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们人类的说法，他是个天才。”黄昏之神平静地说：“我确实起了作用，不过只是一些启发。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如何毁灭权杖。否则，这漫长的一万年间，我一定会诱惑所有拥有者去尝试。”

“你终究是起了作用的。”

“或许。”楚门说：“这要取决于你怎么选择。你是古神，也是新神。我想，你的选择余地很大。”

“或许，我并没有什么选择余地。”黄昏之神摇摇头，整个人开始虚无。渐渐的，消失在空气里。

“我们各取所需。这结果，是他所期望的。”黄昏之神说：“他对生命并不留恋。能在辉煌中毁灭，是他毕生追求的方向。我不了解人类，对这种情绪无法理解。不过，我尊重他的选择。”

“好吧。”黄昏之神一伸手，那团神性飞舞起来，融入他的身体。

“那么，就此告辞了。”

“告辞。”黄昏之神说：“或许，还有相见的一天。到那时，我希望能够和你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

“你听过，但你不会明白。”

黄昏之神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是的，我不明白。人类只有这样短暂的生命，却如此的挥霍，我无法理解。”

“人类的骄傲和尊严，就是天上的诸神也无法理解啊……”楚门摇摇头。他一伸手，一团昏黄的神性跳跃出来，说：“这个还给你。你摆脱的事情，我没能做到。并不是没有尽力，而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我建议你也不要着急复活，看看情形再说。”

一块金属碎片，依稀可辨上面瑰丽的花纹。这，是萨尔拉多权杖的残片。楚门盯着它，似乎看出里面有什么异常。

过了片刻，碎片中的光辉突然脱离，如萤火虫一样飞舞起来。接着，沙地里钻出无数光点，它们在半空中聚合，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形象。

有些像元素生物，又有些像人。总而言之，只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形体，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第五三一章金属碎片

黄昏之神点点头：“我明白。这个世界，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不过，这点神性就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还是算了。”楚门摇摇头：“我不想把一个隐患留在身边。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但我必须杜绝一切不安定因素。”

“不是？”楚门冷笑，“凭布拉德·皮特自己，怎么可能找到破坏萨尔拉多权杖的方法？这根本不可能。”

“可喜可贺。”楚门微微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道喜的神色，问：“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吧？”

“计划？”黄昏之神咀嚼着这个词汇，想了想，摇头说：“抱歉，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理解，这应该不是我的计划。”

“布拉德·皮特啊……”楚门怔怔出了会儿神，那家伙的样子，栩栩如生的在脑海中浮现。虽然说，他做了很多错事、恶事。但这种盖棺定论的评价，对于布拉德·皮特，又有什么意义呢？楚门想，自己大概永远忘不了这样一个人，所谓凛凛犹生，就是这个样子吧？

“人类，有自己的尊严。”楚门说。

一时万籁俱寂，地空寥廓，只有暗河之水汩汩涌出，更凭添几分落寞。

楚门回到新长安。布拉德·皮特制造的那次爆炸，让这座城市也受到了一些冲击。根据浮空城控制中心的测算，飓风以每小时一百多公里的速度狂碾而过，一些脚手架被当即挂散。幸好，人们早早看到了那堵风墙，立刻进入防空洞躲避，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有趣的是，防空洞的第一次应用，居然是为了躲避自然灾害。

楚门检视了一下城市，发现除了那些脚手架，并没有别的损失。这些建筑，当初就是按照战争标准建造的，而且并不高，要防御飓风完全没有问题。而那些工人们，在飓风一过，就开始重新开工，只是在嘴里骂骂咧咧，抱怨这可恶的风暴。

没人知道，这场风暴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布拉德·皮特在几百公里之外，捍卫了人类的尊严，也保护了这座城市。

楚门深深叹了口气。他前往湖泊另外一面，找到了精灵女神。那场战斗，在精灵女神神力的探测下，并没有什么秘密。

“真了不起。”精灵女神感慨：“一个人类，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要知道，恐惧古神真神下界，我们两个联手也不是对手。”

“是啊……”楚门还沉浸在那场战斗力，有些回不过神。怔了怔，说：“不过，那个萨尔拉多权杖也太厉害了，竟然蕴藏着那么强大的力量，能直接毁灭真神。”

“萨尔拉多权杖啊……”精灵女神悠然出神，片刻后，说：“你知道，这件神器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不知道。”

“它根本就是一万年前，诸神战争那次，几名最强大的古神联合制造出来，用来对付我们的武器。原本，它是一柄长矛，能够吸取一切神力。当初，好几个强大的新神都是被它刺中，活活吸干陨落。”

“这样？”楚门一愣，“可它明明是根权杖……”

“我知道。”精灵女神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件武器太过强大，新神这边集中了全部力量，牺牲了好几位神灵，终于将它击碎。其余的碎片都化作最本源的能量，只有一段矛柄，却直接落入了主位面，被一个叫做萨尔拉多的大奥术师得到，就成了权杖。”

“原来是这样……”楚门恍然大悟。

“这根权杖，已经不能像以前直接泯灭神灵，但它所包含的能量，依旧十分可怕。如果全部释放出来……恐惧古神，死得并不冤枉。”

“看来，黄昏之神也是当初被吸到陨落的神灵啊。你认识他？”

“这句话，我听布拉德·皮特说过。”黄昏之神说。

“黄昏之神。”楚门看着他，说。

“是我。”黄昏之神点了点头，伸展四肢，好像刚刚从一场冗长的睡眠中清醒过来，他看着四周的景象，发出由衷的感慨：“一万年了，终于脱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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