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琛微微弯腰，以表尊重:“属下慕北琛，见过陛下。”

“起来。”君无烨仔细打量他，实在难以相信当初那个闹着让他教自己文韬武略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唐小晚提慕北琛解释:“爸爸，这么多年慕北琛一直受魏瞻控制。其实我小时候跟他认识，只是后来他不辞而别，再重逢时他已经是魏瞻的死侍。”

既然今天要把全部经过告诉他，唐小晚索性把这些年和慕北琛经历都说出来。

他微微叹息，“别拘谨，坐这。”

“我……”慕北琛微微蹙眉，他现在还叫不出“父亲”那个词，犹豫再三还是称云灏为“他”。

“能跟我说说他为什么是羽族暗卫，最后执行的那次任务，到底是什么？”

君无烨料到他会这么问，只是从他脸上竟没看到一点仇恨以及任何表情，就像个事外人，对云灏的过往也只是好奇。

“想问什么，说吧。”

来之前慕北琛特别想问有关于云灏，以及自己走丢之后为什么会出现在羽宫。

他的记忆就像一张白纸，从醒来后都是听着，看着，没有深切体会，他还是不习惯突然冒出一个母亲，还有自己这么坎坷的身世。

看出御景炎的担忧，君无烨意识到唐小晚很可能对猕猴桃过敏。

他撤走唐小晚面前的果盘，替换成了水蜜桃:“我忘记你不爱吃酸的，吃这个，甜的。”

唐小晚盯着他看了看，低头吃水蜜桃的时候，嘴角提起一丝笑。

御景炎看懂她的意思，无奈的吐了口气，拿起一块猕猴桃挖去中间的黑籽，再递给她:“少吃点。”

可话到嘴边，慕北琛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妥当。

见他神色犹豫，唐小晚给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慕北琛，你想问什么就说吧，只要爸爸和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他喃喃自语，“太像了。”

只是这段时间照顾唐小晚又要忙羽宫的事，还要适应这二十几年来的变化。

慕北琛身着羽族暗卫明服，走进来那一刹，君无烨眸子微微怔住，仿佛此刻站在面前的人是云灏。

慕北琛点了下头，径直越过御景炎，到餐桌边坐下，等他准备落座时，君无烨犀利的目光扫过去，男人挺直背脊，站在唐小晚身旁选择站立。

“我想你来，应该是想问一些有关于你父亲的事吧？”

君无烨没想到他们还认识。

“七岁遇

他，那时候他浑身落魄无家可归，我们俩结成玩伴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唐小晚下意识看了眼慕北琛，男人面无表情的回了她一眼，这些事他始终像个局外人听故事。

倒是站在一旁的御景炎，心里吃味的很。

算算时间，他和唐小晚相遇最早，可她偏偏忘了以前的事，倒是后来跟慕北琛的过往，她记得这么清楚！

“只是后来他不辞而别，我的能力只能在那片森林四处寻找。再遇见时，也是一场意外，没想到他那时在为魏瞻做事，受命把我带回羽宫。”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唐小晚已经开始自责，鼻子微微泛酸:“他总是小心护着我，哪怕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我被伤害。他保护我，不惜跟魏瞻作对极力把我送出羽宫，因为他体内有微型炸弹，不得已推开我，自己却被抓回去。”

“……”

唐小晚低下头，眼泪悄然无息的掉下来，她闷着嗓音:“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魏瞻洗去了他所有记忆，以及……”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左边臂膀，那是她面对慕北琛时，永远都不敢注视的地方。

她忍着眼泪，道:“对不起，北琛哥哥。”

慕北琛愣愣的看着她。

之前唐小晚也有说过自己以前跟她认识，但那时候她只说认识，没说过多的往事，而且那时他觉得她对自己的好全因为以前是旧相识，现在她把过程说过细无巨细，他反而觉得很后悔。

因为当初鹰司曾提起过可以把他失去的记忆找回来，他觉得无牵无挂，没有记忆的孤家寡人也挺好，便果断拒绝了。

他现在，悔不当初！

君无烨眼神逐渐黯然。

“你父亲是羽族最至关重要，也是最厉害的人。”

慕北琛微微抿唇:“我想知道他最后一次执行的任务是什么？”

“诛杀羽族叛徒。”

“谁？”

君无烨挑眉:“当初就是因为不知道意图谋反的人是谁，如今真相已解，你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

慕北琛在门外徘徊不决，就是怕听到心里的答案。

唐小晚轻蹙起眉头，当年煽动大规模反叛的人是魏瞻，云灏作为夜行暗卫被指派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解决背后联盟的操控者。

本以为云灏武功高强，这场仗十拿九稳，没想到操控者是魏瞻，他如此了解云灏，定能拿住把柄要挟，于是挟持夜黎引来已经攻入内部的云灏。

至此，云灏受暗箭中毒，不治身亡。

而多年后的慕北琛，又成了魏瞻的部下，任他差遣……

自己一直在为杀父仇人做事，这是多可笑。

唐小晚梳理好思绪，忽然抬起头看向慕北琛，难怪他不肯相信云灏是自己父亲。

其实是不敢相

信自己帮了杀父仇人这个事实。

慕北琛简单告别后离开了，唐小晚很怕他得知这个事实受刺激，回去后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爸爸，你……”唐小晚抿唇，“你一开始就知道北琛哥哥想知道的答案，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事实？”

“我还什么都没说，答案他自己早已心如明镜，只不过不敢去面对现实。”

“这么多年一直在效忠自己的杀父仇人，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唐小晚微咬了唇:“魏瞻于我，还是杀母仇人不是吗？”

君无烨瞳孔狠狠一震。

“你想起来了？”

唐小晚摇头，“没有。当年的事陆爷爷跟我说了。”

君无烨深望着她，缓缓转过脸盯着桌上的水果，眉头紧蹙，眼神暗藏杀意:“很快，你母亲的仇就能得报。”

（本章完）

慕北琛微抿着唇，“也不全是。”

正在三人相处尴尬之时，侍卫进来通报:“陛下，慕少主身体已康复，此刻在门外特意想见您一面。”

君无烨听闻慕北琛是云灏的儿子，这么多年跟唐小晚同样颠沛流离，早想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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