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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回 分道扬镳

  • 作者:海上云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7-07 03:58:51
  • 字数:9490

“小兄弟,这里是图们江吗?”一位水手离着小船还有一段距离就喊上了。

这时候,一位老人从船篷里面走了出来,他弯着腰,背着双手,花白的头发,黑黑的脸庞,岁月的年轮在他脸上留下了道道深深的皱纹。

老人一直很淡定,只是偶而点点头。直到大宇船长讲完了,老人才又开了口:“干出这么大的事情,遇到陌生人戒备一点儿是对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们爷孙也恨鬼子,但我们也不是中国人了,现在我们是俄国人。”老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酒也喝不下去了。

原来1858年到1860年,在沙俄的武力威胁下,中俄先后签订了《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通过无耻手段占领了我国超过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一些原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国人,就此变成了俄罗斯人。

老人眯缝着眼睛看着货轮慢慢靠近小船,货轮荡起的水波,使小船晃动了起来。男孩赶紧扶住爷爷,他对惊扰到他们的不速之客有点儿不满意。“你们从哪来?”

“狗日的小鬼子,最会欺负人,我们想出海打渔都不许,没办法我和爷爷只好窝在江上了。”

听虎子说完,大宇船长也敞开了心扉。

“日寇占我河山,欺我百姓,实在该死,我们就是气不过,在海上杀了几个鬼子,”大宇船长简要地把事情讲给他们爷俩听。虎子听得高兴,兴奋的直拍巴掌。

虎子显然是动心了,他还没上过这样的大船,好奇心让他蠢蠢欲动。大宇船长发现有门,立刻补充道:“老伯,我们船上有好酒啊,上来喝两杯吧。”老人听到有好酒,也停下了脚步。

“爷爷,我看他们不像坏人,咱们就过去瞧瞧吧。”虎子央求着老人。

一名水手赶紧把踏板顺到小船上,老人和虎子踩着踏板上了大船。大宇船长对爷孙俩很是热情,把他们带进休息室,让到上座,亲自给老人斟酒。

自从得知父母惨死的消息后,昊天心中额悲痛一直没有化解,原想去投靠世间唯一的亲人——静觉师父,不想又被鬼子给带到了日本海。这两天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又受了风吹,他身心俱疲,在消灭了鬼子后,也倒了下来。这可急坏了陈彪。

“船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上岸?我兄弟这病来得急,得赶紧看大夫。”

“陈兄弟,说实话,我也没去过图们江水域。现在大致的方向肯定没错,而且是全速前进,我也着急啊,如果不能赶紧上岸,碰到鬼子的船,就危险了。”大宇船长答道。

第二十七章 分道扬镳

老人见大家对他很恭敬,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这老头子人老了,可心还没老糊涂。你们绝不是迷路了这么简单,不过我看你们不像坏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罢,等喝完酒,老头子给你们指指道。”

大宇船长和老人家边喝边聊,初次相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大宇船长和老人聊的内容不咸不淡,但虎子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没有心机,在一旁插嘴,流露出了对鬼子的愤恨。

小渔船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闻声从船篷里走出来,“爷爷,有一艘大船向咱们开过来了。”小男孩冲船篷里的人说道。

大宇船长不愧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好舵手,凭着航海图和指南针,摸准了方向,辰时,他们驶入了图们江水域。

但此时,大宇船长自己尚不敢确定,而接下来该驶向何方?他更是毫无目标。就在此时,他看到有一条小渔船在江边微微摇曳,大宇船长赶紧指挥货轮靠向渔船。

“小兄弟,我们在海上迷了路,想到东北去,请问我们该怎么走?”大宇船长客气地问道。

“虎子,弄点儿吃的去吧?咱爷俩该吃早饭了。”老人不打算让孩子理会这些人。

老人幼时就随父母在中俄之间漂泊,他深感祖国孱弱的痛苦,九·一八之后,老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最终定居在了自己的故土,但这里已经是俄国的领地。老人内心的苦楚,虎子是很难了解的。

文化的传承是一个民族繁衍发展的根基。华人遍布全球,但移民者的后代,从小就接受异族的文化,虽然基因保证了没有改变他们的人种,但丢失了中华传统文化,他们还属于中华民族吗?民族的消亡始于文化的衰亡。

