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二叶吼叫起来，可身后就是没有人应声。他回头不见了赵云，吓得他往前面跑去。可是一个白影，挡住了司马二叶的去路。

她穿着一身白衣，佝偻着身体，伸出一双干瘦的手，指着司马二叶：“如果你要娶木雅妹，请给一万头羊的聘礼，如果少一头，我把你抓到地狱去喂狗。”

“公孙掌柜，怎么了？”

公孙渊的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刚才我看到一个白影在窗外晃来晃去，她说让我们赶快滚出木雅家。好像是老阿姆的声音，吓死我们了。”

这声音说得很慢，像极了老阿姆，只是底气很足，不像以前有气无力。

“臭伙计，快点抱我起来，把我抱回房间。”

司马二叶的双脚打颤，无法行走，也不敢让赵云背他，害怕身后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拉住他的衣角。

提起灯笼赵云来了一个公主抱，把司马二叶抱回房间中。屋里的伙计和公孙渊都跪在地下，对着窗外不停地磕头：“我们明天就走，绝不打扰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色之徒，利用木雅妹的单纯，骗取了她的心。为了不伤害木雅妹的心，你不要说今晚见到我之事，要安慰她，然后西去……”

白影在空中飘来飘去，一会儿伸出枯瘦的双手，一会儿又伸出长长的舌头，吓得司马二叶趴在地下，瘫成一团，不停地磕头。

提着灯笼，赵云跑了过来，白影消失不见，司马二叶擦着额头的冷汗：“你刚才死哪儿去了？

屋里传来彼此起伏的打鼾声，仿佛整个房间，只有他没有睡着。看着漆黑的夜，听着外面的雨声，司马二叶仿佛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吓得司马二叶全身发涼，打了一个冷战，尿意还冒了出来。司马二叶不敢出去，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推了一下赵云。

“大哥，大哥，你陪我一起去茅房。”

吓得他赶快丢开老张，用被子捂住头。可被子里太闷，他实在受不了，只能探出头来。

“刚才我走在后面，老阿姆突然伸出枯瘦的手，拉住我的衣角，让我别动，要和你说话。

手里的灯笼熄灭，我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就是动弹不得。刚才白影飘去，我的身体又能动弹，灯笼亮了，就来找你。”

“臭伙计，快点燃灯笼。”

后院有一个茅房，靠近马厩。说是茅房，其实是就是用木板围起来的小坑，司马二叶解决了问题，感觉特别舒服。

返回的时候，司马二叶也走在前面，感觉灯光越来越弱，到最后消失不见。

“老阿姆，我没有一万头羊。”

“如果你没有一万头羊，就离木雅妹远点，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

“她伸出干瘦的双手，要掐我的脖子。”

“我看见了她的长舌头。”

“我听到了她幽灵般的声音。”

“我看到她的手撕破窗户……”

伙计们一个个抢着说话，大家互相挤在一起，不敢睡觉。

这是一个鬼屋，司马二叶一分钟都不想待了：“公孙掌柜，马上准备茶叶和马匹，天亮出发。”

“是，二少爷。”

公孙渊和赵云对视一眼，今晚演戏成功，司马二叶被吓住了。点亮灯笼，赵云带着几个伙计下楼，去准备茶叶和马匹。

木雅妹被马叫声惊醒，跳了起来：“阿姆，是你回来了吗？是不是你在喂马？”

光着脚丫，不顾寒冷，木雅妹跑下楼梯，站在雨中。

“木雅妹，我们天亮就出发。”

看到赵云和几个伙计往马匹上放茶叶，木雅妹十分失望，挥舞着双手，嚎叫起来：“都说三天还魂，阿姆怎么还没回来，肯定是你们点燃灯笼，吓到她了。快点把灯笼熄灭，回到房间睡觉，阿姆就会回来了。”

木雅妹疯了一般，撕扯着燃烧的灯笼，用脚踩烂，光亮熄灭。

赵云带着伙计回到房间，木雅娃走下楼来，和木雅妹一起坐在冰涼的台阶上，就等着老阿姆归来，见他们最后一面。

但是人去了，终究是去了，兄妹俩坐到天亮，全身湿透，还是没有看到老阿姆归来。

司马二叶一夜没睡，十分疲惫，他走到木雅妹的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老阿姆回来过，她让我西去，等挣到银子，就娶你为妻。”

站在司马二叶的身后，曲南烟十分不满，这可不是她昨晚的台词，被司马二叶篡改了。

“二叶哥哥，你真的见到阿姆了吗？”

“是的。”

抬着头，木雅妹的脸上流满泪水：“我是阿姆的亲人，她怎么不见我？怎么不和我说话?”

“老阿姆说害怕你们兄妹伤心，就不见你们了。她我给你们带话，让你们不要伤心，她已经去了天国……”

司马二叶胡编乱造，就是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恐惧的大院。还以老阿姆的话为由，让木雅妹不敢留他。

赵云已经准备好茶叶和马匹，商队缓缓出发。木雅妹傻傻地看着司马二叶：“你不要忘了我。”

“木雅妹妹，你放心，我会把你装在心上，等我从西域过来，就带你回家。”

跳上马背，司马二叶猛夹马肚，往前飞奔。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害怕看到木雅妹的泪水。

公孙渊对木雅娃抱拳：“多亏恩人营救，我们才没有中毒而亡，我在桌上放了一包茶叶，请你收下。”

草原上缺茶叶，木雅娃点头答应。

公孙渊笑了，他在茶叶中放了一张银票，感谢木雅娃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些天来的打扰。

离开木雅家，司马清儿甩动着鞭子，大声欢呼：“真好！终于走出那个鬼屋，又可以前行了。”

曲南烟嘻嘻笑着：“人间并无鬼，如果有鬼，就是活鬼。”

昨晚曲南烟穿着白衣，手里拿着两根用树枝做的手掌，可以自由伸缩，变成干枯的手。

她的嘴里咬着一片芭蕉叶子，做成了长长的舌头，学着老阿姆的声音说话，吓得司马二叶屁滚尿流。

一双枯瘦如柴的手，离开身体，在空中飞舞，悄无声息而来，仿佛要掐着司马二叶的脖子，吓得他跪了下去：“老阿姆饶命。”

揉着眼睛，赵云爬了起来，点亮灯笼，打开房门，走在前面。司马二叶批着长衫，有点胆怯，走在后面。总感觉身后有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让他害怕。

推开赵云，司马二叶走在前面，木楼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长长的身影，仿佛入一只干枯的手，只要伸出来，就能捏住司马二叶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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