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武官？”女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嘶哑。

她觉得嗓子有些痛，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刚才拼命嘶喊造成的。

随着这一发现，赵云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不安。

不过，这种负面情绪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你胆子很大，你……可知我是谁？”嘶哑的声音虽然透着清冷，但是却没半点兴师问罪的情绪，令女子不禁有些羞恼，对自己有些生气。

看来，对方是个守规矩的女子。

赵云对此，感到很高兴，之前的那份缺憾，荡然无存。

他真不希望，如此美丽的女子和内侍混在一起。

躺在床上，说狠话，让她自己都觉得怪异。

可是，当她支撑起胳膊时，腰间忽然感到一丝疼痛，不由地轻呼一声，柳眉紧蹙，又重重地跌回被窝中去。

“你最好也不知道。”赵云回头看向床上的女子。

她是一名深宫中的怨妇。

自从入宫五年来，她只有大婚的那一夜有过男人，却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当时一切很匆忙，除了心慌，除了疼痛，她就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

对于眼前这个女子，赵云忽然有一种来自道义上的负罪感。

刚才，他才意识到对方很久没有经历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之前关于对方和内侍“对食”的猜测，不攻自破了。

那是和官家完全不同的体魄。

片刻之后，她再次看向那个在炭盆旁整理衣服的男子。

烛火照耀在对方肌肉隆起的后背，勾勒出匀称而健美的曲线，古铜色的皮肤在跳跃的光芒下，熠熠生辉，充满男性魅力。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赵云没有转身，语气不温不火。

“那你是谁？”女子稳定了一下情绪，语气恢复了颐指气使的严厉。

做了这件事的时候之后，他想到了自己和惟康纯子的第一次。

当初也是自己一开始用强，可是到后来，也是对方配合了自己，完成了彼此登上快乐之巅。

莫非这个时代的贵族女子都是极度性压抑患者？

赵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如此。

这个时代，贵族男人妻妾成群，可以夜夜做新郎，可是贵族女子只能处于被选择的劣势，独守空闺等待召唤。

在这个没有电，没有一切后世娱乐的时代，对于女子而言，等待的夜晚真的是最难熬的。

赵云摆放好衣服，烘热了手掌后，转身回到床上。

光着身子站在地面，即使有炭火温暖，也只是身前一小片地方，身体其他地方感觉还是很冷。

“你还想干什么？”见赵云赤着强壮的身子走来，女子蹙起眉头，将身前的被子紧了紧。

“不着急，日后……日子还长着呢。”

赵云淡淡说道，忽然神情古怪，想起话语中那个字在后世的言外之意，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女子盯着赵云，一眨不眨，如一只警惕的猫。

赵云没有凑到女子身旁，而是去了床尾，裹着被子，静静地坐在女子对面，看着裹着被子的女子，根本没有外臣应有的紧张。

女子沉默了下来。

赵云也不再说话。

虽然二人之间刚刚发生了对彼此影响注定都很大的事情，但是，不知怎么地，二人还是不愿去想那件事。

那件事谈不上愉快不愉快。

其实，对于二人来说，那件事应该算是愉快。

但是，它超出了是否愉快的范畴，而上升到道德礼法的层面。

那件事不符合道德，也不符合女子的身份。

如果在别的环境，譬如说青楼，他们会像新结识的朋友一般，说些什么。

在最开始的聊天里，他们都会说说小时候的故事以及成长经历，寻求某些共同的爱好，以便深入了解彼此。

但是，此刻二人都知道，双方对彼此的了解应该是越少越好。

所以，二人都没有打算开口说话。

只是彼此小心的对视着。

为了避免大眼瞪小眼太过尶尬，赵云问对方想不想喝水吗。

他是过来人，知道那种运动之后，都是比较口渴。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一双迷人的眸子在烛火下，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赵云下床，就那样赤着身子。

女子睫毛闪动，迟疑了片刻后，还是侧过脸去，好奇地打量着赵云。

对方的身材修长而健美，烛光勾勒着那些隆起肌肉的轮廓，熠熠生辉，和那人被酒色掏空的孱弱身躯完全不同。

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呼吸有些憋闷，连忙转过脸，不去看他。

很快，赵云端着两碗香茶走来，二人坐在被窝里喝茶。

赵云问了问茶水烫不烫之类闲话，中途，又去翻了一下炭盆边的衣服。

茶很快喝完了。

二人又沉默下来。

赵云看了看窗外的月光，目光再次定定地落到女子那精致迷人的脸上。

之前没有仔细打量对方，现在倒是有机会和时间了。

烛火虽然很弱，但是两米的距离完全能够看清对方的面容。

女子约莫二十岁，修眉横黛，星目澄波，虽然脂粉不施，却是一种绝世的容光，沉静中，也透着一股天生高贵的雍容气度。

在赵云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女子白晳的脸庞，泛起了绯红色光泽，格外的诱人。

赵云掀开被子，坐到了她的身边，手臂伸向对方，却发现腹下传来刺痛，低头一看，一柄匕首抵在自己小腹。

“我要杀了你。”女子咬牙说道，声音有些颤抖，美目中开始出现雾气。

赵云默然，自己干的，的确不是好事。

不过，要自己死，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赵云迎上对方谈不上仇恨的目光，清峻的面庞上，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微勾起：“不过，如果你不杀我，我以后还会进来看你。”

女子手腕一抖，匕首从掌心滑落。

赵云连忙伸手把刀接住，随手将匕首扔出床榻，展开手臂抱住鼻息急促的女子，“临走之前，我想让你留下更多的记忆。”

女子轻轻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将头靠在赵云胸膛。

“你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女子声若蚊呐，响在赵云的耳边。

说话间，她要撑起身体坐起来。

在后宫，她有权力，有威望，但是除了那个官家，她从未指望过有谁会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也从未想过会有哪个男子和自己如此相处，更不知道男女之间会有这等美妙的体验。

周公之礼，竟然是这种滋味……她感受到两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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