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要越过他失败后，我反而气若神定起来，我没赶着去投胎，耗得起！

见我不急不躁，周延渐渐兴趣索然，他慢慢收起这无聊把戏，与我并肩而行。

双双握着两杯奶茶出来，我轮流斟酌着喝几口，再心不在焉的:“既然周先生那么喜欢和我聊天，不然到你车里聊一会？”

带着洞破天机的了然，周延直截了当:“我看秦小姐更像要去给何东川泼奶茶？”

将他视作透明，我心无旁骛目不斜视着径直往前。

有些跟不上我的跳跃，周延滞然片刻才说:“这是我的荣幸。”

就近，我选了两个超大杯，并且叮嘱店员要多冰，也别给我封口子。

面对着周延饶有兴趣的审视，我轻描淡写:“付钱，说好的是你请。”

语气极其夸张，周延抑扬顿挫渲染着:“不过这样也好，即使秦小姐真的需要我来当和事佬，我也会有些纠结，生怕秦小姐又一次吃何东川的亏。毕竟当初若不是有何东川出谋划策，我也想不到先给秦小姐些甜头获取信任，再措不及防反咬秦小姐一口这么优秀的战术。”

原来当初周延以临时取消大额订单编排我这事，何东川没少出力？

为了给那家人无限的热血供养，何西峰将自己的梦想根深在油画村这片热土耕耘，西峰画廊就是他所有心血的载体。临到最后，何东川竟然伙同周延这种阴诈小人，让画廊栽这么大一跟头！

呵呵，他这挑事的口吻，是想恶心谁。

面无表情，我冷冰冰的:“周先生你日理万机，何须把时间浪费在这家长里短的八卦上。要不是我知道你几斤几两，不然我真以为你是某些唯靠八卦娱乐续命的八婆。”

“我真的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视线慢腾收回，周延转而睥睨住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秦小姐这么优秀，却还要受困于家庭琐事，一直没有获得小叔子的认可。”

若当初周延没阴我，西峰画廊即使受大火摧残，本有机会重新来过！

这一刻恨意滔滚，我蹙起眉来:“你话那么多，嘴巴干不干？反正我口干舌燥了，你能不能请我喝杯奶茶？”

然而周延却迅速上前，几次刻意重叠挡住我前路。

我算是受教了。

直接闭紧嘴巴，我检查了包包里的东西没跑出来，随即抬脚就走。

又刷存在感，周延很是意味深长:“秦小姐想不想与自己的小叔子重修于好，如果秦小姐有这需要，我可以当个和事佬，从中调解。”

我终忍无可忍:“别张嘴闭嘴小叔子小叔子，我和何东川多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别将这种伪善的人往我身上捆绑，我怕恶心。”

我懒得再藏掖:“对，我忽然觉得刚刚巴掌打少了。不补做些什么，我怕我今晚失眠。”

狭长的双眼里狡黠浮浮，周延引路的姿态很分明:“一般来说，我会以十分呵护下属。但面对着秦小姐这种野性子的美女，我很难拒绝。”

心怀着想要看我和何东川尽力撕扯的鬼胎，这没耽误周延爱惜他的车，隔着车窗他说:“何总监，你下车来一趟。卓太太想和你再聊聊。”

扫了我一眼，何东川不情不愿的站到周延面前来:“周总….”

在他说话的当口，我扬起左手边奶茶泼去，那些散发着浓郁茶香的液体夹着冰块在何东川脸上打圈圈，最后唰唰往下落，流淌出丑陋的沟壑来。

狼狈不已，何东川潦草抹几下脸，他顾忌周延在场倒是多了些克制:“秦时九，你又发什么神….你到底想怎么样？”

“先不要急着骂我。我还有一杯没泼。你可以等我泼完一块骂。”

边不遗余力的挑动何东川的情绪，我却手一拐，冲着周延去。

即使周延算是反应敏捷的避了避，可还是不可避免的上衣湿掉一大片。

捏着空落落的奶茶杯子，我死死盯着何东川:“何东川，我原以为你只是出国太久，被西化得厉害。没想到我还是高看了你一眼。你其实是薄情，又狼心狗肺。你在国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何西峰透过西峰画廊死活抠出来的。没想到他去世后，你会伙同些狡诈小人置西峰画廊死地。你做过的亏心事，会将你钉在耻辱架上，你没有资格对我张牙舞爪，对我口出恶言。我秦时九行得正坐得正，我从未有过对不起何西峰半分。至少在何西峰走之前，我有卯足劲想要将他的心血留下来。即使我最后在你的恶意满溢下做不到，我也已经尽力。以后再有机会碰到，希望你可以像死了一样，别主动跑我面前刷存在感，我懒得与你这样的傻逼浪费时间。”

面如纸白，何东川嘴角动颤着，他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再看向周延:“还有你，比你贱比你恶劣比你混账的人，我见多了去。好好当个人不行吗，非要当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你自己不知羞耻，我都替你尴尬。”

压根没事人那样，周延风淡云轻:“秦小姐这建议很不错，我好好考虑下。”

反正泼也泼了，骂也骂了，再继续也没啥搞头，我敛眉挺腰，迅速远离这俩一丘之貉的男人。

这场战斗令我身心疲惫，回到家里就躺在沙发上葛优躺，微信响了好几次都没兴趣点进去看，整个人焉得像久晒的咸菜。

直到卓悦给我打来电话。

就像打鸡血似的弹起来，我直抒胸臆:“你几点回，我想你了。想你请我吃大餐。”

先是笑，尔后卓悦歉意满满:“秦时九，抱歉。玲姐临时组了个饭局，来的都是些这几年比较活跃的投资人，我一时走不开，可能要晚点才回。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失落和惆怅网织，我强打精神:“那有啥，有事忙，肯定是先忙正经事。外卖就免了，我自己搞掂。”

挂电话前，卓悦一再向我保证，他会赶在十一点前回到家。

郁郁油然而生，我心不在焉的打开微信，弹出来的是徐菲的对话框。

她说:“时九，方便不方便，我想找你聊聊。”

兴趣缺缺，我敷衍着打字:“好啊，你想聊什么。”

没想到，徐菲接下来这波操作，差点恶心到我了。

“噢，我原以为是何东川单方面恨秦小姐，甚至到恨不得将秦小姐置于死地的程度。原来秦小姐对何东川，也是厌恶至极。”

不以为然勾起唇来，周延轻轻一笑:“我竟然很享受秦小姐拐着弯骂我。就像喝过人参茶那样，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和通透。我甚至有些隐隐期待，希望秦小姐再骂多两声。”

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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