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歌有些头疼。

说是哄人，但总觉得烦人更贴合一些吧……

他后背那么大一块淤青，寻常人都会疼痛难忍，又何况他这样一个病秧子。

“我……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长歌，我们都是向着你的。”

说到这儿，萧瑛突然紧张起来。“不会是摔坏了吧？我大哥身体自来就不好，稍稍一点碰撞就要在床上静卧好几天，若真的是因为这一跤摔坏了身体，母妃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

说了没几句，萧瑛甚至都已经红了眼。“每次但凡大哥身体有些不好，母妃一定是红着眼睛从他房中出来的。好几次夜里母妃都是哭个整夜，让父王心疼的要命，让我这个做女儿的更是惭愧的要死。大哥可是父王和母妃的命根子，若真是有个好歹，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殷长歌心中愧疚，知道之前在房中摔的那一跤并无什么大碍，真正让萧景琉不适的，可能正是筑心亭里那一跤。

萧瑛一副委屈，“可是你都不理我！”

殷长歌哭笑不得。“世子呢，睡了吗？”

凭她别的不问就只问萧景琉，萧瑛又是一副神情微妙。“还没睡，我哥向来晚睡。长歌，你若是无聊的话，我哥房中有些有趣的书，你可以去找了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直接问他便是。”

萧瑛径直走了过去，就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嫂子，你是不是因为那个丫鬟的事情生我哥的气了？”

殷长歌侧眸看了她一眼。“不是说了吗？以后别叫我嫂子。”

进了屋，萧瑛一眼就瞧见正坐在桌前端着一杯茶水细细抿着的殷长歌。

萧景琉房中的书殷长歌已经翻过，都是些无趣的文章，不过上头批注的字写的倒是好看。

又在屋里头缠着殷长歌说了片刻的话，萧瑛突然就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了，瞧着有些疲惫，虽然也没说什么，但总感觉他似乎有些不舒服，是不是今天白天那一下跌的有些狠了？”

萧瑛亲热地凑过来。“你没多心才好。刚才你走了。我哥不知道多失落难过，让我多过来与你说说话，好好哄哄你。你放心，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直接将人打一顿扔出去，我们绝不会说一个字。”

“嫂……咳！长歌你也用不着生气，先不说我哥的身份，就是他这副皮囊一般的姑娘见了他都得要多看上两眼。冷凝那丫鬟一直伺候在我哥身边，所以就自以为能与我哥有多亲近，在心里把自己抬做了半个主子。可是在我哥眼里她就只是个奴婢，只是个下人，只是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而已。长歌，你莫要多心了才是。”

殷长歌微叹了一声。“我没多心。”

这中间的话殷长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只有这一句着着实实的撞击在了殷长歌的心里。

“长歌你怎么了？”萧瑛有些惴惴不安。“是不是我刚才又说错了，哪个字让你生气了？你别气了，刚刚我哥已经骂过我了，你若是再气，他还得再骂。他骂我一顿，父王母妃又再骂我一顿，我多可怜呢……”

萧瑛站起来，顺便也把殷长歌一把拽了起来。“别等一会儿了，现在就去看看吧。追风出去办事儿，冷凝已经下去领罚，季影神出鬼没，大哥跟前真的无人伺候，嫂……”

萧瑛干笑笑。“长歌你现在就过去看看吧，万一大哥想要喝口水，自己又站不稳，又摔一跤，直接砸了那脸上可怎么办？这么好瞧一张脸，万一毁了容，你们这亲事不就耽搁了吗……”

又说亲事！

殷长歌听的是眉心直跳，径直就出了门。萧瑛也识趣，跟在后头又催了几声。亲眼看见殷长歌进了萧景琉的寝卧后这才偷笑笑，放心的离开。

进了屋里，萧景琉还真的就如萧瑛所说要给自己倒杯水喝，殷长歌赶紧过去给他倒了小半杯的水递过去给他。“你们府上这么多下人，就不能往自己屋里头多放两个人吗？”

“不习惯。”抿了两口后，萧景琉便把杯子递了过去。“自己力所能及便自己做了，又何必麻烦别人。”

见殷长歌顺手接过水杯随手放在桌上，萧景琉竟有些失落。

失落过这一瞬后他又在心里自嘲。

不就是一次无心之举，难不成还次次的能共用一个杯子吗？

沉默的片刻，殷长歌试探的问他:“听萧瑛说你身体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找个大夫？”

萧景琉点了头，又摇摇头。“不要找大夫，你给我看看就好。”

见他又要解开自己的衣裳，殷长歌忙将她喊住。萧景琉先是愣了一下，后头才后知后觉，“对，去里间。”

殷长歌搀着他往里间走，走了几步才觉得不对。

“要不还是在这看吧。”

萧景琉却说:。“每天晚膳后母妃都要过来看我一眼才放心，若是让她看见我后背的伤势，怕是又要忧心的睡不着觉了。还是进来吧，外头若是有动静，我也能赶紧将衣服拉回来。”

殷长歌眉心又是一阵狂跳。

这话……

好像更说不清了。

此时，敏亲王府外一个丫鬟站在那儿已经等了半天，想了想，丫鬟又上去问了守在敏亲王府外的侍卫。

“侍卫大哥，能不能再进去帮我传一声话，我们家夫人还等着呢。”

门口两个侍卫就像是两尊石像，根本就无人搭理她，小丫鬟跺跺脚，想要直接跑上去敲门，奈何她才有了动作侍卫就将她拦了下来。

“此乃敏亲王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什么不得靠近，今天白天我明明也上去了，我就是问一句话而已，等我家两位小姐出来，我们也便走了。”

殷长歌实在是被她磨的没了办法。“我没生你的气。”

萧瑛一拍脑门。“一时高兴，我忘了。”

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却不像殷长歌那般细口的抿着，而是直接就喝干。放下杯子又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有些粗鲁不雅，又悻悻的给自己续上一杯，学着殷长歌刚才的样子细细的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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