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裴家还留了一手？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童敏敏和韩子越一起走了进来，看见她站在院子中央，童敏敏开口:“顾大人起了？”

顾若薇侧身，说道:“您要是不急着回去，咱们不如进去细说。”

“不着急呢，本就是专门腾出今天来，给顾大人送礼的。”童敏敏躬身伸手，“您先请。”

“嗯，起了。”顾若薇抬手和他打招呼，“童大人好久不见了。”

童敏敏在脑海里翻找了片刻，找到了与之对应的人，发出恍然大悟的拉长音:“啊——是他啊，那就不奇怪了，到底是曾经管理过几万人的后勤呢。”

“听说当时，金蟾台还因此削减了整个御史台的月俸？”顾若薇打趣道。

“哈哈哈哈。”童敏敏大声笑起来，“事儿是有这么一个事儿，不过里面的弯弯绕绕，可能和您听来的不一样。”

童敏敏早就人老成精，更何况他掌管财务，常年和各种人打交道，练得心比七窍还多一窍，听了之后，立刻开口打消她的疑虑:“您只管收，东西都是过了眼的。”

“过了谁的眼？”顾若薇问。

童敏敏笑着却不说话了，顾若薇只能在老皇帝和刘瑾春之间猜一猜，不过是谁都无所谓，确实能让她安心收下就对了。

好家伙，里面装着的，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东西能送给我做什么？”顾若薇问。

银子谁不爱，可童敏敏既然得了银子，白送给她，又是什么搞法。

顾若薇走到箱子前，随手掀开一个。

“除此之外，之前您给我的单子，我已经按照上面的买齐了，东西太多，我就没让抬到您这里来，到时候直接装上马车，给您一起出城。”童敏敏说起那张单子，很有兴趣:“不知道是谁给您拟的，瞧着很全面，比我写的还要多上几样小东西。”

顾若薇道:“周沛。”

“裴家这么有钱吗？”顾若薇恍惚了，叶之璟之前还说裴家大部分值钱的已经拿去换资源武装私军了。

背后说了小话的两人不好意思地挠头。

搬箱子的人还在进进出出，不大一会儿，十几口箱子就增加到了二十几口，而且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想起上一次她和童敏敏说上话，还是在遭遇秋猎刺杀的时候。

“是许久未见了。”童敏敏脸上难得露出笑容，“顾大人看了箱子里的东西，可还满意。”

想起自己房里是不放炭盆也不烧地龙的，顾若薇给了韩子越一个眼神，韩子越点点头，去别处借火盆去了。

炭火来了，热茶上了，童敏敏这才开口说起当年的事:“顾大人应当还不知道，风华国上下，银子一共有三个大去处，一是朝廷开支也就是国库，二是陛下的私库，三就是独立在二者之外的，咱们金蟾台。”

顾若薇的表情立刻耐人寻味起来。

独立国库之外的话，能做的手脚就多很多了。

“周沛当时打的白条，其实对金蟾台来说，算不上什么大数字，南边的粮食可比北边。”童敏敏喝了一口热茶，将被子捧在手心里，陷入回忆之中，“但是户部好不容易抓住我们的把柄，直接狮子大开口，往年其他的粮食缺口也报过来。”

在管钱的手里扣钱出来，那比要了他们的命更难受。

童敏敏道:“再加上，当时刘中丞的风头更甚，整个御史台都是众矢之的，我就将计就计，拖着没有一下全给，顺便削了大伙儿的俸禄，做场戏来看看。”

顾若薇吃一口点心，明白了这其实是一个扮猪吃老虎，有钱装穷的事情。

“未免太多人知道，只有我和刘中丞知道其中的具体事宜，要说还有人，恐怕就是当时的韩大人了。”童敏敏停了一下，“韩大人向来以微知著。凡事只要露出苗头来，他就可以推算出他的发展趋向或背后的实质。”

顾若薇:“你说的韩大人，是韩子越的父亲吧。”

童敏敏点头:“丽竞台，可是韩大人一手做起来的，是他，让刘中丞明白了情报的重要性。”

这一点顾若薇十分认同:“确实很重要。”

“也是韩子越不在这里，我才和您略微提一提。”童敏敏轻叹一口气，“比起当时称得上是未卜先知的丽竞台，现如今秋莹管理着的，顶多算是整理整理资料罢了。”

顾若薇耸耸肩，道:“我满意是满意，就是不知道收下来烫不烫手。”

“顾大人开了春就要走了，童大人说，给您做赠别的礼物呢。”

顾若薇笑了:“照你们刚才的说法，别是我这个吞金兽要走了，童大人高兴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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