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测到卓悦并不想继续深入探讨这事，我拼命按捺住没表现出太大探索欲来。

中午我又回家了一趟，汤在锅里炖着时徐菲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就在卓扬被叶玫诱导着闹自杀的当口，钟小纯忽然以卓扬多年网友身份速降，我不是没怀疑过钟小纯是叶玫丢过来的定时炸弹，但在为卓于易接风洗尘那一晚，我有暗暗留意看钟小纯与叶玫之间的互动，她们不像有私交。

不过既然徐菲要将我往这错误路子上饶，我自然继续配合着:“我晕死，菲菲你真觉得她们是一伙的？”

自从上次我撞破她与周延私底下见面，徐菲给我打来电话各种暗示卓悦对她有意被我怼得满地找牙后，她除开工作上必要时才主动与我联络，现在卓悦安排她去掐邪恶的小苗，她忽然又联系我，我用个膝盖都能想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确信徐菲也能拎清这一切，我对她这般卖力表演更嗤之以鼻，表面上还是装作震惊不已:“天啊，这都哪跟哪？如果钟小纯真喜欢卓悦，那她干啥要和卓扬在一起，这么狗血的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当不成你妻子，当你弟媳吗？我三观都碎了。”

“如果钟小纯仅仅是这么简单，那我还不用这么担心。”

顿了顿，徐菲更是变得一板一眼的:“我怀疑钟小纯与叶玫一早就相识了。这段时间，钟小纯更是没少与叶玫保持着联络。叶玫….她有几次主动向我打探你在大学时的情况，尽管叶玫没多说什么，但我感觉不到叶玫对你的善意。我….有预感钟小纯就是受叶玫指使接近卓扬，而你又是卓扬的嫂子，有这层关系挂靠，钟小纯想对你干点啥坏事也方便。我猜想，有可能钟小纯本身对你憎恨，再加上叶玫教唆怂恿，她们两个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按捺住不耐，我仍以迫不及待的口吻相对:“好，你快说吧！”

又是装腔作势的轻叹两声，徐菲压下嗓来:“时九，我和钟小纯认识的时间都快赶上十年了，我原来以为她只不过是个喜欢到处撒娇为自己讨点小方便的公主病女孩，虽然不怎么讨喜但至少无伤大雅。但我今天发现我完全不了解她这个人。你应该已经知道吧，她和卓扬谈着恋爱呢，却跟唐江搞三搞四。她真的好放纵，短短两个月就搞出人命来了。这不，卓悦今天找我，就是为了给她擦屁股。我处理这些事时，发现钟小纯她很可疑。”

不动声色，我更是好奇得要死的语气:“继续？我这急性子一秒钟都等不得。”

一字定音，卓悦再缓缓细说:“徐菲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以及方式，会透露出她与钟小纯只是普通社交使然搭建起来的临时草台班子，还是有更深沉利益的共同体。”

抓起我的手来浅浅搓揉，卓悦笑容变得浓了些:“秦时九，每次我做什么事到瓶颈处，你总像强光般给我灵感。将钟小纯放入万和已有一段时日，我早想试探徐菲与她之间渊源，奈何没有比较恰当的契机。今日你一个碰巧，就给了我这个机会。”

更多是站在卓悦的立场，我竭力将担忧表现得诚意满满:“卓扬那边….”

“是。”

这才一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模样，徐菲脆声道:“今天我约谈钟小纯，我靠着老交情与她推心置腹聊了一两小时，她多次提起你，说你外在条件一般般还是个二婚不知靠多少心机才嫁给卓悦，总之她说了你很多坏话，她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特别恨你。我觉得你挺好的呀，待人接物都不错，也很有亲和力，你不至于那么招钟小纯的恨吧。唯一能解释得通的是，钟小纯对你的憎恨另有渊源。我隐约觉得她是不是大学时就喜欢卓悦，她把你当头号情敌了，她提起你时那咬牙切齿的状态，把我都给惊呆了。我真的很担心她后面会不会搞点别的事出来伤害到你。所以即使没确凿证据，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当心钟小纯。”

