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衣服有点儿太过肥大了，腰间还扎着一条麻绳固定着，应该是为了防止走路的时候衣服太过晃荡……

他的下身儿穿着一条肥大的深蓝色裤子，裤脚处也用布条缠着，就像抗战剧里演的那种绑腿布一样。

“是是是，这个道理我懂，我懂！哎……”

郭俊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你放心吧，我还有其他买卖呢！如果这里真的干不下去了，你就跟着我去别的地方打更吧！怎么样？”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大头鞋，鞋帮处还缝了两根宽带系在了脚踝上，看样子那双鞋也大了好几个尺码。

“自从郭老板来了以后……这矿里就再也没有挖出过玉石，应该是被挖空了吧，现在顶多算是个采石矿了！哎……”

“那个……郭老板，您千万怪我多嘴。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想问您来着，这里……是不是要黄摊子了？”

郭俊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没啥再撑下去的意义了，开矿的成本非常高，没有产出率那就等于是在赔钱！换成是谁也撑不下去啊……”

张天纵盯着他那张脸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后微笑着说道:“老李，你们这里曾经换过几任老板啊？”

“嚯！一提起这事儿啊，那可有的说了！之前的第一任老板姓杨，杨老板可仁义了，从来不克扣员工的工资！而且奖金、补贴费啥的，发的也多！可是好人不长命啊……没想到出车祸，死了！”

“后来他老婆做主，就把矿场买了！至于买了多少钱，那可就不知道了。之后就是姓郑的老板接手了，自从郑老板来了以后，工资啥的倒是不差，可就是人性不行！”

好在高速公路比较畅通，两人开着车一个小时左右就下了便道，又走了十多分钟，就来到了翡翠矿场。

“呦！郭老板！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有啥指示？嘿嘿嘿……”

“老李，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看房，实在是辛苦你了。”

康县，距离宁城的城边大约八十多公里，也归属于省会的管辖范围之内。

“动不动就骂人，要是不顺心还打人呢！而且还经常带着一帮狐朋狗友过来胡吃海塞、连要带拿，一天到晚弄的乌烟瘴气的！”

“不过，他接手的那几年可没少挣钱！那时候，矿里经常能挖出极品的玉石！就是最近这两年越来越不行了……”

他身穿一件，多年前的那种老款式军绿色棉大衣。

“可不敢这么说！我就是个打更看堆儿的老头，老板看我是个孤老头子，可怜我、给口饭吃。嘿嘿嘿……”

张天纵轻轻的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

一看这身打扮就能看出，这是工地上统一配发的工作装。至于是不是合身，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他留着圆寸式的小平头，皮肤很黑、满脸大胡子茬儿，看样子至少也得有一个多月没刮过胡子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反正我是一个孤老头子，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去哪儿都成，去哪儿都成！嘿嘿嘿……”

张天纵微笑着说道:“你俩慢慢聊吧，我去那边的矿道里看看。”

“啊？看矿道？这……难道您是新一任的老板？哎妈呀！我……我是不是说错啥话了？”

郭俊摆了摆手说道:“别看这个矿场的法人是我，但是真正的大老板是这位张先生！大老板是特意过来视察的，然后再决定这个矿场是否还有必要再继续开下去……”

“啊？妈呀！是大老板啊！那个……您抽烟不？嘿嘿嘿……就是我手里没啥好烟招待您……”

“不必客气了，平时我也不抽烟，没这个习惯。”

“是是是，这个习惯是不太好！嘿嘿嘿……诶？对了！您稍等一会儿，我去把电闸推上，矿道里有电灯和小火车！如果大老板想进去看看的话，也方便一些。”

“嗯！好！”

看着老李有些兴奋的奔跑着，张天纵微微一笑。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啊？主人，他……他都六十多了。这么说不太合适吧……你不是经常教导我要尊老爱幼吗？”

“呵呵呵……我敢肯定的说，他的真实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啊？这……不能吧？要是这么说的话，他比我的年龄还小呢！我都三十八了……看着也不像啊！”

“你听说过易容术吗？”

“听说过啊！我曾经还学过呢！只可惜没学全。而且这么多年都不鼓捣那玩意儿了，基本上也快忘光了！”

“这么跟您说吧，只要是从盗门里走出来的人，基本上都会一点儿易容术！”

“只是因为我的悟性一般、而且平时也用不上那门手艺，所以也就荒废了……嗯？嘶！难道他，他……”

