锋虽不接触高速路，但其中的一些事，也是能够想象到的。

在开发区里，要是做起房地产开发，自然对开发区说来就有更多的机会。钱维扬会将事情交给他来处理，杨秀峰和雄健斌之间的默契虽不算好，但做这样的事，雄健斌还是很上路的，从他所给的卡就可看到。

对利益而言，杨秀峰不会过于去追索，但绝不会回避与拒绝。只要是安全的利益，谁不会伸手？在体制内走，这样的灰色收入那是人人都有，要不，也就不可能与人往来。不说别的，单是人情往来，每年细算下来就占去正常工资的大部分。除去这一笔开支后，连基本生活非都不会够的，还说什么抽烟喝酒请客潇洒？这些活动所花费，比工资都要高。所以，有没有灰色收入，不要看什么，只要看他是不是上班到单位，下班回家里，少与朋友往来，更不参与平时的聚会请客。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没有额外收入。

蛇有蛇道。各人都有捞取额外的钱财，从国家这个大盘子里尽管拿，也不会有什么人多嘴的。谁多嘴，大家自然会用口水淹死他。当然，一些毫无权力的职员，确实没有机会捞取什么，这些人往往看他平时的生活起居、朋友往来，就能够分辨出来的。

杨秀峰从教师出身，走到如今，对各种单位的情况也就有了解。一般的职业，底层人都是最吃亏的。社会上其他职业都讥讽教师花钱最计较，却不知道教师的钱就是那点死工资，名义上比其他职业要高，但真正的收入哪及其他行业？

单说政府里，在外宴请朋友，可以签单可以找理由报一定的票据，还可以打电话让人来给买单。教师就没有这样的机会，要大方潇洒，消费一次就将一个月的工资花光，让他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借贷的生活？除了单身无牵挂的人，有家有口的人谁会选这种生活？

如今的杨秀峰自然不会为钱财而伤神，但身在体制里，到机会后就会花大钱。平时多一些准备也是必须要做的。再说，不为权和利，要非那么多心思精神干什么？国内的体制里，可说每一个踏入其中的人，都是领悟能力强、心思敏锐者，要不就不可能走出第一步而踏入这个体系。

在省里想了一天，杨秀峰觉得还是要回去面对钱维扬来说这个事。就算自己不说，雄健斌也会找其他途径来说，至于最后情况怎么样，最终还是要钱维扬来决策的。

雄健斌找自己来跑这一次腿，还是因为自己在开发区里，他绕不开。

回到柳市，杨秀峰不辞辛苦，先到市政府里去见徐燕萍。市里正忙着活动的准备工作，徐燕萍听力杨秀峰的汇报，得知在省里的准备很顺利，也很高兴。笑着对杨秀峰鼓励几句，说“杨主任，做得好。省里那边的工作做到这样，也就让市里放心下来。回到市里，那就先在市里帮几天，再去省里吧。”

“好的。”杨秀峰应下来，走出市长办公室，见陈静冷峭着脸坐在自己办公桌后，才想起陈静居然没有给自己倒水待客。不过，在市府办里自己虽说也是副主任，但地位上比陈静要差多了，也不敢奢望能够让她给自己倒水的。

不坐电梯，从楼梯往下走，杨秀峰也就是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下自己的思路。到了楼层，要去见钱维扬时，免不了要见到李春雷。杨秀峰知道，李春雷一直在谋求着下到县里或就在市里谋取一个实权位子。

总在领导身边当秘书，虽说有好处，但从长远看来未必就是好。得到了的信任，自然会更好地经营出一个人脉网络来，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打下基础。

但在领导身边过久，和领导之间也会有疏离感的，而周围的人哪会品味不到其中的意思？李春雷知道这两年来，钱维扬一直在扶持杨秀峰，心里就算有什么怨恨，不敢表露出来，但是政府里和下面县里的人，对他李春雷也就没有以前的态度了。而以杨秀峰为核心的另一个场，已经形成，成为人们关注的所在。

李春雷和杨秀峰之间的矛盾，也处于半公开化。钱维扬知道两人的关系，却没有说什么话，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多嘴惹出祸事来。

对李春雷存在的敌意，杨秀峰早就体会到了，只是一直都以退让来处理彼此的关系，李春雷也不敢做出什么实际而有力度的打击行动来。总体的原则上，两人是在同一阵营里，李春雷真要做得出来，在钱维扬那边就会失分越多。这一点，李春雷也是明白的。

