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抬手照着墨黎要打，却听到常茹苑无奈的叹了口气，凉凉道：“有什么法子，这小庸奴正得太子宠爱，谁都动她不得，我也是管不了的。”

申嫮的手僵在半截，诧异地看向常茹苑，紧接着就听到她说：“如今外面那些传言虽夸张了些，却也不是空穴来风。你去问问，这太子府上下谁敢惹这小庸奴？”

话说到这里，那小奴婢突然闭了嘴，避开了紫烟冷冷的目光。紫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眼底流露出一抹凉意来。她转身昂首挺胸地往前走，步伐越来越坚定。

“她自然该受点教训。太子不让我们动手，别人也会来收拾她！”紫烟自言自语一般朝前走去，嘴角流露出一抹冰凉笑意来。

申嫮一只手还扬在半空，被常茹苑这一席话说得扇下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常茹苑倒是对申嫮的反应颇感满意，走到她跟前轻轻将那只抬在半截的手抓住，握到自己的掌心里，故作吃惊地叹道：“哎呦！嫮儿妹妹的手怎么这样凉？夜里风大，如今太子又已经歇下了，不如你改日再来探望？”

太子寝宫外，紫烟缓缓探出身来，跟在她身边的小婢女不忿地低声说道：“一个下贱庸奴竟如此张狂！紫烟姐姐，那贱人若再不好好教训一番，它日怕是就要骑到姐姐你的头上来了！”

紫烟立即瞪了那小婢女一眼，压低声音警告：“住口！这是太子之命！你莫非想抗命不成！”

小奴婢立即诚惶诚恐地答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见那贱人嚣张，实在替紫烟姐姐感到委屈。太子殿下也定然是着了那贱人的道了才会受到迷惑，否则以墨黎那种丑八怪怎么值得让太子殿下多看一眼？如今可好，我瞧着连郡主都开始替她说话了，她已经不把申嫮姑娘放在眼里了！若再不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假以时日，她怕是要取代了姐姐你的位置……”

白夜凉薄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墨黎冷冷一笑，心说：“也许这就是那时冉让说的来日方长吧！”她微眯起眼睛，像个小狐狸一般凝着申嫮离去的方向。

——“需要我帮忙吗？”

——“你不要插手！这个申嫮，一定要留给我亲自收拾！”

那位国师的千金秀眉一竖：“你不知道——？”

“回禀郡主，方才奴婢见这位小姐朝这边走来，想着应是尊贵之人，故而奴婢不敢怠慢，可不料她竟偷袭奴婢，还抓了奴婢的驭兽，奴婢只以为她要对太子不利，故而才出手！”

“简直胡搅蛮缠！你一个贱种何来驭兽！”

墨黎这才松了手，跪到常茹苑跟前，回话道：“回禀郡主，奴婢不知是国师千金到访。”

一旁，常茹苑也看着申嫮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半晌她才回转过身，淡淡对墨黎道：“你随我来。”

夜静无声，常茹苑和墨黎一前一后很快消没在黑夜之中。

申嫮瞪着墨黎，眼里尽是敌意，突然冷笑一声，看向常茹苑：“我可没有郡主这般好脾气，这小贱奴如此放肆，今日若不给点教训，它日岂不骑到主子头上来了！”

常茹苑的话音未落，申嫮就如同抓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立即将相宜扔到了地上。

相宜好不容易从申嫮手掌里逃脱，在地上咳了半晌，掉头便要再次朝她扑过去，墨黎一把将它捞了起来，紧紧抱在怀中，又对二人行了个礼：“谢郡主，谢申小姐。”

似乎只在那么一瞬间，申嫮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从愤怒到隐忍，从嚣张到温顺，变幻了好几次，终究找到了一个她能够维持的乖巧模样，含笑点头，又对常茹苑礼貌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墨黎也是规规矩矩地向申嫮行礼送别，一双眼睛里有一抹锋芒一闪而过，又被墨黎很小心地藏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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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黎跟在常茹苑身后，一直走出了太子府，走出了巫王宫，走到了城郊。见常茹苑还在继续往前走，墨黎终于开了口：“方才那个叫申嫮的，她是国师府的千金？”

常茹苑缓缓站下，转回身来，看了她半晌，这才回答：“不错！你方才太过放肆，她不仅是国师的掌上明珠，亦是铜灵中最被看好的一个。一般的灵族尚且不敢去招惹申嫮，她又哪里受过方才那样的委屈？你今后还是小心一些吧。”

墨黎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只在常茹苑这段话里听到了两个字：“她也是巫灵？”

常茹苑一愣，如实回答：“自然。她不仅是巫灵，还是这一代修习的巫灵中具备了铜铃资格之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墨黎摇头。

“修习巫灵若能达到铜铃，那么她便有了踏入禁林接受试炼的资格。所以，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今夜……”

“我要成为巫灵！”

墨黎赫然打断了常茹苑的话，很干脆地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常茹苑不由得一愣，像是看待一个疯子一般盯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成为巫灵！”

这一次，常茹苑听清了，紧接着便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了一声，很干脆地回答她：“不可能！”

她的话音才落，心脏骤然收紧，痛得常茹苑一瞬跪到了地上。

她的皮肤上很快便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墨黎诧异地看着常茹苑，终于隐约猜到了白夜控制这位傲慢郡主的手段了。

——“呵，宝贝，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那位国师千金刚刚扬起手来，便听到常茹苑懒洋洋地从旁轻咳了一声，她这才收了手，规规矩矩地朝常茹苑行了个礼：“郡主，嫮儿休假回家，听闻太子受了伤，这才深夜赶来探望太子的伤情，不想竟被这贱婢欺辱，而且她还私藏妖兽，这些事，郡主可知道？”

“自然知道。”常茹苑冷冷打断了申嫮的话，走到她跟前瞥了一眼她拎在手中的相宜，“想来，这还是青丘的元玦王子赏赐给这丫头的驭兽呢，若是就这么被你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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