“这是高压频的电棍，你拿着防身用！先把它藏起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啊？哦哦哦！好的，好的！真是没想到啊……他竟然！”

“嘘……他回来了！你自己机灵着点儿，他可是个会功夫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就用电棍捅他！”

“这玩意儿在两米之内都有效，不用非得往身上招呼！还有，你小子一定要看准点儿，别冲着老子按开关！”

“哦哦哦！明白，明白！您放心吧，这玩意儿我用过，手头还有点儿把握。”

“嗯，那就好！呦！老李，你手里拿把斧子干啥啊？”

“嗐！左手拿手电筒，右手拿斧子！这是我巡逻时的装备，拿着心里有底！嘿嘿嘿……习惯了。”

“哦，那行吧！就属你对这里的环境最熟悉了，你在头里走吧，我们俩在后面跟着你。”

“诶诶！好的！大老板！”

说着，他把手中的斧子别在了腰间的麻绳里，然后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张天纵和郭俊对视了一眼，同时微笑着跟了上去。

所谓的“小火车”，其实就是那种轨道式运载车。

它的结构十分简单，就那种可以在钢轨上行驶的长方形箱斗，是用来从矿坑里往外运输石头和残土的运输工具。

一个个大箱斗连在一起，前后再各配上一个控制前进或倒退的牵引车头，还真挺像是火车的样子！不过这玩意儿比真正的火车那可小的太多了……

“就用这台小型的吧！前后两个头中间一个斗，就我们三个人足够用了！”

“嗯！好！”

说话间，老李一抬手撑住了车头，一片腿就跳了上去。

“呦！腿脚挺利索啊！”

“嘿嘿嘿……也就凭着这身力气混饭吃了，要不然到了我这把年纪就只能眼巴巴的混吃等死了！”

“嗯！健康的身体才是本钱！”

“可不是咋的！您二位就委屈一下吧，站在中间那个箱斗里就可以了。箱斗旁边有扶手，你们抓紧一点！这玩意儿走起来也挺稳当的……”

“嗯！知道了！”

张天纵和郭俊一前一后跳进了箱斗之中，老李看到他们都已经站稳当了，就启动了车头上的电子开关。

“哐当当，哐当当……”

小火车缓缓的开动起来，这玩意儿稳当是挺稳当的，就是噪音有点儿忒大了。

而且，箱斗边缘处还出现了不少腐锈的地方，导致箱体钢板连接处产生了轻微的分离情况，只要一动就会出现“咣当咣当”的分、合拍打之声。那种体验感是真差……

……

“老李！前面还有多远啊！”

“什么？噪音太大了！你大点儿声，我听不清……”

里面的坑道越来越窄、越来越深，在这种环境中就会自然的产生拢音现象，再加上小火车的噪音实在太大了，小声说话基本上就听不清了。

“我说！里面还有多深！多远！”

“哦！你问还有多远啊！不远了，再走个一两分钟也就到头了！”

“哐当！咔嚓嚓！嗞……”

“哎我靠！”

郭俊身子一趔趄，大声说道:“老李，你踩什么紧急刹车啊！”

“不是，不是！我没踩刹车！是制动器锁死了！”

“制动器？锁死？”

“是啊！您看这一排指示灯，全都变成红色的了！看样子应该是发动机出问题了！”

“这种车一旦出现故障，就会自主启动制动锁死开关，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车体停止在钢轨上时，产生自动滑落的现象！”

“哦？你懂的还挺多的嘛！这么专业的知识你也懂？”

“额……都在这儿呆了七八年了，就算不懂也看明白了！嘿嘿嘿……”

“嗯！说的也是！那行吧，反正离得也不远了，那咱们就下去溜达溜达吧。”

“诶！也只能这样了。要不……你们二位先去里面看看？我留在这儿看看能不能把车修上……”

“修它干啥啊！反正回去的时候，也得用后面的那个车头带动着，这个车头好与坏都无所谓了！”

“额……说的也是哈，那行！还是由我在前面带路，你们很紧一点儿、看着点儿脚下，越往下走碎石越多。”

“嗯！好！”

——未完待续——

而且，他一笑时还露着满嘴的大黄牙！再配上那一脸夹着泥垢的皱纹，看着还真是够邋遢的了……

“嗐，在哪待着都是过一天，谈不上辛苦！每天在这一片地界里转悠两圈巡视巡视，还锻炼身体了呢！挺好的！嘿嘿嘿……”

郭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张先生，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更夫老李，别看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但是身体硬朗的很！在这个矿上都工作七八年了。绝对是元老级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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