“李主任，好啊。”杨秀峰敲门进李春雷的办公室，要见钱维扬，这一关却是要过的。知道李春雷不喜欢见到自己，杨秀峰也不在意，招呼时显得有底气而对李春雷也尊重。见是杨秀峰到来，先没有预约找过来，李春雷心里又是不甘愿。杨秀峰这样过来分明是要见钱维扬的，自己不好直接挡驾，还要为他跑腿请示市长。

“……”李春雷用鼻音表示了下，脸上的不耐也不掩饰，知道杨秀峰不会背着去告状，就做脸色给他看。

杨秀峰也对李春雷的表情做无视，说“李主任，有个工作要给市长汇报，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空……还要辛苦你代为请示下领导。”李春雷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钱维扬一定会见杨秀峰的，自己要是拖着不去请示，耽误什么来那麻烦就在于自己了。以前还可以用自己的位子来给杨秀峰制造阻力对他施压，但如今这位子却得由着杨秀峰来支使了。

拖了一会，李春雷才站起来去敲里边办公室的门，给钱维扬请示要不要见杨秀峰。看着李春雷这样子，心里就好笑，什么事能够用得巧妙，都会将不利因素变为有利条件的。李春雷越是郁闷不甘，对杨秀峰说来就想看着李春雷在耍弄脸色。

实事先没有请示，钱维扬也没有当急的事要处理，也就将杨秀峰叫进办公室里去。杨秀峰先招呼后，也不说事，给钱维扬重新泡一杯茶端上。李春雷见机，知道杨秀峰有事不能给让自己听进去，心里更是郁闷，但也只有先走出去，给两人留下空间来。

“市长。”

“才回来？”

“也不算才回来，刚才先见到徐市长了，汇报了省里那边的工作，会留在市里帮忙。”杨秀峰对钱维扬毫不掩饰自己所做，在市政府里，不管做什么杨秀峰都不会有丝毫隐瞒，也不是就瞒不过。像他回来先到徐燕萍那里，对钱维扬说来也理解，不会对这些是记在心里的。

“省里那边怎么样？”

“一切也都顺利，进展不错。”杨秀峰说，将省里工作的一些细节也都说出来，钱维扬是抓开发区这边的主要领导，对这些工作也要知道好。钱维扬点着头，知道杨秀峰不是为这些事专门从省城里跑回来的，要是单位这些事，也就不会先到徐燕萍那里露面了。没有问，而是看着杨秀峰，等他将话说出来。

“市长，我在省城里碰到雄健斌董事长了。”“哦，他也有些日子没到柳市来了。”钱维扬说，与雄健斌等人相识时间不短，更有着不少的利益交往。

“雄董对开发区有个新提议，我觉得还是要先请示您，才好给他回话。”杨秀峰说，就将雄健斌所提到的在开发区里，预先规划出地块进行房产兴建，拉动市里和开发区的业绩。当然，细致的地方杨秀峰不会说透，钱维扬何许人啊，哪用他来说透。

果然，钱维扬沉默一阵，说，“知道了，秀峰，好些天没有回家里了吧，先回家看看去。”“谢谢市长关心，我这就回去……”杨秀峰笑着站起来告辞。在钱维扬这里，不会要多费口舌来做说客的，会怎么样决策，总要等钱维扬全面权衡过后才会有定论。

等杨秀峰走后，钱维扬靠在办公椅后，就像是沉睡一般。脑子里为这个新的提法在琢磨着，到底要怎么样做对自己几个月后的竞争更有利？

总结会上在徐燕萍房间里，大多数人都站着听徐燕萍将要求后，各工作小组就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展。等其他人都汇报了，徐燕萍就点杨秀峰的名，要他汇报两人到省府里的工作进展。杨秀峰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好在先在车上将下午所见都回想过了，这时回过神后，先稍停两分钟就将情况条理地说出来。

走到办公室里，沈强要给两人倒水，杨秀峰见了，也就将这事争下来。沈强见他这样主动，胆气也足，倒是对他有了点看法。一般的市县里的人到省政府后，又有几个能够自然大方？大多战战兢兢地，就怕自己做错了事，或举止失当，却让自己更加显得猥琐无用。杨秀峰给两位领导倒了水，自己也弄一杯，坐到稍远一些不影响到徐燕萍和沈强两人说话，但又没有将自己隔离开去的位子上，让沈强对他又有一次看法。

在沈强办公室里说一会，徐燕萍将在省城里的工作计划说了，沈强想了下，带着两人在省政府里走。相关的办公室里，有沈强开路在前，对徐燕萍和杨秀峰说来就非常地顺利。沈强对杨秀峰也有了些印象，介绍时也将他顺带着。此时，从沈强口里说出来，那些人听沈强介绍之后，对杨秀峰的感受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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