每次见面，钟小纯确实没脸没皮的撩拨卓悦，可她那些无下限的行径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浓情蜜意冲昏头脑，她更像是对优质男的饥渴扑食。

卓悦这边也没闲着，他用手机回复了些工作邮件后打了电话给徐菲，徐菲约一个小时后抵达，他们单独关起门来聊了十几分钟，徐菲拿着钟小纯的孕检结果匆忙走了。

眼看他情绪下陷，我一连舀几勺藕粉再倒入热水边快速搅拌，边换话题:“你先吃点东西吧，胃空着难受。”

我的早餐是卓悦点的外卖，是酱卤得很香的牛腩加手工粉，这么冷的天吃上热气腾腾的一碗，靡靡气一扫而空，我暂时忘掉种种不悦插曲上网狂做功课，当我看到橘酿葛根粉对胃养护有特效，我跃跃欲试着把那些美食博主分享的方子记下来，打算等卓悦出院就搞起来。

演技呈井喷般的上升，徐菲沉沉叹了两声将势头造足后，再是故作为难道:“时九，我的理性在阻止我不要多说，但我们认识多年友谊深厚，我的感性使我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瞒着你。我….也担心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暗地里干坏事牵连到你。”

早已看透她的居心叵测，我心里冷笑，表面上还是作出懵懂与急切:“啊？什么意思？菲菲你把话说清楚点啊，是谁想害我，啊？”

“我是有特别强烈的预感，钟小纯和叶玫是蛇鼠一窝。”

徐菲忧心忡忡道:“我甚至隐约感觉到她们之间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但可能钟小纯胃口越来越大，她已经不满足叶玫给的丁点甜头，她也不想再受控于叶玫，她才转而去勾引唐江。现在钟小纯给我很阴森的感觉，我甚至怀疑她说不定在大学时候就暗地里对你干过坏事。时九，你真的要万分当心钟小纯这个女人，少点跟她接触，更别听信她那些胡言乱语。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我以前真觉得钟小纯就是个稍微病娇的女孩，但她今天给我的感觉就是惹不得，你真要听我一句劝，少和她接触。”

假装余悸未定，我长长吁气:“我本来就跟钟小纯不对盘，现在她和唐江鬼混在一起，她和卓扬之间肯定得黄，我以后跟她私底下接触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没事儿的，菲菲你不用太担心哈，法治社会朗朗乾坤，我料钟小纯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难得我与徐菲还有假意推心置腹的时刻，我自然不舍得放过这大好时机，稍作酝酿，我跳跃:“菲菲，其实我有个事挺好奇，想问一问你。当然，你可答可不答，别嫌弃我八卦即可。”

立马扔掉松懈，徐菲的气息促了促:“时九，我们这都认识多少年了，就凭我们这么熟捻的交情，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你问呗。”

敛眉，我慢条斯理编得有鼻子有眼:“我在千禧创投听到些小道消息，菲菲你早在进入万和之前，就跟玲姐很熟了？”

将欲言又止演得入木三分，徐菲轻咳着开了开嗓，她语气弱弱:“其实我没掌握住确切证据，但这事真的很可疑….时九，不然你就随意听听吧，就当是我给你提个醒。”

笑容迅速消隐，取而代之是淡淡苦涩缭悬在唇，卓悦轻轻叹:“以卓扬的聪颖度，他不难看出钟小纯的不靠谱，他们之间本就相互利用相互演戏，他在本质上与钟小纯半斤八两，他吃点肉体上的苦头受点精神上的压迫，也是他该。”

停了停，卓悦又是幽幽然:“但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间上血脉最亲近的人，而我也是他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我没有办法做到冷眼旁观他身陷囹圄。我会让徐菲尽量将这事掐在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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