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座上男人只轻轻发出一声疑问，并未有更多的表情，他的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那为何神瑶池中的灵物会出现在你的府上？”

“属下并不知晓灵物一事，当日神瑶池发生变故，属下刚好路过，出于对神瑶池的敬畏，便前去查看，接着属下便看到了贺司祭。”路智渊见座上男人愿意听，便抓住机会积极解释道。

想测试她的能力和修为？不可能的。

凰若叶从来不喜欢做无用之事，更何况是这种无聊的考验。

“是这位姑娘，也就是主神大人所说的‘灵物’亲口告诉我，贺司祭竟然为了独吞神瑶池中的灵植而不惜破坏神瑶池。”路智渊将最重要的信息，也是作为路智渊手中筹码的信息直接告知了座上男人。

凰若叶站在阶下不动了。

“你敢抗命？”座上男人的声音传来，虽是质问，可却也听不出丝毫愤怒。

“能力低微，无法前往。”凰若叶冷声回答道，她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极为不好，此时更没有好脸色。

“你，到我近前来。”座上男人直接无视两位司祭的争论，他看向凰若叶，示意她过去。

凰若叶也不怵，举步就往高座上走。

贺清晖等人所站之地和那高座之间，有一段颇长的阶梯。

那是一个面目清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温和笑意的中年男人，见到贺清晖一众人等前来，一双眸子却只盯着人群中的唯一的少女看。

凰若叶分明感受到，那双眸子是带着侵略性的。

凰若叶很不喜欢这种目光，她抬首，同样回以注视，眼眸中充满警告之意。

凰若叶目及范围内的高座上，只有一个人。

凰若叶踏上第一级台阶时，立刻感受到一股力量被施加到她的脚上，让她踩在台阶上的那只脚变得异常沉重。

凰若叶抬头瞥了一眼座上的男人，抵抗着那股压力，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去。

这一刻，凰若叶从路智渊身上看到了骨气。

“路智渊，你可知罪？”众人站定，座上的男人便立刻收回目光，一开口就是对路智渊的发难。

路智渊双膝跪倒，却挺直着腰板，双眼直视着座上之人：“禀告主神大人，属下不知何罪之有。”

既然你贺清晖能满口胡言栽赃于我，那我将实话说出来也算是回敬了。

此消息一出，座上男人果然用锐利的目光扫向了贺清晖。

“传言灵物都有常人不可为的能力，你的能力是什么？”座上男人不恼，平静问道。

关于这个少女是灵物的消息，贺清晖当然已经将有关的全部信息告知于他，男人此刻这么问，也算是凰若叶的测试。

凰若叶一下就明白其中缘由，自然也不会着了他的道，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想必贺司祭已经将一切告诉你，既然如此，何须多言？”

凰若叶并没有再给男人提问的机会，她立刻接上了自己话：“我可以向月神会贡献我的能力，但前提是，我必须是和你们同等的地位。否则，一切免谈。你应该明白，我不怕任何威胁。”

“没错，我没有能够威胁到你的。”男人很大方地承认了，话锋却突然一转，“但是，他有。”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路智渊身上：“路智渊，你提交的申请，我们都已经过目了，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将结果告诉你。”

路智渊的某种多了些复杂的情绪，有期待，也有紧张。

男人将一沓厚厚的兽皮卷从高座扔到路智渊面前，淡然道：“你的申请，我们予以驳回，神会不会对祁氏部落发动攻伐之战，你也同样不能。”

路智渊垂眸看着身前散落一地的兽皮卷，那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都是他列举的祁氏部落的恶行，每一条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写下的，字字属实。

可这些东西现在像没用的东西的一样被抛弃在地上。

路智渊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去捡起那些兽皮卷，可他捏了捏拳头，终究没敢。

凰若叶站在路智渊的前方，她没有转头看一眼，只盯着座上的男人看，他想看看这男人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话。

然而，男人并没有说话。

他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凰若叶看到一枚偌大的锥形之物以极快的速度向台阶下飞驰而来，目标却不是凰若叶。

而是凰若叶身后仍跪着的路智渊。

“这一锥，惩你擅自行动，对皓月联盟缔约方之一的祁氏图谋不轨，以报私怨。”

这还没有结束，凰若叶眼角余光再次捕捉到一道一闪而过的光芒。

“这一锥，惩你擅闯神瑶池，劫走灵物，以达一己之私。”

接着，又是一道。

“这一锥，惩你挤兑同僚，制造不和，有损神会团结。”

一共三锥，每一锥的亮光闪过，凰若叶都能听到身后吃痛的闷哼声，直到最后一声闷哼落下，伴随而来的是重物砸地之声。

凰若叶依然没有回头，她只是听，目光平静得犹如无风的湖面。

凰若叶不了解月神会的惩罚机制，但从身后的动静来看，这三锥绝对不简单。

但是，凭这样就想威胁凰若叶？

确实，凰若叶必须承认，在听到路智渊的倒地之声时，她的内心颤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差错，一旦出错，满盘皆输。

座上的男人想考验凰若叶和路智渊的关系，那凰若叶就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这就是你说的，他有威胁我的办法？”凰若叶目光直视上方，充满冷淡无情之色，放佛她天生就没有情感。

“果然不愧是灵物，天生就没有人类那些致命的缺点。”男人反而赞扬了一句，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你还有什么招数？”凰若叶冷冷地看着那男人，直言不讳道。

“把他杀了，我答应你的条件。”男人指着路智渊。

凰若叶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头了，她无比清晰地看见了地上男人的情形。

那三锥，分别在双肩和腹部。

贺清晖表面坦荡荡，实则是硬着头皮道：“路司祭，这只不过是这灵物为了逃脱而随口胡诌的罢了，岂能当真？主神大人，属下问心无愧，属下名下住处可任由大人搜查，属下绝无贪占半株灵植！”

对方的目光显得更加热切，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稀有物种。

凰若叶双眸则显得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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