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程先生。”

看到周先生落座后，程蝶衣给人倒了杯茶，转身离开。很快，蝶衣牵着一直打着哈欠的俞瑾来了，快到门口，程蝶衣放开俞瑾的手，看了看俞瑾，帮他拉了拉衣服才领着人进大厅。

“自然不会让两位白跑一趟。”

俞瑾思考片刻，点点头。

看到大厅里坐着的人，俞瑾走上前，与周先生握了握手。

俞瑾看似认真地说道，“我想周先生应该知道，我自己也能去。为什么要摊上这个大麻烦呢？而且，周先生不怕我一去就不回来了吗？”

“俞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为了程先生，您也不会。”周先生笃定地说。

“先生应该知道，我是个商人。”俞瑾晃了晃茶杯，慢悠悠说道。

“我想俞先生已知道，国民党如今已经离开大陆，新的国家将要建立。我们希望请求俞先生和程先生作为代表到苏联进行文化交流。”

“苏联？”坐在俞瑾身边的程蝶衣疑惑问道。

周先生朝着两人点点头，“正是。此次苏联对我们帮助很大，不久也会有代表到我国交流文化。因此我们希望俞先生和程先生能够作为我方代表。”

新的领导力量，越来越多的新面孔在北平出现。国民政府已经离开大陆了。这几日北平城内明显与往日不一样。

俞瑾和程蝶衣成亲后，蝶衣时不时也会去戏班。有时候甚至软磨硬泡让俞瑾陪着自己一起去唱戏。程蝶衣依旧发自内心喜欢唱戏，但是唱戏不再是程蝶衣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情。

这天，俞瑾和程蝶衣都在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看原子的宁静。

抗日战争提前三年结束了。

“想去吗？”俞瑾笑着问程蝶衣。蝶衣没有犹豫，轻轻点点头。

周先生看到两人的动作，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程蝶衣没有强求，待周先生进来之后，将院门轻轻带上。领着周先生往正厅走，“周先生，您请正厅坐一下，我去找俞哥。”

“您请进。”程蝶衣微微一笑，拉开门。看到门外依旧有几人站着，轻声说道，“几位也一起进来吧。”

几人一同敬了个军礼，齐声回答道，“不劳烦。多谢。”

“周先生，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要事？”俞瑾坐下，喝了一口茶，问道。

周先生看了一眼程蝶衣，又看了一眼俞瑾，从前俞瑾和自己联系都是避开程蝶衣的，周先生以为他不想让程蝶衣了解这些事，但是看到俞瑾和程蝶衣脸上都没有异色，这才缓缓开口，“俞先生，周某前来却有要事相求。”

“那就麻烦程先生和俞先生了。另外，我们想请程先生明日为我们的士兵唱场戏，不知？”周先生斟酌开口。

程蝶衣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承蒙周先生看得起，蝶衣自然愿意。”

周先生走了，俞瑾和程蝶衣站在院子中间，程蝶衣眉毛皱起，脸上有几分不解，“俞哥，你真答应了？”

俞瑾懒懒靠着程蝶衣，回答道，“是啊。怎么，又不想去了？”

“俞哥，这可不像你啊。”程蝶衣笑着说。

俞瑾伸了个懒腰，“陪你出去玩，还有好处拿，不好吗？”

“那俞哥，明天的戏？”程蝶衣眨眨眼睛。

俞瑾笑着斜斜看了程蝶衣一眼，无奈说道，“行，陪你唱。”

程蝶衣说完，满脸笑意，兴冲冲就拉着俞瑾走了，“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戏服！”

在离开中国之前，程蝶衣最后唱的一场霸王别姬是和俞瑾一起唱的。俞瑾唱的霸王，程蝶衣唱的虞姬。

俞瑾和程蝶衣两人独自坐在屋子里上妆。蝶衣拿起手中的笔，神情温和走到俞瑾面前，“俞哥，我这次先帮你上妆。”

“好。”俞瑾没有拒绝。

程蝶衣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俞瑾，手上的动作很是温柔。轻声问道，“俞哥，你后不后悔和我在一起？”

“不后悔。”知道蝶衣情绪比较敏感，俞瑾认真地回答道。

程蝶衣眼神有些迷茫，“我们会不会像‘霸王别姬’戏里唱得那样？”

“当然不会。我说过会一直保护你的。当然会一直在一起。”俞瑾伸手拉住程蝶衣为自己上妆的手，站起身来。

……

戏台上盛装打扮的程蝶衣依旧一袭淡黄色华服，只是身旁不再是一直搭戏的段小楼，而是俞瑾，自己的俞哥，自己的楚霸王。www.)

转头看去，一身霸王打扮的俞瑾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伴随着熟悉的音乐，程蝶衣放眼望去，台下一片整齐落座的士兵。蝶衣脚步轻移，眉毛微调，朱唇轻启，动人的戏腔倾泻而出。

这无疑是一场完美流畅的演出。没有破嗓，没有忘词，最后以掌声收场。

□□的到来，让北平城注入新的活力。原本寂静的街道，热闹起来。原本灰暗的风景变得鲜活。俞瑾和程蝶衣手牵手走在街道上。

“俞哥，北平好久都没有那么热闹了。”看着街上张灯结彩的样子，程蝶衣不禁感叹道。

“以后会越来越热闹的。”俞瑾看着身边的景色回答道。

程蝶衣满是憧憬，“俞哥，你说外面也会那么热闹吗？”

俞瑾笑笑不说话。

“要是外面不好玩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听不懂我的戏啊？”想到要去其他地方，程蝶衣有些忐忑。

俞瑾承诺道，“不好玩就去其他好玩的地方。你想到哪我都陪你。其他人听不懂我懂啊，以后一直陪你唱戏。”

“俞哥，那可说定了。”程蝶衣眼里满是期待。

虞姬和霸王自刎与江边，他们的故事结束了，他们的故事留在历史长河中，而俞瑾和程蝶衣的故事正要开始新的一段旅程。

“周先生请说。”俞瑾放下茶杯，直截了当问道。

程蝶衣打开门，门外站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与程蝶衣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先生。

“程先生，您好。周某特意前来拜访俞先生。”周先生一袭土黄色的军装，脸上依旧是满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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