老人给大家讲海参崴,若干年后,越来越少的中国人还知道海参崴这个称谓,代替它的称谓是俄罗斯的地名——符拉迪沃斯托克(意为征服东方)。苏联解体后,它成为俄罗斯滨海边疆区的首府,也是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基地。

老人又给大家讲库页岛,鄂伦春族自古生活的地方,老毛子和小鬼子一直觊觎这个比台湾岛整整大出一倍的海上明珠。俄国人占领库页岛之后,给它重新起名为萨哈林岛。

马文成每次在课堂上讲到这段丧权辱国的历史时,同学们都很压抑,也都盼望着能废除中俄之间的不平等条约,收回属于中华民族的土地,因为民族文化和大好河山是祖先留给子孙后代宝贵的财富。但历史无情地告诉同学们,世界上任何国家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只能靠实力,而不能靠别人的同情和自觉。土地是宝贵的,没有哪个国家在占领了别国的土地后会主动退回。再现中华民族的辉煌,是同学们的梦想。

年轻人的心中永远充满了希望,“爷爷,等将来中国强大了,说不定我们的家乡还能回到中国呢,您不是说过苏联的大官曾经要把抢去的土地归还给咱们吗?”

苏联的第一任领导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他的理想是解放世界上一切受苦受难的民族,他在任时曾宣布废除俄罗斯与其他国家俄一切不平等条约,归还非法占领中国的土地。

但当暴君斯大林上台后,不但翻脸不认账,而且又开始了扩疆的野心,他对图们江附近的土地也垂涎三尺。因为小鬼子南下,苏联已经有了想占领“张鼓峰”这个战略要地的打算,甚至鼓动图们江两岸的中国原住民一起对付鬼子。

“你们这船开回中国去,不还是得被鬼子给扣下吗?依老头子的看法,你们既然来到这了,就先到苏联来吧,等将来鬼子被打跑了,你们再回去也不迟啊。”老人的一番话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思考。

“苏联真有您老说的那么好吗?”一位船员问道。

“如今鬼子在东北横行肆虐,大家先保住命要紧。苏联现在厉害,鬼子都不敢惹,你们就先在这儿呆着。等咱们的军队把鬼子赶跑了,你们再回去。毕竟,苏联再好也不是咱中国人的家啊!但老头子是回不去了。”老人说完,拿着酒杯走到甲板上,恭敬地向着苍天念叨着。

“果新,呃,阿巴卡木巴,夸啊马内!恩忒额哈么,久兰呃徳卡德呃尼!杜拉巴谷轮呗木卡徳卡德呃尼!”

说完,老人把酒杯里的酒洒向了大海。

“虎子,你爷爷说什么呢?”一个船员问道?

“我爷爷用满语祈求神灵保佑,永世且昌,复兴中华。”这美好的愿望也是所有中华儿女的心声。

大宇船长和船员们被老人的话打动了。现在要回老家真是难上加难,如果苏联确实天下太平,何不暂时栖身,待国内形势好转,再做打算呢?一江之隔,随时都可以回去,老人的建议的确是良策。

想到这里,大宇船长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陈兄弟,认为如何?”

“我们兄弟要去白头山聚义打鬼子,想跟我们去的,我们哥俩欢迎。如果真如老伯所言,苏联到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当下我兄弟患病,我得先带他去父亲的一位故友那里治病。”陈彪看出了大宇船长的心意。

“陈兄弟,我们若是弃船回天津,那有脸去见施老板?我打算跟老伯去苏联,等鬼子被打跑了,我们再把船开回去,给施老板一个交待。不知你们三位老哥作何打算?”大宇船长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三位苦力中年长的周雷四十挂零,长得威猛的范虎三十有二,年轻的米川刚过二十五,这三位山东大汉,心中也早已有了决定。

“我们仨决定跟着陈兄弟,原来苟延残喘,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如今鬼子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非得把小鬼子从中国撵出去。”姓范的苦力坚定地说道,他用眼睛看着陈彪,陈彪也用肯定的眼神予以回应。

“山头上的土匪,个别也有抗日的,在东北抗日,难啊!”老人对陈彪他们去抗日并不看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我兄弟把病医好,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去打鬼子的。”陈彪说话的同时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昊天。

老人也不在再劝了,看了看昊天说道:“这位小伙子的病看来不轻啊,你们打算到哪里给他治病啊?”

