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的增加、既得利益集团的压榨，必然导致底层百姓财富的减少、权贵财富的增加。”柳季明喃喃地说。

“财富不均，两级分化严重，这是社会动荡的根源。”赵云接话说。

说是桥，那是赞誉。因为在赵云瞧来，这所谓的‘石桥”其实就是一块大石头卡在两道山壁之间的‘天生桥’。‘天生桥’天生狭小，桥下万丈深渊，桥面半尺来宽。若不是经常来往于两岸的人，谁走在上面也会胆战心寒。

然而，令赵云不解的是，就是这样一座石桥，居然有无数的男子争先恐后地想要通过。赵云和戴着幕离的柳北到达石桥的另一头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是人头攒动，挤挤攘攘了。

“可是，这跟安禄山起兵又有什么关系呢？”柳季明反问。

“大唐舞神一一公孙大娘。”柳季明骄傲地说。

挂云山位于常山的西面，距离常山城五十里。站在此山山顶，可以眺望常山城，俯瞰井经关，东望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西顾为莽莽苍岩的太行群峰，素有‘小泰山’之称。

挂云山的主峰靠西，名日‘观日峰’。观日峰四面陡峭，唯有一处通道矗立着一道狭窄的石桥，取名‘连心桥’。

“太残忍了。”柳季明打了一个寒颤说。

此时，柳季明的脚下正好是常山的西城门，从城内热闹的街道上，人群正像流水一样涌出了西城门，一路延伸到了西边的群山方向。

“常山城我已经逛完了，明天该去给裴将军送信了，他住的地方叫什么山？”赵云指着城外丛山的影子问。

“我看过府衙的账目，当下常山每丁可分田亩不到七十亩了。”柳季明回答。

“可是，常山城里并非全都是耕农，还有士绅和商贾，他们并不耕种土地。”柳季明又说。

“那好，我又问你，建国初耕者每丁需交租多少？交庸多少？徭役多少天？”赵云问。

“准不准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做一道算术题。”赵云看着柳季明说：“常山郡在开国的时候，每丁平均可分得土地一百五十亩，那时候地多得种不了，只好按照每丁一百亩均田。请问，今日之常山，每丁可分土地几何？”赵云问。

“叫挂云山，也是我妹妹的师父修行的地方。”柳季明说。

“柳北的师父，是谁啊？”赵云顿时好奇起来。

“你的算法还漏了一块。开国初始，田亩人均可得一百五，当时田地多得中不了，而现在人口增多，田亩竟然只能分得七十亩，这说明相应的赋税也增加了一倍多。可是百姓的所得，反而减少了三分之一，这是为什么？”赵云笑着问。

“现在也没变啊。”柳季明脱口而出。

“不对，应该是变了。”柳季明转而一想不对，赶紧纠正说：“因为所得田亩减少了三分之一多，租庸没变，等于是赋税增加了。”柳季明红着脸说。

“因为权贵既得利益者获取财富越来越容易，越来越不满足了。当既得利益者不满足获取财富的速度时，他们就会变得更加的贪婪。普通百姓的那点财富他们已经看不上了，既得利益者的眼睛，开始看向财富最大拥有者的那群人一一皇族和皇权。”赵云说。

“难怪每到王朝的末期，总是会不断地出现奸臣和奸雄了，原来是因为给予他们的权利和利益太快，导致了这些人的野心膨胀得太快。”柳季明恍然大悟。

“这位兄台，劳烦您让一让，我们要过桥去。”赵云拍了拍身前一男子的肩膀，礼貌地说。

“滚后面排队去，谁不想过桥？”那男子头也没回，就回了赵云一句怼人的话。

“你们也是来找公孙大娘的？”赵云惊讶地问。

“废话，难道是来找你的？”对方鄙夷地说。

“那你们为什么都挤在这儿呢？”赵云问。

“我们没有腰牌，过不去。”对方回答。

“你瞧瞧这是什么？”赵云拿着一个玉牌，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说。

‘嗖’地一下，还没等赵云显摆完，只见一道残影晃过，一只大手一把抢过赵云手中的玉牌。然后赵云就见到自己身前那人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紧接着前面的人群队列就是一阵骚动，哭爹骂娘的声音不时地响起，队列瞬间被人挤出了一道缝隙。

“我有腰牌，我有腰牌。”远远地，一阵声音朝着桥头飘去，众男子纷纷羨慕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要不要这么夸张？”赵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怔怔地说。

“哼！这算什么，要是师父她老人家去到长安城，那才叫热闹。”柳北轻蔑地说。

顺着前面那人开出的通道，赵云和柳北随后便挤到了桥头。桥头处有一石门，石门口站立着两位拿着拂尘的道长，道长拂尘挂臂，神色坦然、眼皮半睁半闭，像看石头一样看着眼前的人群。

“道长，这是我的腰牌，让我过去吧。”之前夺赵云腰牌的男子，正双手捧着那腰牌举到道长的面前，一脸哀求地说。

“这不是你的腰牌。”为首的那道长只是把眼珠子朝下看了一眼，淡淡地说。

“为何？”男子不解地问。

“你没看到这腰牌上刻着一个柒字吗？”道长说。

“柒？”那男子疑惑地抽回了双手，低头一瞧，果真就发现他手中的玉牌上，清晰地刻着一个大大的‘柒’字。

‘嗖’的一下，还没等那男子瞧个仔细，只见柳北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那玉牌，随手便抛给了堵在石门前的道长。

“道兄明鉴，这是我的玉牌。”柳北黄莺般的声音响起。

“七师姐有请。”守门的道长看了一眼柳北，立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喂，为什么同一个腰牌，她能过我却不能？”之前那男子质问说。

“傻瓜。玉牌是女子用的，男子用的是铜牌。”赵云得意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牌握在手中晃了晃说：“以后别一见东西就抢，得先搞清楚男女性别再说。”

“哈哈哈…”围在现场的众人听赵云这么一说，哈哈大笑。

“你们刚刚听到了吗？他管她叫七师姐，莫非她就是‘七秀十三钗’中的七秀之一？”有人指着已经走上石桥的柳北，惊讶地问。

“在既得利益之间发生的权力和财富争斗过程中，民力会被大量地消耗，土地也会重新便的丰盈起来，最后当民力被消耗殆尽，财富迅速缩水，一切又都回归到初始水平。这就是马尔萨斯陷讲理论。”赵云说。

“交租两石，交庸絹二丈、绵三两、麻三斤，徭役二十五天。”柳季明回答。

“现在呢？”赵云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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