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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加申请了第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项目，在杨墨提供的完备的材料和课题下，加上斯托恩承诺给他的补偿，题目答辩通过得异常顺利。基尔加坐在轮椅上，人已经跟着杨墨到了西境驻地，西境驻地的站岗看着四个预备役拿着通行证明。

他害怕过，坐上了轮椅却不相信，数次尝试重新站立又次次跌倒，膝盖摔得青青紫紫他却恐惧于，确实不能动弹的双腿竟然没有一点痛感。如果这双腿能动，他不至于被丢纸团却跑不开，不至于被泼脏水却跑不开……他被当做杀人犯的儿子看的时候，人生都没有那么晦暗，后来，他望着每天上课的十几级楼梯高高在上，都感到绝望。

他父亲杀人的案件曝光后叛变，变成能拿枪指着唯一的亲生儿子的人，以前美好的生活就像泡影般破灭，没有余地挽回。而在校长眼里他作为储备生也仅仅是一个可以替换的预备役零件，事情一件接一件，对他简直都是毁天灭地的打击。然而更惨的事情降临，他才知道，生活还能更糟，一场意外甚至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杨墨从包里一份一份地递交审核，一只手递出去，另一只手在包里死死压着快喷火的橘猫。而在他们检查时，杨墨还要三头不是人，拼命和基尔加解释：“基尔加，虽然现在只有我们俩知道这个项目，但是我保证过一两天时间段哥就会来的，他才是发起人，你千万不要生气，段哥他知道我们的情况，他带头的事情绝对会靠谱的。”

“对啊，反正是你背。”

然而这吵吵嚷嚷的声音，却丝毫进不了基尔基耳朵里，他整个人还在震惊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没做过什么，机会这么容易就站在自己面前。

一夕之间从天堂到地域，他才意识到，世界没有任何人都能正常转，过去的生活那么美好如昙花绽放一闪而逝。如果还能站起来该多好，哪怕只要还能站起来……如果还能，基尔加几乎感到，他的人生正在和这双腿一样渐渐死去，一步一步踏入寂静。

苏欣却装作没听见，撇开他，和杨墨说话催促任务的进度：“什么时候去，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然而在轮到她过检查时，被站岗拦下来。她这次来不只是带着某种目的，进门是她被要求开包检查，实际上她作为医疗生也不能携带大量药品，不过基于全是被批准下来的残次品，拿到了医疗部总部的批准，她总算是被站岗放了过去。她把各种瓶瓶罐罐和各种小衣服塞进包里。

“这就是你的什么都准备好了？”毛肚鄙夷地问，“大冬天的你带什么泳衣？”

察李安坐在阴影里：“段之章和他确定成队友了吗？”他想起羊舌被开除发配的事件后，偶尔遇见杨墨的样子，总觉得，杨墨比以前更逃避自己的存在，是因为审讯实例的那些照片吗，但是杨墨跑得果断，和以前比起来似乎更有底气了，到底是哪里不同了？

面对察李安的问题，空中只留下空白，没能给出答案的人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行动失利后，有羊舌的先见之后，他们这几个没什么本事的跟班一都人心惶惶，会被这位老大怎么处理。

察李安却似乎对他们的消息并不在乎：“那就是了。他才和段之章一起出过任务，这点你至少应该打听得到，你……算了。”

“要这么做，只能等杨墨回来。基尔加申请了一个月的研究时间，两人都去西境驻地了。”

“我又不穿给你看，你管那么宽？”

“有本事你别带，背这么大包被压的又不是你？”

[苏欣，盯好杨墨]

那几人听了心里打了个腾。他们做过的事情，如果没有证据就算了，但是有杨墨这种能力在，对他们始终是个隐患。几人动动脚趾都都能知道，被发现的下场和基良的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察李安没有生气，把人屏退，独自坐在隐没的阴影中。

不，基尔加在乎的并不是这个。

就算这里有对他恨之入骨的苏欣，也站着非常不靠谱的毛肚，他们的课题算是个小任务至少要四人小队才能成立，然而没有功绩值回报的情况下，这是杨墨好不容易才凑齐的西行四人组。

那是唯一一个能望梅止渴的寄托，用活性的人鱼鳞片做成那种能起死回生的药。如果不是现在拿到了试验他才敢回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忍受过那么多，但是他很快就能从无望的人生中解放出来了。

“基尔加，你没事吧？”杨墨边问他，边整理好通行的文件。

基尔加装作看一旁的风景，偏头手肘撑着下颚实际上抹去掉下来的泪花：“我能有什么……这是什么蠢猫，为什么抓出来的杠杠好不了啊？”

杨墨看着基尔加下巴那里，闪亮如新的猫抓痕，心里也被勾起了对那只橘猫主子统治的恐惧。

真不知道，杨枝茂每天都能心甘情愿被奴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毛肚和苏欣同时在，就永远不可能清静的日子，四人小队在驻地吵吵嚷嚷地休息过完第一天，第二天杨墨收到手环的讯息，带着小队就到了西弗里斯河边见段之章。

