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

无非就是一些冷言冷语。

莫轻寒在顾流烟的脖子间蹭了蹭，抬起眼，就看到身旁的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伸出指尖轻轻摩挲她的眉眼，莫轻寒笑骂：“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无非就是每当深夜，她望着宽大的房间，却找不到他的踪影。

“你知道吗？每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看着你和小兜的照片，我就感觉，再坚持坚持，我就能看见到你们了。”

“宝宝，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知道错了，你说句话，好不好？”

恨吗？

或许有。

在她看到莫轻寒奄奄一息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当他看到莫轻寒身上，脸上大大小小，新伤旧伤交错纵横的模样时，心里所有的埋怨全都消散了。

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却又那么绝情，那么无情。

经营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顾流烟望着天花板，这四年就像是电影一般在眼前缓缓划过。

他知道莫小兜出生的时间，他知道莫小兜每年生日都喜欢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他知道莫小兜喜欢的颜色，喜欢吃的食物，甚至喜欢的女孩子。

因为……受苦的人不止她一个。

如果没有什么非要离开的理由，莫轻寒绝对不会离开自己，更不会整整四年了无音讯。

受苦吗？

“宝宝……”莫轻寒转过身，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抱住躺在自己身侧的顾流烟，下巴轻轻在她的发顶蹭着，“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顾流烟没有说话。

无非就是忍受着十月怀胎仍旧孤身一人，在孩子晚上哭闹的时候，她会陪着一起哭。

三年前，生下莫小兜，她得了产后抑郁，最近这段时间才渐渐好转。

每次到关键时候就睡着。

无奈摇摇头，莫轻寒伸手将人带进自己怀中，唇角微弯，闭上了双眼。

这几天，顾流烟一直心神不宁，每天晚上都到凌晨两三点钟才入睡。

感受着熟悉的温暖怀抱，所有的紧绷全都松懈了下来，顾流烟难得睡了这四年以来唯一一个好觉。

莫轻寒也是一样。

怀中满满的感觉，和空荡荡的感觉完全相反。

柏辰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房间，这下……没有人在打扰他们了，真好。

等到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

顾流烟从莫轻寒的怀中退出来，伸手将自己包里的银行卡和股份转让协议全都拿出来，放在床头。

莫轻寒还在沉睡。

她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唇角微弯，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悄然离开。

从江御臣的别墅出来，顾流烟回了一趟林苑，开了车去幼儿园。

莫轻寒醒来的时候，怀中已经空了，床头多了一些东西。

翻看了一下，莫轻寒从床上弹起来，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出去办事的江御臣刚一回来，看到莫轻寒从床上坐起来了。

怨吗？

一幕一幕……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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