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空气中充满着死寂的意味，蒋先生没有在说什么，李良也没有开口。

“才刚进的货，怎么可能杀，怎么着也得养一阵子等长肥了再杀嘛。”李良摆手。

蒋先生听到他这样说难免庆幸，还好李良没有因为荷斯牛块头本事就比一般的牛要大而早早地就把牛给杀了。

两人就这样对立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我要你前天刚进的那十头牛，我全要了。”

“你全要？”李良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但蒋先生一来就气势凌人，他也不好直接表现出对蒋先生的不屑，只是上下打量着蒋先生，好一会儿后才问道:“十头牛可不便宜，你有这么多钱吗？”

可让李良没想到的是，蒋先生很是自信地一摆手:“钱的事情良叔你不用担心，我就想知道，那十头牛你没杀吧？”

李媛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真的做过这些事情。

李良将烟头碾碎，看着蒋先生，道:“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蒋先生心有所感，思绪片刻，蒋先生才道:“我这次来，有一件生意要跟你谈。”

“滚。”

蒋先生怒喝一声，抓住李良的手，将他一把推开。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动作一气呵成，让李良又气又怒，找不到合适的家伙，直接抬手扇蒋先生的巴掌。

“生意？什么生意？”李良冷笑的看着蒋先生，不屑道:“你这么大人物，难不成还想买我的牛？”

不是他看不起蒋先生，一头牛的价格，差不多七八万块，小牛也要一万多，蒋先生早就破产了，哪里有钱来买牛？

“你现在不去找自己原因，却将一切的责任推卸给我身上？”

蒋先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良，道:“你当初在来大港，做生意，欺压别的商户，勾结警署人员。这些，你真当我不知道么！”

其实蒋先生一直在回忆李良这么一个人，终于，想起来了。

李良忽然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李良的喜好不多，就是喜好抽烟。

“你说的对，是我先坏规矩的……”

要知道，荷斯牛虽然好养，可产奶量不比其他的牛，反而是身体长得快。

别的牛身体增长都是半月甚至一个月长那么一点点，荷斯牛不一般，他身体增长的速度是一天一天来算的，每一天身重都会发生相对明显的变化。

知道荷斯牛的这一特点，蒋先生很是庆幸李良没有很快就将牛给杀了，连忙问道:“良叔，牛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呃，你真要买？”李良有点愣，看蒋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有点怀疑蒋先生是不是真能买这些牛了。

可他哪儿来的钱？

见李良还是用这样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自己，蒋先生很是亲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做生意我蒋先生一定公道，价格方面不会压你的。”

李良奇怪地看了蒋先生一眼，这样油滑的话从蒋先生这样一个破了产的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但还是转过身道:“那你跟我到牛栏里去看看吧。”

蒋先生点头，跟在李良身后，后面李媛一脸惊讶地赶上前来，跑到蒋先生身边小声道:“蒋先生，你哪儿来的钱买牛？就算有钱，你买牛有又什么用，你不会也要杀牛卖牛肉吧。”

蒋先生被李媛这一番话问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回答了她也不会相信啊！

蒋先生淡淡笑道回答:“我打算开个牛奶厂。”

“牛奶？”李媛更加疑惑了，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开奶厂？疯了吧。

对着李媛神秘一笑，蒋先生道:“没事，等厂子开起来了，做出来的第一瓶牛奶就请你喝怎么样？”

“好呀！”虽然不知道蒋先生口中所说的牛奶是什么，但他竟然要把做出来的第一瓶牛奶请自己喝，李媛脸上立马就幸福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可爱，还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把蒋先生带到牛栏边，转过身的李良没了任何的好脸色，直接转过头看向蒋先生冷声道:“就在里面，自己看。”

蒋先生上前来抬眼望去，十头身上黑白相见的荷斯牛正在埋头吃着糙粮，。

但这可不是奶牛吃的东西，一点营养都没有，这要是吃久了，奶牛就产不出奶了。

“真是暴殄天物。”心中说了一句，蒋先生转过头看向李良:“良叔，这十头奶牛你是一头七万块买的，我加价一头奶牛的钱，一共七十七万赎回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李良心里一声大叫，十头牛杀了卖肉，也就赚个几千块钱，还要除去人工费饲料费，蒋先生报的这个价格可以说是良心价了。

但想到刚刚他那样牛逼哄哄，李良却没打算救这样轻易放过了蒋先生，伸出三根手指来:“不行，你出七万九，十头牛卖给你。”

“七万九？”蒋先生笑了，毫不客气道:“良叔，你这十头牛杀了卖，最多也就赚个千百块钱，你觉得你多要高出这么多的价格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这些牛都身强力壮的，不是老耕牛，当然不能以老耕牛牛肉的价格来算。”

因为农村里面的人能吃到的牛肉都是老掉的耕牛的肉，吃起来肉质是又老又硬还不如猪肉吃起来可口，所以基本上很少有人会吃牛肉，更别提买了。

而那些上好的牛肉，从年龄不算太大的牛身上产下的肉价格非常贵，根本就不是一般家庭能吃得起的，只有卖到大城市才会有人买，在小镇子里，就算杀了这样的牛弄出来上好的牛肉，也只能以老耕牛牛肉的价格卖。

蒋先生嘴角一笑，他知道，李良根本就没有能力把牛肉卖到大城市去，所以直接道:“良叔，我最多出七万七千五，你这牛杀了肉卖不卖得动我们还两说，更何况你知道这种牛是什么牛吗？荷斯牛是专门用来产奶的，肉的味道跟其他牛完全不一样，你就这样杀了拿出去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买单。”

李良抽了一口气，叹了口气，道。

蒋先生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气，一对冷目死死的盯着李良，让他顿时有些心惊。

“李良，当年我手下的人砍你，的确是我不对，但你扪心自问，这些都是我们造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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