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里有一张顾婷芳小时候的照片，姜宁看到顾婷芳的照片就生气，顾停州很少在她面前看。

姜宁给他个眼神自己体会，做夫妻这么多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顾停州明白姜宁的意思。

陆擎平时在部队里很少和旁人提起私人事情，大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有陆擎自己知道。

二十出头的顾停州生意未见起色，穷小子一个，那时的姜宁性子暴躁主意强，乡下亲戚见这样的女人都会犯憷。

野外丛林，顾晚朝思暮想的男人穿着黑色半袖黑色裤子，到膝盖的靴子，雨水将他脸上的泥土冲刷干净，他徒手跃上树，速度比豹子还要敏捷。

入伍没满一年的新兵肃然起敬，知道陆排长厉害，见识又是另外一件事。

他们总觉得陆排长最近比往常还要积极，什么任务都上，什么活都干，从前很少能在他身上看到什么竞争感，如今有了。

顾停州将相片背着放进去。

隔壁房间，顾晚坐在顾文床头给他讲故事，把顾文哄睡着以后才回房间洗澡睡觉，顾婷芳那巴掌打的凶，洗澡水浸到上面火辣辣的疼。

顾晚抬手将伤口捂住，闭上眼睛，没关系至少她没吃亏，为以后省去很多麻烦。

“今年雨水好，庄稼地也有个好收成，亲家今年种的地能卖不少钱。”姜宁洗完澡出来，瞧见外面下雨忍不住感慨。

当然，也是为了转移顾停州的注意力，发生这种事是谁都没想到的，和亲妹妹闹成这样，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她是嫂子，和顾婷芳关系这些年都不好，今日的局面她还巴不得瞧见，高兴过后关上门，看到她家老顾这般难受的模样，姜宁不忍心。

北城雨缓风急，小雨淅淅沥沥锤打砖瓦，花园里的牡丹花分外红艳，窗台上的灯笼花对窗而放，窗子的关的紧实不曾被风雨侵蚀。

就算爸爸不会真的和顾婷芳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会再推心置腹。

也不知道陆擎在干什么，睡没睡觉，她好想他，好想趴在他怀里听着他安稳的心跳，思念蚀骨，不可自拔。

顾停州手顿住，抬头询问:“你不生气我看这个？”心里暖暖的。

我早说什么来着，陆擎那孩子人好，小时候你给他钱让他帮你买东西，一分都不贪墨，长得还周正，在部队争气，怎么看都是顶天立地的好苗子。

好在咱家晚晚现在知道珍惜那孩子。”顾停州打开抽屉找东西，姜宁走过去帮他从里面翻出相册:“给你。”

大家觉得顾停州把持不住这样的女人，不如娶个老实可心人，只有顾停州知道，姜宁性子单纯，脾气爆胜在心好。

很多时候都是姜宁放低自己来迎合他。

雨水敲打老旧窗户，土培房子潮湿，乡下电力不稳，打雷下雨不给供电，好在大家都熟悉，天阴就将蜡烛备好。

老房子火墙上放着半截红蜡烛，老裘太太和老裘爷子坐在炕上，炕边坐着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她们的脸冲着同一方向，地上站着个女人，她手里拿着茶杯，嘴唇涂的红红的，说的有些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出来。

“诶呦，真不是我说，我家伶伶放哪里不是好孩子，我二哥家孩子从小吃得好住的好，脾气不好，我家伶伶就让着她，这次她把她伶伶推倒，赔了好多钱呢。

她二哥都觉得是他家孩子的错，和他家顾晚放在一起，我家顾伶像个姐姐。”说的口干舌燥顾婷芳喝口茶，不小心将茶叶喝到嘴里，压在舌头上等嘴里的茶水吞干净，她低头将茶叶吐到地上。

裘老太坐在炕上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爸，妈，我就打算给你们一人买套新衣服，买那种带花的，城里老太太都穿那种衣服，给我爸买身中山装，不管咋穿都洋气。”顾婷芳说的时候眉头皱在一起，仿佛在计划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我家媳妇就是孝顺，这些闺女都没一个儿媳妇孝顺。”裘老太眨巴眨巴豆大的眼睛，紧忙捧场，顾婷芳吹嘘过后心里那点不舒服也跟着消失。

炕上做的亲戚们都知道顾婷芳娘家哥哥都有钱，有钱到啥程度，手指头随便漏点都足够她们吃大半辈子。

顾婷芳这次回来更得了大钱，众人心里别提多羡慕。

怨自己投胎的时候没有托生个有钱人家，如若不然，现在她们也能和顾婷芳一样，想给谁买啥就买啥。

顾伶在家里，手疼的睡不着，隔壁裘宇和媳妇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吵起来，嚷的顾伶头疼欲裂。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日头升起，顾晚早上九点才醒，她小腿有些痒用另外一只脚蹭蹭，几分钟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门外有人在说话:“小文你先去楼下等着，你姐姐等会儿就睡醒了。”

顾朝阳拉着顾文，从他来这后就见顾文在门外等他姐姐，但顾晚这臭丫头这能睡，这么晚还不起来。

顾文拿着九连环，一点都不急，就等在姐姐门口。

顾晚将门打开，揉着迷糊的眼睛俯身将顾文抱起来:“哥你来了。”

“你可真能睡，能吃又能睡。”

顾朝阳没事爱磕碜她，顾晚脸皮厚，能开得起玩笑，顾朝阳这种马大哈也因此和她比较亲近。

“这是福气，你想要都没有呢。”

刘姨看顾晚下来，盛碗绿豆粥先晾着:“晚晚你等会少吃点，马上要吃午饭。”

顾晚笑着对刘姨那边大声道:“知道了刘姨，我马上过去。”

“你想卖衣服，想好在哪儿卖了吗？”顾朝阳大刀阔斧坐下，迫不及待的问。

他打开相册，将顾婷芳的照片抽出来，相纸泛黄，那时候顾婷芳还没出嫁，穿着旧旧的白衬衫，黑白相片上她脸颊有些黑，其实是两坨高原红。

说道沈家顾停州不像刚才那么沉默:“这雨下的刚刚好，不多不少，太多也不中。

说起亲家，不得不说他可给咱们培养了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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