“我父亲说他在图们江附近有一位叫赵振堂的朋友,是个大户人家,我打算去求这位长辈找大夫给我兄弟医治。”

“哦,原来是赵家啊,在这一带,赵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这位小兄弟的病确实得抓紧啊,既然这样,事不宜迟,老头子我也吃饱喝足了,就给你们带个路吧。”

“有劳老伯了。”陈彪一听赵家离此不远,顿时喜上眉梢,随时准备出发。

“这样,你们几个要去赵家的,上我的小船儿,等一会儿要去小河道,这大船过不去,我载你们过去。”老人对陈彪他们几个说道。

“虎子,你留在大船上等我回来。”陈彪等五人上了老人家的小船,小船载着他们慢慢远去。大宇船长他们站在货轮上与陈彪等人挥手道别。

人是感情的动物,别离总是伤感的,而人生的旅途上又总是聚少离多。这次分别,双方的未来都充满了未知,彼此只有在心底深深地祝福对方。

大概半个时辰,老人的船终于靠了岸。老人把船拴好,又领着他们走了一小段路,正好有一辆牛车路过,老人喊住了拉车的人。“小九子,这几个人是我朋友,要去赵振堂家,你帮我带他们过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行啊。你们背着的那个人,咋了,要是走不了路,就坐我这牛车吧。”这小九子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看样子和老人的关系不错。

大家把昊天放在牛车上,跟老人道谢之后,就跟着小九子走了。小九子的话不多,赶着他的牛车慢悠悠地走着,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了一所气派的大宅子,大家估计这可能就是赵家了。

“老黑,停下。”小九子勒住了他的水牛。

“瞧见了吧,坡上那大宅子就是赵老爷家了。我和赵家人不熟,要见赵老爷,你们自己去叫门吧。”说完,小九子跟他们摆摆手,就往回走了。

陈彪走在最前面,姓米的苦力背着昊天走在最后。他们到门口,陈彪刚想扣门,大门就开了。里面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女的,她一身西式装扮,英姿飒爽。看见来人,她并不搭话,而是用自己高傲的眼睛把来人一个个打量了一番,当她看到病恹恹的昊天时,眉毛蹙了起来。

她后面跟着三个人,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衣着简朴,像是个丫鬟,突然见到来了这么多男人,女子不自觉地低了头。另三个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家丁。头前的牵着狗,那狗见到来人厉声狂吠,要不是他拽着,早就扑了过来;另一个人手里拎着猎枪,他向陈彪他们问道:“你们找谁啊?”。

“这位小哥,我们来找赵老爷,烦您给我们禀告一下,就说河北陈家有人前来求见。”陈彪答道。

没等这家丁接话,为首的女子便不耐烦地说,“喊赵贵过来招呼他们,咱们没工夫搭理他们。”说完她就出了门,这时候后面又急匆匆来了一个年轻人,手里牵着两匹高头大马。

“赵贵,外边有人要见咱们老爷。”刚才搭话的家丁,向屋里喊道。

陈彪感到受了冷落,但为了昊天,自己不得不放下面子,又把刚才说过的话跟跑过来的赵福说了一遍。

“那你们等等啊,我这就去禀告老爷。”赵贵返身走了,他们几个站在问口仔细地打量着门厅,昊天神智不清,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唯一给他留下点儿印象的,就是刚才那位傲慢的女子。

作者的话:

人生的十字路口,选择的路不同,境遇就不同。

“老伯,你和小兄弟上我们船上来,咱们一起吃点儿,我们的饭马上就好了,省得你们做了。”大宇船长赶紧礼让。

“那您就专心指挥开船吧。”陈彪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船长分神,他只有祈祷老天保佑昊天一定要坚持住。

昊天的神智还很清醒,他主要是口渴,发烧。因为前途未卜,船上的氛围已经从杀鬼子时候的兴奋转为了焦虑。谁也没有心情说话,黎明的海上很静很静,马达的轰鸣声、滚滚的波浪声显得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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