杨墨迅速找到一个转折点，带着后面的人踩上季节转折的点，随着杨墨几步之后，毛肚缠着冬天的保暖衣立刻像铁板烤鱿鱼，在炎炎烈日下他感到自己快融化了，毛肚脱掉外套还是热得受不了，见到苏欣一度要喷火：“这资本主义怎么还打得起太阳伞，越来越腐化了！”

苏欣早换好泳装，脱了外套就是一身比基尼，冲着毛肚有话说话有怨报怨：“什么越来越，你驮的包里一直就装着遮阳伞。”

基尔加和杨墨才是唯一干正事的，留下那两个正在吵架干活时有气无力的，在岸上守着他们的临时营地。

杨墨掏出包里那只跟他不对头的橘猫说：“猫大爷，我看在营地这儿给您冬天晒太阳正好。”

趁着猫刚睡醒瞪大眼睛懵懵懂懂，杨墨小心翼翼地后退两步。它低下了高贵的猫猫头和猫肩膀，以戒备的姿态，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横竖打量，它似乎对突然谄媚讨好起来的铲屎官产生了改性的疑惑。杨墨抓紧时机赶紧推着基尔加去河岸边上——在橘猫发现天气酷热，开始对自己喷火前，他得赶紧跑。

“难得你有心了。”轮椅留在了岸上，基尔加单独被背着下去了，基尔加惊奇杨墨居然还带着那只橘猪，“简直是真爱了。”

杨墨自己才知道，他和那只橘猫之间只会有难兄难弟灾难片，他只是不想留杨枝茂的猫独自在学校，再乱跑会被人发现的，而且他看了看段之章，这次就是故意把猫带来证明给段哥看的，这只猫绝对不像它表面上伪装的那么简单。

跟着段之章下到十余米深的河谷中，杨墨凭着的直觉在干裂的河道中前进：“我们要先找到‘蝎子’，基尔加你先不要着急。”

基尔加也理解，被背着走了一会儿，基尔加意识到他又来到熟悉的地方，在一片灰白的粉末和残余鳞片中，人鱼的墓地赫然伫立着。在干涸的环境中，那一个个隆起不变的土包显得与世隔绝，异常得不同，从一个个土包后面爬出十来只面目狰狞的半人半蝎，盯着这三个美味的不速之客。

段之章枪上膛准备好，放下背着的包：“人鱼的来历，不知道的人最好永远不知道。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是要把所有的蝎子处理好，不能留下剩余的来。”

基尔加被杨墨背在后面，眼睛都红了，他们这次要包揽下所有的人鱼吗，听起来，他似乎可以得到全部的人鱼资源，那将是非常可观的一笔实验材料啊？

再看那个背包里的东西，基尔加更眼红了，这就是杨墨所谓的能把蝎子变成活生生的人鱼的东西吗？那是什么配方？是苏欣带来的那些修复液药剂吗？一瞬间，想到这里的基尔加，也觉得苏欣没看起来那么不顺眼了。基尔加偷偷期盼地伸出脖子来，颈椎都隐隐作痛拉脱臼。

杨墨把基尔加放了下来，段之章却毫不掩饰直接从包里将那些配方，掏了出来——保温盒稀饭、煮鸡蛋、生鸡蛋、野生小浆果、黄色水果罐头……最后是半成品和残品修复液，以及几瓶饮用水。

基尔加：……

他们是来春游野餐的吗？

“我们需要照顾她们一段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上次蝎子怎么变回来的，不过我按上次的流程再来几次，方法总能试出来的。”

基尔加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并不是什么。

根据段之章的任务安排，他们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充裕。西弗里斯河的季节转换点，不是谁都能找出来的，在下一次雨季到来前，西境驻地会加强对河岸的巡逻，很少会有人能再走进旱季河谷中，他们要在这一个月里让所有蝎子恢复，回到人鱼族群中，绝不留给黑面军机会任何得到人鱼的机会。

“全部处理好之后，有别的人来把送回火狱的过冬地。”

基尔加：“那试验材料呢？”

“自己找他要。”

基尔加看想杨墨时，杨墨撸起袖子已经找到一只蝎子开始投喂，表情平淡下来的蝎子露出与人相似的懵懂表情。光是这样好像不够，杨墨拿出饮用的瓶装水给蝎子浇花一样地灌下去自己却热地冒汗，看着蝎子似乎有点开心有点迷惑的样子，没有半点虚伪。

基尔加面对那些半蝎脸上像人一样的表情，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感，当是在喂养潜力股，在喂养黄岩鬓蜥，就当是在喂食橘猪……

毛肚大马金刀地坐在门槛上，歇息时大声嚷嚷：“被这人上手治一次我就升天了，等会儿看见珀西尔，我绝对会求他把医疗生留在医务室里。”

，老大不依赖他们的消息渠道，应该是从哪个教官那里听到的，但是就算这样，依然让他们震惊。

“但是，他们俩都是发现揭穿基良的大功臣，以后，凡是段之章杨墨一起出的任务都盯紧点，消息全部带回来汇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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